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第 124 章
第130章 星火燎原之夜
晚上八点,新星学院最大的阶梯教室被改造成了一个临时的总指挥室。老k和他的团队在前方架设了十几块屏幕,主屏幕上,一个数字正在疯狂跳动——“在线人数:3,724,119”。
这不仅仅是一场视频会议,这是一场席捲全国高校的线上集会。从清北的精英到边远地区职业学院的学生,三百万双眼睛,正透过无数块手机和电脑屏幕,聚焦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民办技校。
消同学和苏畅坐在讲台一侧,手心全是汗。他们从未想过,自己当初一个单纯的想法,会掀起如此巨大的波澜。
会议由韩非简短开场,他用最冷静客观的法律语言,通报了那位实名举报导师的博士生(为保护其隱私,代號“烛光”)的遭遇——被停学,被威胁,个人信息被泄露在导师的课题组群里,遭受公开羞辱。
隨后,屏幕暗了下去,一个经过处理的、沙哑的声音响彻整个会场,也响彻在三百万学子的耳边。
“我叫『烛光』,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博士毕业,我甚至不知道我明天是否安全。”
“我举报,不是为了一时衝动。那些偽造的数据,就像一根根针,扎在我心里两年了。我学的科学,是求真。但我的导师,教我的是求假。我向学校申诉过,换来的是『年轻人要顾全大局』的谈话。我找过系主任,他劝我『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我走投无路,才来到『大学良心榜』。我以为说出真相,天就亮了。但我没想到,天亮之前,是更深的黑暗。”
声音里没有控诉,只有一种令人心碎的疲惫。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没有。但如果再选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因为如果连我们这些读了二十年书的人,都不敢说一句真话,那我们读的书,还有什么意义?”
声音消失了。
全场死寂。
无数个屏幕前,有学生握紧了拳头,有女生捂住了嘴,眼泪无声地滑落。那种无力感和愤怒,是共通的。
就在这时,沈诚走上了讲台。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带著一丝玩世不恭的笑,他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大海。
“大家好,我是沈诚。”
“刚才,『烛光』问他做错了没有。我现在可以回答他,也回答在座的每一个人:你没有错。”
“错的,是那个让说真话的人感到害怕的环境。错的,是那个用『大局』和『前途』来堵住嘴巴的逻辑。”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镜头,仿佛能穿透屏幕,看到每一个人的眼睛。
“我知道,现在很多人很愤怒。想去『烛光』的学校討个说法,想去人肉那个导师,想用我们自己的方式,去执行正义。”
“我理解这种愤怒。但我要告诉你们,愤怒,是最低级的武器。它除了能烧伤自己,烫伤身边的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们希望我们愤怒,希望我们衝动,希望我们从『维权者』变成『闹事者』。那样,他们就有了一万个理由,来镇压我们,来关闭这个平台,来让一切回到原来的样子。让『烛光』的牺牲,变得毫无价值。”
屏幕前,许多原本已经热血上头的学生,慢慢冷静下来。
“那我们该怎么办?忍著吗?”有人在公共评论区打出这行字。
“不,我们不忍。”沈诚的声音陡然拔高,“我们不仅不忍,我们还要把事情,闹得更大!”
所有人都愣住了。
“但我们不用拳头,不用脏话,我们用脑子。”
沈诚拿起一支粉笔,在身后的黑板上写下两个词:“客户”和“產品”。
“各位,你们是什么身份?是学生。但在我看来,你们更是『客户』。你们支付了高昂的学费,付出了四年的青春,来购买一件產品。这件產品,就是『高等教育』。”
“食堂的饭菜,是產品的一部分。宿舍的环境,是產品的一部分。老师的教学,是產品的一部分。奖学金的公平,学术的纯粹,更是这件產品最核心的价值。”
“现在,我们这些客户发现,我们买到的產品,有很多问题。食堂的饭菜可能是地沟油炒的,宿舍的热水是限时供应的,教我们知识的教授可能是个骗子。我们向『售后』投诉,也就是学校的管理层,结果投诉无门,甚至被威胁。”
“那么,作为客户,我们该怎么做?”
沈-诚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巨大的箭头。
“我们要做的,不是去砸了这家店。而是要让所有潜在的客户,都知道这家店的產品有问题。我们要组织起来,形成一股任何商家都无法忽视的力量,逼他们进行產品升级和售后改革。”
“这不叫闹事,这叫『消费者权益保护运动』!”
这个比喻,新颖、巧妙,又无比精准。它瞬间解构了“学生对抗学校”这种敏感的敘事,將其转化为一个天经地义的商业逻辑。
“从今天起,我建议大家做几件事。”
“第一,线下串联,线上分享。把『大学良心榜』上,你们学校的评分和典型案例,列印出来,贴在你们的宿舍楼下,贴在食堂门口,贴在公告栏上。我们不喊口號,不堵路,我们只陈列事实。”
“第二,集体请愿,理性对话。以班级、院係为单位,整理出你们最关心的几个问题,比如『要求公示奖学金评选细则』,『要求改善宿舍供电』,附上app上的学生评分和评论作为民意基础,联合署名,递交给校长办公室。他们可以不理一个学生,但他们敢不理一千个,一万个学生吗?”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保护好自己。所有行动,三人以上同行。全程录音录像。遇到阻拦,不要衝突,第一时间上传证据到app的『紧急求助』板块。韩非律师已经组织了一个超过五百人的志愿律师团,二十四小时待命,为任何一个因为合理维权而受到不公对待的同学,提供免费的法律援助。”
“我们不是乌合之眾,我们是一支有组织、有纪律、有策略、有法律武器的军队。我们的目標,不是推翻谁,而是建设一个更乾净、更公平的教育环境。”
沈诚丟掉粉笔,看著镜头,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但燎原的,不应该是仇恨的烈焰,而应该是理性的光芒。”
“这场革命,现在,正式开始。”
话音落下,公共评论区彻底爆炸了。
“校长牛逼!这他妈才是降维打击!”
“消费者权益保护运动!这个定位绝了!谁敢反对?”
“兄弟们,印表机借我用一下,我要把我们学校食堂的1.3分打满整个校园!”
“法学生报导!请求加入志愿律师团!”
“艺术生报导!海报设计包在我身上,保证做得比学校官网还漂亮!”
一场席捲全国的风暴,以一种谁也想不到的方式,被点燃了。
任薇站在教室的最后面,看著那个站在讲台上,被无数道狂热目光所簇拥的男人。她心中的恐惧和担忧,不知何时已经悄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战慄和激动。
她忽然意识到,沈诚从一开始,就不是在办一所学校。
他是在打造一个支点。一个足以撬动整个僵化体系的支点。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自己那个商业帝国里的一个號码。
“喂,老张,是我。帮我联繫一下国內所有主流媒体的记者,还有几个粉丝千万的知识类大v。告诉他们,我手里有一个关於『中国高等教育改革』的独家新闻,他们一定会感兴趣。”
掛掉电话,她看著沈诚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你负责点火,我负责扇风。
这场大戏,才刚刚开始。
第131章 无声的战役
视频会议结束的第二天清晨,阳光和往常一样洒进各大高校的校园。但空气中,某种东西已经截然不同。
没有横幅,没有口號,没有激烈的对峙。这场“革命”,以一种近乎艺术的形式,悄无声息地开始了。
捂大的清晨,最先感受到变化的,是食堂的王经理。
他打著哈欠走进自己负责的一食堂,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然后就愣住了。食堂门口,从玻璃门到旁边的墙壁,密密麻麻地贴满了a4纸。
走近一看,王经理的脸瞬间绿了。
每一张纸上,都用加粗的黑体字列印著同样的內容——“大学良心榜·捂大第一食堂综合评分:1.7星”。
下面是来自app的截图,一条条触目惊心的匿名评论被用红色字体標出:
“震惊!我今天在红烧肉里,吃到了一根完整的菸头!拍照为证!”(附图:一块油腻的红烧肉上,一个黄色的过滤嘴格外醒目)
“土豆丝里永远能发现惊喜,昨天是钢丝球,今天是苍蝇。食堂阿姨说这是高蛋白,给我加餐了。”
“强烈建议学校把一食堂外包给校外的沙县小吃,价格便宜一半,味道好十倍,卫生起码有保障。”
评分下面,还有一个巨大的二维码,旁边写著:“扫一扫,为你心目中的食堂打分。”
更让王经理崩溃的是,陆陆续续来吃早餐的学生们,看到这些a4纸,没有一个人惊讶,反而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他们不吵不闹,只是默默地拿出手机,对著二维码扫了一下,然后走进食堂,熟练地绕过所有窗口,从书包里拿出自带的麵包和牛奶,找个位置坐下。
整个食堂,几百个学生,鸦雀无声。只有咀嚼麵包和撕开包装袋的声音。窗口后面,打好饭菜的食堂阿姨们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这是一种无声的、极具羞辱性的抗议。
王经理气得浑身发抖,衝上去就要撕那些a4纸。
“別动!”一个戴著眼镜的男生站了起来,手里举著手机,正在录像,“同学,你撕的是我们全体学生的消费评价,这是我们的合法权益。根据《消费者权益保护法》……”
男生还没说完,旁边另一个学生已经把这段视频,连同王经理那张铁青的脸,一起上传到了“大学良心榜”的“现场直击”板块。
不到五分钟,这条视频的点击量破万。捂大一食堂的评分,从1.7星,迅速跌到了1.4星。
王经理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同样的一幕,在全国各地的高校上演。
某以学风严谨著称的理工大学,行政楼前的公告栏,被一张巨大的图表覆盖。图表標题是《我校近三年行政人员增长率与一线教师增长率对比图》,数据详实,来源清晰,结论一目了然:行政岗位三年翻了一番,而核心专业的教师数量,几乎没有变化。
图表旁边,是app上该校“行政效率”的评分:2.1星。
无数教授和年轻讲师路过,驻足观看,表情复杂。他们不敢公开说什么,但许多人默默拿出了手机,拍照,转发。
某艺术院校,学生们没有贴纸,而是搞了一场行为艺术。他们在学校那座耗资千万,却被吐槽为“毫无美感”的校门口標誌性雕塑旁,摆上了一百多个形態各异、由废品製作的小雕塑。每个小雕塑旁都有一个二维码,扫开是学生对这个標誌性雕塑的吐槽和重新设计的方案。
这场名为“审美的权力”的行为艺术,吸引了无数路人围观,甚至有艺术评论家闻讯赶来,当场对学生们的作品大加讚赏,並对那个耗资千万的“官方作品”给出了“俗不可耐”的评价。
新星学院的“战爭指挥室”里,消同学和苏畅已经成了事实上的总协调员。他们不发布任何指令,只是像一个信息枢纽一样,將各地涌现出的“创意维权”案例进行整理、归类,然后在app上开闢一个“维权创意工坊”板块,供所有学生参考学习。
“捂大的『静坐食堂』模式,適用於解决后勤问题。”
“理工大的『数据可视化』模式,適合用来跟行政部门讲道理。”
“艺术院校的『行为艺术』模式,杀伤力强,但需要注意尺度,避免被扣上『破坏公物』的帽子。”
他们像在玩一个巨大的即时战略游戏,只不过,游戏里的兵种,是全国三百万大学生。而他们的武器,是智慧和创意。
各大高校的管理层,彻底陷入了混乱。
他们习惯了处理传统的学生运动:找到带头的学生领袖,约谈,威胁,给处分,或者给点好处,事情很快就能平息。
但现在,他们找不到任何“领袖”。
每个学生都是参与者,但又都不是组织者。一切行动都是自发的,去中心化的。法不责眾的道理,在这一刻被发挥到了极致。
你想处理那个贴海报的学生?可以。但他马上会把被处理的经过,连同你的照片和名字,一起发到app上。然后,第二天早上,你会发现有一千张海报贴在同一个地方。
你想派保安去撕掉那些“差评”?可以。但你撕的速度,永远跟不上学生列印的速度。而且撕海报的视频,会让你所在学校的“校园管理”评分再创新低。
这是一种全新的,他们从未见过的斗爭模式。它不激烈,不暴力,甚至有些幽默,但却像水银泻地,无孔不入,让所有习惯了高高在上的管理者,都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
终於,有学校决定採取强硬手段。
不是捂大,而是一所以管理严格著称的政法大学。
该校三名学生,因为在图书馆门口张贴了一份《关於我校图书馆座位资源分配不公的调查报告》,被校卫队以“寻衅滋事,扰乱公共秩序”为由,强行带走,关进了保卫处。
消息在三分钟內,通过app的“紧急求助”板块,传遍了全国。
app上,该政法大学的页面瞬间被愤怒的评论淹没。原本还算体面的评分,在一小时內跌破了2.0的警戒线。
“战爭指挥室”里,气氛瞬间凝重。
“来了。”韩非看著屏幕上不断刷新的求助信息,推了推眼镜,“第一个硬茬。”
所有人都看向沈诚。
这是运动开始以来,第一次有学生被明確地採取强制措施。这既是一次镇压,也是一次试探。
如果新星学院和沈诚退缩了,或者应对失当,那么这场轰轰烈烈的“消费者维权运动”,很可能就会被扼杀在摇篮里。
所有学生的目光,都在等著他们的“精神领袖”,做出回应。
沈诚看著屏幕上那三名被带走的学生照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號码。
“老k,是我。帮我定位一下那所政法大学校长的手机信號。”
老k愣了一下:“校长,这……这有点过线了吧?”
“他抓我的『客户』,我就断他的『財路』。”沈诚的声音冷得像冰,“我要知道,他现在,正在跟谁通电话。”
第132章 钢丝上的博弈
老k的效率高得惊人。不到十分钟,一张复杂的网络拓扑图就出现在了沈诚面前的屏幕上。一个红点,正在和另一个位於教育部大楼內的信號点,频繁地进行数据交换。
“校长,这个政法大学的周校长,正在跟教育部高等教育司的李司长通话。”老k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著一丝兴奋,“需要我把他们的通话內容……”
“不需要。”沈诚打断了他,“我不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我只想让他们知道,我知道他们在通话。”
他转向韩非:“给周校长发一条简讯。”
“发什么?”
“就发一句话:『周校长,天气转凉,跟领导匯报工作,也要注意身体。』”
韩非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沈诚的意图。这是一种不动声色的警告,一种技术层面的威慑。它在告诉对方:你的所有通讯,都在我的监控之下。你的一举一动,都是透明的。
简讯发出的瞬间,屏幕上,代表周校长的那个红点,与教育部的信號连接,戛然而止。
“他掛了。”老k的声音里充满了钦佩。
这一手心理战,玩得漂亮。它瞬间瓦解了对方在暗处,我在明处的优势。
但沈诚知道,这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反击,现在才开始。
“第一步,法律反击。”沈诚转向韩非,“立刻启动一级响应。让我们的志愿律师团,联繫那三名学生的家属,拿到授权。我们不是要去保释,而是要去起诉。以非法拘禁罪,起诉那所政法大学的保卫处处长,以及校长周某。我们要让全国的法律界都看看,一所政法大学,是如何公然违法。”
“第二步,舆论造势。”他看向任薇,“你联繫好的那些媒体和-大v,可以下场了。但不要直接报导学生被抓,那个太煽动性。我们要换个角度。”
任薇心领神会:“从那份《图书馆座位资源分配不公的调查报告》入手?”
“没错。”沈诚打了个响指,“找最专业的教育专家,去分析那份报告。用数据和事实,证明学生们的诉求是合理的,报告是严谨的。然后,再『不经意』地提到,写出这份优秀调查报告的学生,因为『扰乱公共秩序』被学校关起来了。我们要把故事的焦点,从『学生闹事』,转移到『学校压制学术,打击报復』上来。”
“这叫师出有名。”任薇补充道,眼中闪烁著兴奋的光芒。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种运筹帷幄的感觉了。
“第三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发动群眾。”沈诚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消同学和苏畅身上。
“现在,app上群情激愤,很多人喊著要去那所大学门口静坐示威。”沈诚的语气变得严肃,“这是最愚蠢的做法。一旦发生衝突,我们就彻底输了。”
“那我们该怎么做?”苏畅紧张地问。
“我们要把火,烧得更旺,但要换一种烧法。”沈诚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大字——“全国高校开放日”。
“今晚,通过app发布一份倡议书。就定在三天后,周六。我们倡议,全国所有大学生,在那一天,邀请自己的父母、亲戚、朋友,还有本地的媒体记者、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一起来『参观大学』。”
“参观什么?”
“就参观那些在app上评分最低的地方。去尝尝1.4分的食堂,去看看八个人挤一间、还会漏水的宿舍,去体验一下永远也占不到座的图书馆。我们不拉横幅,不喊口號,我们就让全社会,来当这次『產品质量』的检验员。”
“至於那所政法大学,”沈诚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我们要给它一个『惊喜』。韩非,去查一下,那所大学最大的几个捐款方是谁,特別是那些知名校友。任薇,你负责联繫他们。我要让他们知道,他们捐的钱,被用来建了一个『关押优秀学生的监狱』。”
三板斧,环环相扣,招招致命。
法律上,釜底抽薪;舆论上,偷天换日;行动上,借力打力。
整个指挥室里,所有人都被沈诚这套组合拳给镇住了。他们原本以为会是一场硬碰硬的对决,没想到沈诚直接掀了桌子,把战场从校园內部,扩大到了整个社会。
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局势的发展,完全按照沈诚的剧本在走。
韩非的律师函,如同雪片一般飞向了那所政法大学。校方一开始还想强硬到底,但当他们发现,原告律师团里,有好几个是国內法学界的泰斗级人物时,他们慌了。
任薇联繫的媒体,开始从各种刁钻的角度切入。《南方周末》发表深度报导《一份学生调查报告,何以引发一场“校园危机”?》,《三联生活周刊》则做了一期封面专题《大学,请回答》,矛头直指高校行政化的种种弊病。
而那所政法大学的几位知名企业家校友,在接到任薇“友好”的电话,並看到相关新闻后,纷纷向母校表达了“严重关切”。其中一位脾气火爆的地產大亨,直接在微博上开炮:“我每年捐一千万,是让你们培养法律精英的,不是让你们学东厂抓人的!周校长,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解释,明年的捐款,我拿去给新星学院!”
最大的压力,来自於“全国高校开放日”的倡议。
这个倡议简直是天才之举。它和平、合法,任何学校都没有理由阻止家长来探望自己的孩子。但它又像一颗定时炸弹,让所有心里有鬼的高校管理层坐立难安。他们可以不怕学生,但他们怕学生的父母,更怕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媒体。
教育部高等教育司的李司长,在四十八小时內,给沈诚打了不下十个电话。从一开始的严厉警告,到后来的商量,再到最后的近乎哀求。
“沈校长,算我求你了,把那个『开放日』取消吧!再这么搞下去,整个教育系统都要瘫痪了!”
“李司长,想让『开放日』取消,很简单。”沈诚的回答始终如一,“让那所政法大学,放人,道歉。並且,教育部要出台一份正式文件,保障学生在『大学良心榜』上所有合理合法的评价权利,严禁任何形式的打击报復。”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周六“开放日”的前一天晚上,那三名被关押了近七十二小时的学生,被悄悄地放了出来。第二天一早,该政法大学的官网上,掛出了一份语焉不详的“情况说明”,承认“在处理此事过程中存在方式方法不当之处”,並对“相关学生”表示歉意。
虽然道歉毫无诚意,但这是一个標誌性的胜利。
app上,一片欢腾。
“我们贏了!”
“校长威武!不战而屈人之兵!”
指挥室里,大家也终於鬆了一口气。消同学和苏畅激动得互相拥抱,眼眶都红了。
只有沈诚,依旧平静地站在窗边,看著远处那座已经拔地而起的“启明未来学院”的建筑骨架。
他贏了这一仗,贏得乾净利落。
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他用一场近乎完美的社会运动,逼迫僵化的体系做出了让步。但这种让步,是被动的,是不甘的。
他能感觉到,在更高的层面,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缓缓张开。
真正的对手,那个一直隱藏在幕后,看著他表演的庞然大物,可能很快就要亲自下场了。
任薇走到他身边,顺著他的目光看去。
“在担心启明?”
“不。”沈诚摇了摇头,“我在想,当一头牛,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斗不过那块红布时,它会怎么做?”
任薇不解。
沈诚转过头,看著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它会直接去攻击那个斗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