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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圣战者的梦想

  第98章 圣战者的梦想
  耶路撒冷,伟大的基督教圣城,百年来,为了光復它,无数虔诚著踏上了十字军之路,但是他们的结局往往只是化为黄沙下的枯骨。
  可即便如此,虔信者们依旧前仆后继,宛如飞蛾扑火,想要重现昔日的奇蹟。
  但是,在今日,这一切將会改变。
  在异教徒惊恐的注视下,地平线的边缘出现了庞大的军队,无数旗帜遮蔽了天空,无数刀剑也闪耀了大地。
  自东方而来的蒙古大军与路易国王魔下的十字军在耶路撒冷的城墙下会师,这支东西方匯聚而来的钢铁洪流將终结伊教徒对圣城的占领,让耶路撒冷这片应许之地重归基督徒之手。
  只不过,这美妙的一切却在最为高峰时夏然而止。
  于格·德·伯特从睡梦中惊醒,映入眼帘的是营帐单调的白色幕布。
  拉丁骑士举起手,看到其中空落落的什么都不存在,不由得发出一声嘆息。
  他从行军床上翻身而起,走到帐篷角落那尊耶穌受难像前,虔诚的跪下祷告。
  当于格从帐篷里走出时,拉丁人的首领已经洗漱完毕,简单吃了椰枣作为早餐,穿好了衣物,又恢復了那个威严骑士的样子。
  此刻,他们正驻扎在摩苏尔城中,这座城市的命运已被彻底改写,反叛的火焰已被熄灭,伊儿汗庭的旗帜再度於城头飘扬。
  环视四周那些土坏垒砌的民房,昨日激战的画面再度浮现。
  摩苏尔叛军的贏弱,远超出他先前的预料。
  他仍清晰记得,当大军如潮水般涌入城內时,叛军在他们面前一触即溃。
  他亲率部下乘胜追击,结果突然闯入一片死亡之地一一当地居民自发组织起来,对溃败的叛军展开了无情剿杀。
  看著这场景,于格只能说这场他本以为要打很久的战斗如此迅速结束是有原因的。
  很快,残存的抵抗者被逼退至摩苏尔城堡,这是一座歷史悠久的坚固堡垒,那时他为围绕这座城堡的攻防怎么都得再持续几天。
  但紧接著,城堡內爆发了內乱,基督徒僕人打开了城门,他们趁机攻入,將最顽固的一批叛军歼灭,轻鬆贏得了最终胜利。
  于格尤其记得,此战中他遭遇的最大危机,是在攀登塔楼时於狭窄的楼梯上与敌人狭路相逢,墙壁的阻碍让他根本无法挥剑,结结实实挨了一记重击,狠狠砸在他的桶盔上。
  而后一一便没有而后了,从重击带来的震盪恢復过来后,于格稍退一步,爭取到迴转的空间,隨即一剑刺穿了对方的胸膛。
  这真是一场轻鬆的战事,上帝保佑,若是每场征战都能如此顺利该多好一一于格的目光扫过被插在长矛顶端的三个头颅,那是摩苏尔前统治者的三个儿子。
  三个蠢货,这是于格对他的评价,这三人让他想到了那些患蠢的科穆寧贵族后裔。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不是那群愚蠢的二世祖,自己恐怕也遇不到瓦西里,最后结局多半是隨著君士坦丁堡那个可笑的帝国一起烂掉吧。
  突然,于格听到远方的社区里传来惨叫,这让他眉头一抬,但是迅速低了下去。
  他明白,这是城內的基督徒社区正在对几个在叛乱里表现最积极的伊教社区进行清算呢。
  虽然远离地中海,但是这些东方的城市却又非常具有地中海的生態,城市里遍布信仰各地、民族各异的社区,全城大乱斗已经成为家常便饭,事后清算更是惯例。
  没人会对那些伊教徒的命运有哀悼之情,更別提大家还都可以从这里分到一杯羹,著名的摩苏尔商团內部权力也发生了更迭,新的掌权者在给每个士兵都送了一笔钱的同时,还给了瓦西里与万家奴这样的领袖当地那些金丝布工坊的股份。
  那些信仰基督教的部落更是获得了一份大礼包,摩苏尔商团许诺今后在库尔德斯坦只从他们这里进口一一于格还记得他们操著自己听不懂的土语高兴庆祝的样子。
  由於昨日才获得胜利,所以于格现在没什么事,他得以在营地里溜达,看著瓦西里这支佣兵大军。
  于格看来,做下与瓦西里结盟的决定,是他再明智不过的选择。
  其实在最初来到东方,再把隨他离开君士坦丁堡的市民安置在小亚美尼亚王国的首都后,于格遇到了从塞林布里亚逃出来的拉丁军队,他们正因为光了钱財而穷困潦倒,于格就顺势收编了这些曾经的同僚。
  当时,他就有率领志愿者们南下,去为收復耶路撒冷贡献自己力量的想法。
  但是瓦西里劝住了他。
  “于格爵士,请您想一想,南方的战场难道还缺几个骑士和百来支长矛?您这点力量投进去,恐怕连一丝涟漪都激不起。不如隨我东行,这不仅能让您壮大实力,说不定还能勤见东方的大汗,说服他再次发起对圣地的远征。”
  瓦西里所描绘的图景打动了他。儘管蒙古人在艾因·贾鲁之战中损失惨重,但他们依然实力雄厚。
  若能说动大汗再次西征,圣地收復指日可待。
  这显然比他自己前往圣地要有意义得多。
  於是,他选择留在瓦西里的队伍中,为瓦西里做僱佣兵。
  在为瓦西里征战期间,于格吸纳了大量东方基督徒加入队伍,与那些狂热的公教教友不同,于格深知:想要在圣地延续统治,必须依靠这些东方教友。
  教义分歧,大可待收復圣地后再行商议,就像是耶路撒冷王国还控制著耶路撒冷那时不过,接下来于格没能得以快速见到大汗,但眼看著自己的队伍日益壮大,虽然面见大汗之日似乎依然遥遥无期,于格內心仍充满欣慰一一若能带领一支大军前往圣地,那也是一种胜利。
  更何况,大不里士的可汗看起来很重视瓦西里,哪怕是分给于格的那部分佣金,都是让他惊讶的丰厚一一这绝不是一般僱佣兵可以享受到的待遇。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支近三千人的队伍与其说佣兵,不如说是流浪军阀了。
  正当于格在营地里到处溜达时,突然,他听到了几个罗斯年轻人正在抱怨著什么。
  “这不是逼我们去蛮干嘛,这上面这些东西除了去抢,我们根本收集不到。”一个金髮年轻人满脸的不情愿。
  “实在是不行,也就只能去抢了。”另一个人阴沉的说道。
  “啥?你要去那你就去吧,我就算了,我跑那么远不是为了抢劫。”说完,这年轻人就走到一边。
  喷,又是被阿列克谢看中的年轻人。看到这个场景,于格立即明白过来眼前是怎么一回事。
  多半是阿列克谢对他看中的年轻人考验,或者说,服从性测试。
  跟著瓦西里这段时间,于格全面观察了这支队伍,然后就注意到在罗斯人中明显存在一个以阿列克谢为中心的小团体。
  阿列克谢在接纳新人时,总会进行此类考验:一些无关紧要的违令行为,既不会触及军规底线,也不会有人追究,甚至早已在日常工作中成为了所有人默认的惯例,但他就是要试探被选中者的胆量。
  这个年轻人在于格看来也颇为有趣:他只信任罗斯人,对外族人有一种近乎偏执的不信任,却又將这种偏好控制得恰到好处,从不因此误事,若是需要对外族官员磕头说好话,那他也会毫不犹豫去做。
  也是因此,他这样做瓦西里才会睁一眼闭一眼。
  而与阿列克谢对立的小团体,自然就是外族佣兵们,由於阿列克谢对他们或明或暗的牴触,所以这群人团结在阿森与弗拉霍身边。
  与阿列克谢那个组织严密的小团体不同,这边仅仅是以两位佣兵队长的本部人马为基础,再加上被排斥的外族人组成的鬆散联盟。
  不过在于格看来,弗拉霍显然才是这个团体的实际领袖,阿森则有些有勇无谋。
  这两派在各方面明爭暗斗,竞相爭取瓦西里的青睞。
  很多时候,竞爭免不了火气,有火气就免不了斗爭,甚至是发展到大武斗的地步。
  而这两者没有直接打起来的根源,则是由於芬利和他手下那些不愿意站队的罗斯亲兵。
  芬利,这个大智若愚的壮汉对待任何人都一视同仁,战斗中总是衝锋在前,这为他贏得了无人能及的威望,也吸引了大批追隨者,无论在哪儿都说得上话。
  他们成为了两派之间的润滑剂,每当衝突升级,芬利的人就会及时出现,化解紧张气氛,將衝突控制在可控范围內。
  在搞清楚瓦西里队伍里这个三足鼎立的格局之后,于格就明白为什么瓦西里一直都没有邀请他加入魔下,只是乐於维持僱佣的关係。
  他若是加入进入,这个三足鼎立的平衡立即就会被破坏。
  对瓦西里来说,贸然扩张是极其不智的,稍不注意內部平衡就会被打破,若平衡一旦被打破,重建起来可就困难。
  而这,也是于格决定维持这个盟友的原因。
  这样一个不贪婪,懂平衡,而且会隱忍的人,无论怎么看,都是有创下功业的能力呢。
  即便他做不到,自己也可以借著他的东风不断扩张队伍,为十字军再临圣地那一刻而准备。
  遇到一个如此合適的人,这让于格也不得不想,这一切到底是不是上帝的意志。
  沉浸在自己思绪的于格在营地里晃悠著,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聂斯托里派信徒的营地中,看到那聂斯托利派十字架,于格才意识到这里来了什么地方。
  啊,是他们,于格想到了这个在东方颇为强势的教派,接看就看到了不少正在做礼拜的聂斯托利派信徒。
  对於这些不承认圣母的异端,在离开法国之前,于格对他们充满了厌恶,但是在来到东方,尤其是和瓦西里队伍里那个信仰聂斯托利派的杨聊了好几次后,于格也大大改变了对这些东方基督徒的看法。
  现在,于格已经能够做到淡然看著他们的礼仪,內心而不產生任何愤怒之情。
  但即便如此,行走在聂斯托利派营地中,于格实际上小心翼翼,紧绷看他的神经。
  突然,于格看到了一个人,那人才礼拜的眾人里很是显眼。
  他正是伊什·巴·阿布拉姆。
  而看著他那堪称俊美的外表,于格却不由得想到他所做的那件事,即便是他这样的外乡人,也知道的一件事。
  伊什是个强盗,还是个很有名的强盗,这使得即便很多统治者知晓他们的身份,也会优待他们,甚至对他们都劫掠行为视而不见。
  因为与放任他们抢掠相比,得罪他们而导致其背后部落的大规模报復要糟糕得多,那就不止是几个村庄的事情。
  但是即便如此,在一次拜访中巴克尔部落的酋长冷待了伊什,伊什看来自己受到了侮辱,於是当天晚上就潜入酋长的宅邸,绑走了通常被视为家庭一份子的首席僕人,要酋长重进来赎。
  最后,这位酋长为他的傲慢付出了代价,被迫拿出来一笔巨额赎金,但旋即他就下令部落追杀这个狂妄的聂斯托利派小子,还放出话来,“要让这小子尝尝做女人的滋味,明白自己到底適合什么,免得白瞎了这张漂亮脸蛋。”
  当时所有人都认为他必然完蛋,巴克尔部落可是加兹拉的三大阿拉伯部落之一,被如此大部落追捕,人们都可以想像到他被酋长开发后庭的样子。
  只不过,伊什带领手下杀出重围。
  更令人震惊的是,第二年他竟带人洗劫了首长的財產,还留下一封极具侮辱的信件,气得酋长几乎晕蕨。
  自此,他的名声响彻两河流域。
  以往,有人敢用“男妓”侮辱他,但此后,再无人有这般胆量。
  不过,这也是于格虽然主张联合东方基督徒,却不愿与伊什这类部落民过多接触的原因。
  他更愿意与城市里出来的东方基督徒打交道,也愿意招募他们,因为这是他可以理解的。
  虽然同为信仰基督徒之人,但是这些部落民的习俗,已经更加近似异教徒,而不是基督徒。不了解他们的习俗,不了解他们的社会,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严重后果。
  他魔下城市中的东方基督徒也对这些生活在荒野与山地里的部落民充满鄙夷,这也进一步影响了于格的看法。
  因此,于格对待他们的態度谨慎到了极点,与部落首领们打交道时从来都小心翼翼。
  现在的他,根本驾驭不了这些人。
  怀著这样的思绪,于格默默地退出了聂斯托利派的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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