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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完顏宗望被唬住了

  靖康元年正月初四,黄河北岸,黎阳津。
  寒风如刀,卷著细碎的雪沫和冰粒,抽打在岸边的枯草与冻土上。
  渡口处冰层的边缘,凝结著暗红色的冰壳——那是当日常胜军,在此处饮恨留下的印记。
  金国东路军右副元帅完顏宗望勒马立於一处高坡之上,铁青著脸,遥望对岸。
  在他身后,是一眾顶盔摜甲的金军將领,都对著对岸宋军指指点点,互相交谈,人人面色凝重,再无南下以来摧枯拉朽的骄狂之气。
  上次被敲了一闷棍的郭药师,则默然立在稍后位置,脸色难看。
  黄河南岸,旌旗如林,蔽空遮日!
  赤、黄、蓝、白、青…各色旗帜在寒风中疯狂舞动,远远望去,仿佛有无数军阵严阵以待!
  漫天扬起的尘土,烟尘滚滚,战鼓声、號角声顺著寒风断断续续传来,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对岸昼夜不停地调动、集结、布防!
  “哼,装神弄鬼!”元帅左监军完顏昌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带著女真贵胄固有的骄横,“南朝若真有如此多兵马,何不渡河来战?依我看,不过是虚张声势!”
  “左监军所言不无道理。”汉军都统刘彦宗捋著鬍鬚,话锋一转,“然,黎阳津一战,郭药师被宋人伏击受挫,足见南岸確有能战之兵。且观其对岸布置,章法有度,不似全然空虚。恐是疑兵之计掺杂著实兵,诱我半渡而击。”
  郭药师闻言,脸色更加难看。黎阳津那次遭遇伏击,是他投金以来首败,折了三百常胜军老底子不说,更在女真主子面前丟脸丟大发了。
  万户完顏宗弼(兀朮)年轻气盛,不屑地撇撇嘴,“是不是疑兵,试试便知。二哥,俺即刻伐木造筏,强渡过去!”
  “兀朮!休得鲁莽!”元帅左都监,阿骨打的十一弟完顏闍母呵斥道,“黄河天堑,岂是儿戏?我军多为北人,不习水性,仓促渡河,若南岸真有埋伏,后果不堪设想!”
  契丹都统耶律马五阴惻惻地开口:“不若派几队斥候,寻僻静处泅渡过去,一探便知。”
  渤海万户大挞不野摇头:“河水冰冷,对岸必有巡哨,泅渡风险太大,徒损精锐。”
  完顏闍母转向完顏宗望,“斡离不,我军一路南下,宋军望风披靡,直至黄河方遇抵抗。事出反常,不得不防。或许…南朝西军真的已经到了?”
  这个猜测让眾人心中一凛。西军,是宋国唯一能让金军稍有忌惮的军队。
  其他万户和猛安(千户)也纷纷发言,有的主张强攻试探,有的建议暂避锋芒,绕道滑州的李固渡,一时间眾说纷紜,莫衷一是。
  完顏宗望沉默地听著,眉头越皱越紧。
  他最怕的就是这种虚实不明的局面。
  若是宋军主力真的已严阵以待,自己贸然渡河,后果不堪设想。
  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周遭的渡船早已被宋军提前收缴或破坏殆尽,偌大的黄河,竟难以找到足够运送大军的船只!
  思前想后,完顏宗望终於开口,“即刻派人,上下游搜寻船只!大军就地伐木,製作木筏竹排!再多派游骑,务必摸清对岸虚实!”
  黄河南岸,一处临时垒起的土垒上。
  韩世忠,单手举著一件奇特的物事——一根黄铜打造的短筒,镶嵌著一凸一凹两块水晶片。
  这是赵桓在聊天群內,用一只汝窑青瓷换来的千里镜,韩世忠出征前赵桓亲自交给他,能看清数里外的士卒甲冑铁锈,被他视若珍宝。
  放下手中的千里镜,韩世忠眉头紧锁。
  他能清晰地看到北岸金军將领们聚在一起指指点点的身影,也能看到远处金军营地中正在集结民夫,准备砍伐树木的动向。
  “直娘贼,番狗这是要硬造栈桥渡河。”他啐了一口,將千里镜递给身旁的刘錡。
  刘錡接过,仔细看了一会儿,脸色同样严肃:“疑兵之计只能拖延,嚇不退他们。宗望用兵,还是稳。”
  “怕他个鸟!”韩世忠嘴上骂著,眼神却无比清醒,“咱们就按官家和李相公的吩咐,继续敲锣打鼓,摇旗放烟!让番狗以为老子有十万大军等著他!能拖一天是一天!”
  他望向西面,目光中透出一丝期盼和焦虑:“就不知道老种经略相公的西军,到底到哪儿了?”
  现代都市,市区边缘地带的大型零售超市的停车场,王辰正將几大袋生活用品塞进suv的后备箱。
  米麵油盐,蔬菜水果,鸡鸭鱼肉,罐头食品,瓶装水…甚至还有一套简易的净水器和高容量充电宝。
  他看了看时间,快到中午了。拿出手机,找到昨天存下的號码,拨了过去。
  “餵?王辰?”电话那头的声音带著一丝惊讶和疲惫,背景里还有婴儿细微的咿呀声。
  “嗯,是我。有点事想找你谈谈,方便吗?关於…早餐的事。”王辰儘量让语气显得平常。
  “啊?哦…方便的,我在家…”唐瑶似乎有些措手不及。
  问清了地址,王辰刚坐上驾驶位,正要发动汽车,朱由检就在聊天群內拼命向自己求救。
  【明思宗崇禎皇帝】:先生,我…我仔细翻查了查阅歷代实录和宫廷记载…越看越是心惊!
  王辰嘴角微微上扬。
  朱由检虽然多疑,但被自己一番点拨后,这次的点,却抓得极准。
  【明思宗崇禎皇帝】:弘治帝三十六岁暴毙、成化帝四十一岁『病逝』,二位先帝驾崩前,皆是大医诊治后便迅逝…还有万历帝!年轻时身体强健,能拉硬弓,巡皇陵……为何申时行当政后,便突然腿疾加重,乃至残疾?还有宣宗皇帝!太祖开国不到三十年,何要违背祖训,教宦官识字?莫非真是文官势大,不得不借宦官之力制衡?他十九日夜患病,二十一日凌晨便崩逝!何等急症能如此迅猛?深宫大內,何来如此凶戾的急病?!
  西暖阁,朱由检裹著厚厚的狐裘,翻阅著歷代先帝病逝的相关记录,却觉得一股寒意从骨髓里渗出。
  宫廷记载诸位先帝“离奇”驾崩的画面,似乎每一个都笼罩在太医的阴影下!
  弘治帝、成化帝,驾崩前,皆是大医诊治后便迅逝……
  还有万历皇爷爷,早年身体强健,巡陵阅军,英武不凡,何以后来突然腿疾缠身,乃至輟朝多年?
  想到之前群聊中李曄身边疑似眼线的描述,再想想大明深宫里那些看似恭顺的文臣太医。
  他猛地打了个寒颤!
  他眼前仿佛闪过列祖列宗“离奇”驾崩的画面,每一个都笼罩在太医和丹药的阴影下!
  尤其是他哥哥天启帝,落水生病后,服用一种“仙药”,两年后一命呜呼!
  反倒是迷信方术、服用丹药的世宗嘉靖皇帝,多次清洗太医院,任用李时珍等有真才实学者,得以享年六十!
  而朱由检登基前夕,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危,甚至在进宫之时带上了信王府中的乾粮,从而防止自己被毒害。
  到了皇宫后,在文华殿的第一夜,朱由检心里非常的慌乱和害怕,生怕自己会被奸臣害死,一晚上都没有睡觉,在书桌前,点著一根烛火,度过黑夜。
  因为不管是朝廷上还是宫里,就连身边的太监和宫女,大多数都是魏忠贤安排的人。
  剷除了魏忠贤,本以为可以高枕无忧。
  然而在血淋淋的史料面前,他方才发现这紫禁城,步步杀机!
  这太医院恐怕早已是筛子了!甚至比唐昭宗身边之境况,犹有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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