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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大难临头?

  第110章 大难临头?
  带著眾多骑兵,前进在阿拉伯帝国遗留下的大道上,乍眼一看,这支队伍旗帜鲜明,阵列之中甲光闪闪,好一副威武景象。
  但是,率领他们的阿列克谢心中却涌动著强烈的不安,而且细看这些骑兵,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著抹不去的疲惫。
  阿列克谢的不安来自於生死未卜的瓦西里,也来自於身边隨行之人。
  接到来自沼泽的求援信后,阿列克谢立刻点齐兵马,倾巢而出。
  为儘快驰援瓦西里,他將步兵拋在身后,亲自带领骑兵部队向南方的广沼泽进发。
  为爭取时间,阿列克谢毫不顾惜马力,日日鞭策战马全力奔驰,即使坐骑气喘吁吁、
  汗流瀆背,手中的鞭子依旧毫不犹豫的挥舞,榨出战马最后一丝力气。
  这般强行军不可避免的造成了大量损耗,每至队伍休息之时,总有疲惫不堪的战马颓然倒地。
  人们能做的只有杀死战马,接著儘可能多撕下肉条,塞在马鞍下让其自然变成肉乾一但很多时候大家都累得连这个力气都没有。
  为此,阿列克谢一路不断购置马匹和骆驼。
  他並非没有动过强抢的念头,但在这部族林立的土地上,劫掠一个村落就可能得罪一个大部落,为避免节外生枝,他只能选择交易。
  然而,对荒野中的部落民而言,牲畜是生存的根本,许多价值无法用金钱衡量。
  而且不少人趁机漫天要价,造成了极大困扰,於是阿列克谢不得不半抢半买的获取牲畜一一这种做法虽损害了他的声誉,但至少没有引发公开敌对。
  即便如此,骑兵中仍不断有人因坐骑倒下而掉队。
  好在情况尚在可控范围內,而且晚上休息时不少掉队者都会陆续赶到。
  每到夜晚,阿列克谢就会担忧瓦西里的安全,不知道他在那遍布蛮族的沼泽里情况到底如何,生怕到达沼泽之后发现最糟糕的情况。
  同时,他也会想起瓦西里安抚他的话语。
  到达巴格达不久,瓦西里曾与阿列克谢单独共进晚餐,他们请来了巴格达最好的厨师,做出了不亚於志费尼招待万家奴那场夜宴的菜式,那美妙滋味至今仍縈绕在阿列克谢的唇齿之间。
  当时,瓦西里边將浸满肉汁的饢饼送入口中,边注视著他说:“阿列克谢,在这座城市里,许多事都要靠你周旋,你必须儘快摸清巴格达的局势,搞清楚关係,我能感觉到,这是座危险的城市,当事情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时,一切都要靠你了。”
  这番话让阿列克谢倍感振奋,自从队伍中外族人的数量越来越多,阿列克谢虽用理智压制住了暴走的情绪,但担忧却抑制不住的增长。
  他害怕外族人终將凌驾於罗斯人之上,因而对下属要求越发严苛,要求做好每件事来捍卫罗斯人的地位。
  纵然下面因此怨声载道,但他还是选择了无视。
  对能够完成要求之人,他慷慨给予了所能给予的一切,至於挡了他的路,只有在某个角落待上一辈子、乃至是被他打压迫害的命运一一这也使得部下对他的评价两极分化。
  然而,当阿森与弗拉霍將外族佣兵团结起来,与他针锋相对时,负面情绪仍不可避免的滋长。
  曾经他可以肆意发出对外族人的轻蔑与不满,如今却不得不在队伍中压抑这些情绪,用理性应对每个人。
  瓦西里的话语极大抚平了他的不安,阿列克谢再次清晰的认识到,瓦西里是重视他的,他才是瓦西里身边最重要的部下,无人能及,无人可以取代。
  也是因此,当南方沼泽里的消息传来,阿列克谢是最担忧的那一个。
  他知道,虽然这支队伍已经壮大得可以称为流浪军团,但这是被瓦西里一个人凝聚起来的。
  若是瓦西里没了,队伍瞬间就得分崩离析。
  而他们了,也得被困在这片远离故土的异国他乡,回归的那一日遥遥无期。
  这是阿列克谢无法接受的,离开罗斯的时间越长,他对罗斯大地就越是怀念,他感觉自己就像是离开了大地滋养的幼苗,全靠对归乡的思念维持生存。
  虽说瓦西里来到伊教世界是在为回归积攒力量,但是阿列克谢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丧气与失落一一现在距离罗斯更远了。
  而且,还是在为蒙古人效力-阿列克谢知道大不里士的蒙古人无法与萨莱的韃靶人相提並论,但是心里终究有个坎。
  为了回到家乡,阿列克谢说服自己在蒙古人手下效力。
  但要是回归家乡无望,他无法想像自己会多么崩溃。
  所以,瓦西里绝不能有事。
  想到此处,阿列克谢的目光不由投向一直尾隨其后的那支队伍,看到这些人,他感到麻烦正在涌来。
  倘若瓦西里安然无恙,恐怕后脚就要面对他们的责难。
  这正是巴格达大维齐尔志费尼和他的奴隶护卫们。
  南方沼泽的消息並非只有瓦西里的使者带回,实际上,当沼泽中气氛开始紧张时,就有人带来了沼泽里的情况。
  看到瓦西里队伍的异动,志费尼立即派人询问,那姿態比被他们护送到巴格达的万家奴还积极,面对这位巴格达最大的地头蛇,阿列克谢自知无法隱瞒,讲述了所知的所有信息。
  当时,他以为一切只不过是走个过场,大维齐尔要通过此事表现一些对下属的关心而已。
  但是,志费尼却表示他要亲自前往南方沼泽一一和阿列克谢一起。
  大维齐尔给出的理由让人无法拒绝:南方沼泽之事是瓦西里在为他操劳,他自然有义务亲自前往察看。
  阿列克谢只觉得荒谬,那个志费尼说这种话?干这种事?
  在巴格达的这些日子里,他四处打探消息,频繁出席宴会,所了解到的志费尼绝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就像在君士坦丁堡时一样,在巴格达,阿列克谢也积极与当地官员拉近关係,进行贿赂,並拜访了巴格达眾多社区中的有力人士,建立起人脉。
  这些行动有的成功,有的失败,但都成功让瓦西里的队伍在这个他们没有任何根基的城市,建立了一套算是够用的关係网,不至於当聋子和瞎子。
  在一眾他贿赂的官员里,和他关係最近的是如今巴格达市长伊本·阿姆兰,此人是瓦西里在巴格达的夜宴上认识的,他转手就把这个关係交给了阿列克谢。
  阿列克谢最初接触此人时还满心担忧,很害怕这个市长会展现出另一副面貌,但是隨著接触,发现这个市长非常友好,对他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
  只不过,阿列克谢很快也明白过来这位市长也是有所求的。
  作为通过向蒙古人投诚而获得今日地位的前奴隶,伊本虽贵为市长,却严重缺乏根基,要人没人,要兵没兵。
  所以,他需要阿列克谢派人帮他,他才能做好一些事,顺便也帮他训练招揽的一些部下。
  这种情况下,双方基本上一拍即合,展开了亲密的合作。
  也因此,阿列克谢得以隨他一同参加了志费尼的宴会。
  进入巴格达后,阿列克谢就没少听说志费尼家族的夜宴,在当地人口中,那里匯聚了整个巴格达的精英,也是自哈里发被蒙古人处死以来,唯一还能让人想起阿拔斯王朝优雅浮华的地方。
  阿列克谢一直想挤进这个名流聚会,这次托伊本的关係,他终於得以进入。
  不过在此之前,伊本也坦白了自己的看法:“那的確是巴格达最豪华的宴会,但其实我看不懂那些人到底在做什么,只觉得他们多事。”他挠著头幣说道,“不过我没什么文化,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就这样,阿列克谢坐在了志费尼的宫殿中。
  就这样,阿列克谢坐在了志费尼的宫殿中,他这才意识到志费尼家族是何等豪奢,为何会被如此推崇。
  在进门时,阿列克谢就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因为对他来说,这里的空气实在是太香了。
  在巴格达奔走的经验告诉他,这绝对不是便宜货色。
  他听到身旁有人发出笑,但阿列克谢无视了那人,径直走了进去。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无数烛火將殿堂照得通明,摆在面前的是巴格达最顶级的菜看,耳畔迴响看美妙的音乐和歌姬的吟唱,男扮女装的专业舞者在中央翩翩起舞,充斥在鼻腔里的是名贵薰香,且每位宾客身边都有綺艷服侍,置身如此环境,阿列克谢仿佛身处《一千零一夜》的故事中,仿佛此地正是那位哈伦哈里发的宴席。
  连他这个处於下席的普通客人,身边都有两位僕人隨侍,他们还穿著色彩鲜艷的红色衣物,这著实让阿列克谢惊嘆一一在罗斯,哪怕是大公都做不到这个水平。
  至於其中费,阿列克谢更是难以想像,这座城市里普通人十年的收入,恐怕也无法触及这场宴会开销的分毫。
  巴格达的达官显贵齐聚一堂,志费尼如同宫殿中的君主般端坐首位,大维齐尔身看纹繁复的华服,手指上戴满戒指,身边簇拥著眾多同样衣著华丽的僕人,还有歌唱家和诗人隨侍在侧,儼然昔日的阿拔斯君主。
  在宴会开始后,阿列克谢谨慎的看看身边人的行动,生怕违反了什么礼仪,虽然在巴格达参与宴会也不少,但是这种等级还是第一次。
  所以,他必须谨慎。
  好在,一切如愿以偿,成功让一些打算看他笑话的傢伙失败。而且大家很快开始各自找起乐子来,让他感觉自由了不少。
  “看到了吧,他们家恐怕比往日的哈里发还有钱。”伊本喝著酒,幽幽的说道,“哦,你看,节目要开始了,这可是每次宴会都必不可少的。”
  伊本说著,一位位伊教文士来到了志费尼面前,有人朗诵诗歌,有人展示学识,还有人表现技艺。
  正如伊本所说,的確是一场场节目。
  不过除音乐外,阿列克谢大多看不懂,什么天文地理他一概不通,但最严重的还是那些诗歌,他虽然能听出其中的节奏,却实在欣赏不了其中的美感。
  就像是他不明百此前宴饮时,那些达官贵人为何如此乐於与诗奴吟唱诗歌,仿佛是一种莫大的享受,好像这多么高雅,但到最后不还是床上那事吗?
  提到这个,阿列克谢身边其实也被安排了一位诗奴一一或许是考虑到他的出身,对方特意选了一名斯拉夫少女前来侍奉。
  初时阿列克谢的確心绪波动,甚至有些激动,可很快他就发现,这位可爱的金髮少女连故乡的语言都讲得吞吞吐吐。
  於是,那一点遭遇家乡人的兴奋也隨之熄灭,他终於兴致索然。
  但是,他还是决定宴会后为其赎身。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罗斯人。
  “这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因为他有钱?”
  阿列克谢说话时,一个文人正在念诵他的文章,直接把志费尼称为“伊教之王”,諂媚得连阿列克谢都感得有些离谱,那帮人还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因为可以去他哥哥那里当官啊,不然这帮人怎么会低下脖子任人践踏。”伊本的语气中充满讽刺,“他哥哥在罗姆负责组建官僚体系,到处都需要人,志费尼正源源不断的从巴格达送人过去。”
  阿列克谢忽然想起,经过罗姆时,的確听到当地人对汗国官员的进驻怨声载道。
  原来如此。
  他对志费尼更加看重了一一这个家族在伊儿汗国恐怕有著举足轻重的地位,绝非蒙古人的普通代理人。
  那一夜的繁华给阿列克谢留下了深刻印象,而这种宴会在巴格达每天都在上演,志费尼的奢侈与精致让他过目难忘。
  阿列克谢想起大维齐尔昨晚在篝火边啃肉乾的身影,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平白无故跑去荒凉的大沼泽?他必定怀有某种目的。
  所以,他肯定是为了什么目的而来。
  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阿列克谢的思维疯狂涌动著,为了沼泽的事情办砸来发难?不,他这种人只会在巴格达的宫殿里等匯报,绝不会动一根脚指头。
  难道是想要夺取瓦西里大人的兵权?那他不可能只带这么点人。
  而且在大人已经获得大不里士方面认可之后,更没有人可以动瓦西里。
  还是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对,就是这个!
  阿列克谢想起志费尼宫廷夜夜不停的宴会,想起他奢侈无度的生活。要维持如此规模的宴会,需要的金钱绝非小数目。
  他想到市並传言,都说志费尼虽在大力重建城市,但也没少到处捞钱。他让门客和亲戚垄断重建工程和建筑材料来源,从政府帐目上划拉出钱的,转眼就进了他的口袋。而其他隱秘交易更是不足为外人道,赚得是盆满钵满。
  难道说,他想要的是那批哈里发的財宝?阿列克谢想到了瓦西里被派去南下的原因只不过,下一刻他就感觉不太可能,志费尼想要在那批財富上动手脚,也不该在此刻,等瓦西里把东西押回去,他想怎么操作就怎么操作。
  阿列克谢冥思苦想,却始终理不出头绪,只得满心忧虑的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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