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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身不由己的大汉

  他原本念及旧情,对曹操並无太大恶感。
  但在权力和名位面前,情谊总会变得微不足道,歷来如此。
  “元图,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逢纪似乎早料到如此,隨即拱手道:“主公!此事非但不足为虑,反是天赐良机!”
  “哦?元图此话怎讲?”
  “主公莫忘了,天佑主公,方让天子迎回我军营之中!这定是上天打算將这番討董大业交於主公,主公岂可再任由他人凌驾於前?”
  逢纪顿了顿,声音慷慨激昂:“曹操那檄文,不过是偽造陈留王名义的假旗!而主公您,手握的可是真正的天子!何谓大义?这才是煌煌天大的大义!主公当立刻传信各路诸侯,告知他们,有要事相商,关係討董成败,请他们明日齐至我军营,共商大计!待诸侯齐聚,主公便恭请陛下亲临,当眾揭露董卓鴆杀之奸谋,宣示陛下脱困之艰难!由陛下亲口指定主公为联军统帅,主持討董大业!如此一来......”
  “一来,联军大义名分,將真真正正落於主公之手,无人能及。比起那真假难辨的密詔檄文,陛下亲临,振臂一呼,更具万钧之力!”
  “二来,主公盟主之位,得天子金口亲点,谁敢再有丝毫质疑?其根基之牢固,非任何人可动摇!”
  “三来,此役之首功,非主公莫属,日后再论功行赏,重整乾坤,主公挟此拥立救驾之功,位居群臣之首,顺理成章!此乃天命在主公!一举而三得!”
  逢纪这番话如同一剂强心针,瞬间点燃了袁绍胸中熊熊的野心之火。
  他猛地一拍桌案:“善!大善!元图此言,深合我意!”
  隨后袁绍看向亲兵:“立刻派人,快马加鞭,通知各地诸侯,请他们务必於明日正午之前抵达我营!就说事关討董成败,请他们务必亲临!”
  “遵命!”帐外亲兵领命飞奔而去。
  袁绍转向逢纪,脸上带著信任和期许:“元图,此事关键,在於陛下出面主持。陛下初至营中,心绪未定,需要妥善安抚。这劝说陛下明日出面,並点拨其应对言语之事......非你莫属。务必让陛下深明,袁氏忠心可昭日月,此举非为私利,实为匡扶汉室之必需!切不可...使陛下生疑!”
  逢纪深深一揖:“主公放心!陛下......圣聪天纵,想必也已看出,值此危难之际,唯有倚仗主公您这四世三公的柱国之臣,方能拨乱反正!”
  说罢,逢纪整了整衣冠。
  迈著沉稳却略显急促的步子,踏出了灯火通明的主帐,径直朝著刘辩暂歇的营帐方向走去。
  ......
  而此刻的刘辩,刚刚静下心来,开始酝酿睡意。
  正是睡意缓缓上涌的时候,帐外传来一阵刻意压低的脚步声,紧接著便听到侍卫与逢纪的对话。
  听到是逢纪前来,刘辩猛地睁开眼,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在心底暗骂了一句:“他娘的!还让不让人喘口气了?!”
  这逢纪,白天刚演完一出君臣相亲的戏码,深更半夜又跑来,能有啥好事?
  儘管一万个不情愿,刘辩还是强撑著坐起身。
  他知道,在这个虎狼环伺的营地里,自己这个“皇帝”的安稳与否,很大程度上取决於袁绍及其心腹的態度,怠慢不得。
  他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表情,將心中不快压了下去,重新掛上白日里那种带著几分少年稚气、几分劫后余生的依赖与温顺。
  他清了清嗓子,用带著一丝刚睡醒的慵懒和恰到好处的“天子威仪”扬声道:“是逢爱卿吗?进来吧。”
  帐帘掀开,逢纪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快步走入,对著坐在榻边的刘辩深深一揖,脸上带著一种混合著恭敬与的凝重:“深夜本不该惊扰陛下,然事出紧急,关乎社稷存续、討贼大业,臣不得不前来相商。”
  刘辩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维持著温和:“爱卿不必多礼,何事如此紧急?但说无妨。”
  他示意逢纪起身。
  逢纪直起身,目光快速扫过刘辩略显疲惫但依旧努力维持镇定的脸,心中暗自点头,这陛下果然“识大体”。
  他不再迟疑,將曹操送来討贼檄文、声称奉陈留王密詔、以及袁绍召集诸侯明日齐聚之事,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一遍。
  逢纪刻意强调了曹操檄文“偽詔”的性质,以及其可能对联军大义名分造成的衝击,最后才点明核心目的:
  “.....主公之意,值此群雄匯聚、人心浮动之际,唯陛下亲临,昭示天威,揭露董贼暴行,並亲口委任主公为联军统帅,方能正本清源,凝聚人心,奠定討董必胜之基!故特遣臣前来,恳请陛下明日午时驾临中军大帐,主持大局,以安天下!”
  刘辩听完,心中一跳。
  玛嘟!这才第一天,就要赶鸭子上架?
  在那些如狼似虎的诸侯面前露脸,还要亲自主持大局、委任袁绍当统帅?!
  演戏他是专业的,但这场戏的舞台也太大了......
  曹操、刘备、孙坚......这些在史书上留下赫赫威名的名字,明天就可能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他一个冒牌货,还没做好准备,就要在这些真正的梟雄面前扮演天子,还要主持关乎天下走向的“大局”?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衝天灵盖。
  要说刘辩不紧张,那绝对是假的。
  稍有差池,露了马脚,后果不堪设想。
  刘辩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犹豫。
  逢纪是何等精明之人?
  他自然捕捉到了刘辩那一闪而逝的慌乱和迟疑。
  隨后面上更加恭敬,甚至带著一丝“为君分忧”的恳切,上前一步,微微压低声音道:“陛下不必多虑!此事虽大,然一切自有主公与臣等为陛下分忧!”
  他顿了顿,语气换做轻鬆,好似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陛下只需明日驾临帐中,端坐主位,接受诸侯朝拜。至於揭露董贼暴行、痛斥其罪孽之辞,臣会连夜草擬妥当,隨后便呈於陛下御览,陛下只需照本宣科即可!其余诸事,自有主公与臣等周旋处置,不劳烦陛下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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