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狠狠治罪
第357章 狠狠治罪
完!啦!
这下真的完蛋啦!
想一想,现在有多少人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呢?几百人?上千人?可自己居然又在眾目之下,极没出息地忘词了!
法莉婭的头髮和袍服在风中凌乱著,她拼命想要回忆起事先背好的台词,但脑袋却始终空白一片。
披上镶金法袍,宣誓成为大魔女的时候,便这样丟过一次人,可那时她还年轻,还有老师在旁提示,虽说事后肯定被不少魔女耻笑了,但总算是把宣誓仪式熬了过去。
举办凯旋式的时候,则是由阿斯让主导,又由他来救场的。
正所谓事不过三,然而这次却.—!
法莉婭羞愧难当。
话说回来,这风是怎么回事?!
哦,这倒是能想起来,我本意是让梅用魔法唤来微风,好衬托自己慷慨悲壮的形象—·
可现在—..全都搞砸了不是嘛?!
不、不行,我绝不可以就此放弃!
法莉婭!你应该没有忘记那段话吧!真正优秀的演说家,是不需要演讲稿的!说到底,再优秀的演讲稿,也及不上真情实意的临场发挥!
临场发挥...—临场发挥!
法莉婭募然想起凯旋式上,阿斯让教给她的那个强行挽尊的妙法,於是灵机一动,微微地起秀眉,从左到右,认真扫视了下聚集於城门口的农夫们,隨后又轻蔑地警了眼闻讯赶来的黑袍魔女们,冷声道:“放他们进来吧。”
扔下这句话后,法莉婭挥挥衣袖,转身留下一个瀟洒而高冷的背影,“噠噠噠”地迈著小碎步,消失在眾人眼前。
同时她还衝菲奥娜使了个眼神,意思是我不行啦!你快为我救场吧。
这略带歉意,又沾看些羞愧的眼神,仿佛利箭一般,直直钻进菲奥娜的心眼里,叫她的小鹿乱撞,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模糊的回忆一一是的,这种感觉,就好像第一次被阿斯让亲吻时的甜蜜与紧张不对不对不对!
菲奥娜惊骇万分,心说自己最近怎么老是莫名其妙地想起那头可憎淫熊?
“我万不能再这般墮落下去了!”
菲奥娜暗下决心,不过现在,还是公关眼下的烂摊子要紧。
这点小场面难不倒菲奥娜,她好岁也算是卡罗琳总督身边的资深秘书官啊!
与法莉婭互换眼神后,菲奥娜迅速拿定主意,扯起法莉婭的虎皮,在一眾农夫和诸位魔女面前狐假虎威起来。
老实说,法莉婭虽然忘词了,但她留给眾人的第一印象却绝不算差。
镶著金边的黑色法袍,代表法莉婭实力强大,而她刚刚的那番举动,又阴差阳错地强化了这种印象。在人们朴素的认知里,越是强大的魔女,身上的气质就越是孤傲而神秘。
我要趁此机会,为法莉婭好好造势才行!
菲奥娜挺直背脊,迈步来到城墙边上,期间酝酿好了感情,坚定地望著城下,结果差点一个跟跎,坠下城墙。
可恶!这阳光城的魔女怎么这么坏?!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她们居然就心照不宣地动用魔力,向我施压了?!
当我身边的梅是假的啊!?
菲奥娜恶狠狠地瞪了那帮魔女一眼。疤痕未消之前,她菲奥娜確实是黑袍魔女中人尽可欺的小垃圾,但今时不同往日,她菲奥娜已然痊癒,可以发挥出实力上限的七八成水准,而为她撑腰的梅就更厉害啦,要不是忌讳天神之血,梅是有相当大可能普升为大魔女的。
海瑟薇和艾琳..听·.好像也比我强一点点!
总之,我们几个全都不是好惹的!
菲奥娜再度挺直腰板,向著城下乡民喊道:“你们都听到了吧!仁慈的法莉婭大人不仅没有计较你们狂的言论,反而还破例许你们进城啦!你们要心怀感恩,不可聚眾闹事,败坏城里的治安。”
她一边说,一边瞪著卫兵,督促他们打开城门,放这些农夫进来。玛尔塔说过,阳光港里有不少年轻魔女都出生於城郊外的乡村,而这些居於乡里的亲人,
就是她们最好拿捏的软肋。
在魔力的对峙中,海瑟薇和艾琳渐渐忘乎所以,激烈地宣泄起魔力,进一步压制住了对面的十多名魔女,其中几位面露犹豫的年轻魔女更是率先退让,不再参与这场隱秘的爭斗。
最后,魔女们一致同意,让卫兵打开城门。
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可压在人们胸口的巨石,却並未因此落地。
农民们没有一窝蜂地钻进城里,他们在城外犹豫了一会儿,相互之间七嘴八舌的討论著什么,最后不知怎地推出了一位代表和几户人家,说是要直接给魔女大人们上税一一进城税和市场税,免得叫那些卫兵刮掉一层油水。
“別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菲奥娜伴怒地摇著头,“缴税是假,趁机接近贿赂我们魔女才是真!让我猜猜,我手指著的这些个魔女里,是不是有你们的女儿在?!唉,你们啊,根本不知道敬畏圣都的规矩与底线,你们这种行径,不仅会害死你们自己,更会害死你们的女儿!要是有何出格之举,你们女儿的年金,还有你们的所有家產一一哪怕只剩一袋麵粉,那也是要要被圣都充公谢罪的。”
菲奥娜刚一吼完,边上儿个年轻魔女的脸色顿时绿的发黑,城下儿个护女心切的男男女女也立刻匐在地上,说我们绝无此意。
“你们不是为此而来,难道还真是为了进城卖布而来吗?休想骗我!你们是想求你们的女儿,把你们安排出省吧!唉,既然我能看穿你们的心思,法莉婭大人难道看不穿你们心里的小九九吗?她只是不愿怪罪你们罢了。”
农夫们大呼冤枉,可菲奥娜还要接著顛倒黑白:
“法莉婭大人,还有我们这几位,皆是来自法兰的魔女。我们本该从绿龙手里保卫我们的故乡,可我们现在却踏上了这片土地,为你们而流血!为了什么?
还不是因为这是我们魔女的职责与义务吗?可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农夫,却还要教唆你们的女儿,叫她们放弃自己肩上的守土之责,和你们一起苟且偷生!法莉婭大人再怎么强大,可凭她一人,就能肩负起整个伊斯巴尼亚的重量吗?唉,真是越说越气愤,明明这里是你们的家乡,是你们的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
没办法,城下的农民们只好向菲奥娜坦白,说我们此番闹著进城,其实是想核实那个有关山岭之主的可怕传言是否为真。
“是有这种可能!”菲奥娜说得模稜两可,但口气却信誓旦旦,“蓝月已经升起来啦!你们晚上没看到吗?”
於是农民们又说,他们会劝告各自的女儿响应號召,隨法莉婭大人一道前往无主山岭,“我们的根在这里,没了根,我们还能去哪里呢?只希望我们的家乡不要成为第二个巴迪亚。”
“巴迪亚的事情为何总是这么糟糕!”金月湾的市政厅里,收到斯泰西老师来信的艾芙娜不禁扶额嘆气。
“糟糕?呵?再糟糕又能糟糕到哪去?”躺在床上养伤的玛拉自怨自艾地抱怨著,“还能比我更糟糕吗?”
艾芙娜无奈地耸耸肩,没有多说什么。
可恨又可怜的玛拉,终究是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先前玛拉不是收留了一位天神教的传教士吗?
在玛拉看来,“大空位”后的诸多元老,儘是些愚蠢的庸俗之辈,而这些元老的朽木脑瓜,又难以在同一时间处理两个以上的难题,因此“大空位”后的圣都,在面临问题时,往往採取抓大放小,小事化了的策略,这边天神教冒了头,
那便赶紧派人抑制天神教的活动,那边沙漠之主来了,又赶紧把人叫去应付沙漠之主,至於天神教..?
很可能会以和解为主。
洞悉这点的玛拉,马上便与天神教的合作派眉来眼去。虽然玛拉为自己的出身而自卑,也很容易因此而嫉妒他人,但她心里却很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亦不过是诸多庸俗之辈的一员。像她这样的人,如果是在“大空位”之前,可能都没办法披上代表大魔女的镶金法袍,可凡事不讲如果,事实证明,即使是庸俗的无能之辈,只要能及时与圣都一起摇摆,那么披上紫袍,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然而聪明反被聪明误,玛拉最终还是为手底下的斗剑奴们反噬了。
不久前的某个晚上,玛拉魔下的斗剑奴们毫无徵兆地聚集反叛,夜袭了玛拉的寢帐。刚刚声色犬马,正处於虚弱期的玛拉哪还有半点反抗之力?
斗剑奴们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立刻就把这位大魔女嚇得全身瘫软,哀豪求饶,她身边的几个男伴也根本来不及反抗,当即便被不念旧情的昔日同僚挟持,
直奔那位传教士的营帐而去。
时至深夜,这位主张与魔女相互依存,合作共贏的传教士还在打著鼾呢!
反叛的斗剑奴们不由分说地將他喊醒,还强逼他代替天神,裁断玛拉的恶罪传教士望著眼前凶神恶煞的斗剑奴,以及被他们劫来的玛拉,心有戚戚地支吾道:“你们·——你们怎么可如此啊——!?
“少废话!我们要向伟大天神一一举报她的恶罪!”一名斗剑奴亮刀威胁,“你不是说天神最讲求公平和正义了吗?那就赶紧代替天神,审判她的罪尊!”
“魔女、魔女是天神的女儿——”
“我要是有这种坏女儿,早就把她往死里抽了!”另一名斗剑奴喊道。
而玛拉听到这话时,忽地警见一个手持长鞭的斗剑奴阴鬱地朝她走来。而这个斗剑奴不正是败给阿斯让之后,被玛拉冷落雪藏的泰勒吗?
与此同时,斗剑奴们也发了狠,直把玛拉踢倒在地,叫泰勒用鞭子抽她。
玛拉嚇得在地上蠕动著,像条虫子般,爬到泰勒脚边,抓著他的脚踝,求他而这时,斗剑奴也开始不由分说地向传教土,以及那虚无縹緲的天神举报怦悔他们在玛拉手下或主动、或被迫犯下的种种严重罪过。
玛拉,就是这些斗剑奴们选出的最好的“替罪羔羊”。
每举报一项罪过,泰勒便会在玛拉身上抽三下鞭子,听看三声鞭响,以及玛拉的哀豪与求饶,在场的斗剑奴们顿时便觉得自己肩上的罪业减轻了许多。
而当他们说出玛拉的最后一项罪孽一一涩欲之罪后,泰勒更是怒从中来,把玛拉抽得涕泪横流,而她身旁的几个男奴,下场则更为悽惨,他们是玛拉身边的“悵鬼”,由於总能及时得到“神秘魔药”的恩赐,所以他们对待其他斗剑奴的態度可谓跋扈至极,大伙不但待见他们,反而觉得他们比玛拉更加该死。
望著地上奄奄一息的玛拉,斗剑奴们依旧不解气,一些人说要用烧红的铁棍,在玛拉脸上留下耻辱的伤疤,“凡人犯罪,要在脸上刺疤,魔女犯罪也是一样!这也是天神期待的公平!”
又有些人说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杀了。
因被冷落而心生愤恨的泰勒,此时在宣泄完怒火后不禁心软,便劝大伙別这么千,如果把事做绝,一切就没有迴旋余地了。
“烙在她背上,叫她一辈子不敢把这件事说出去,”泰勒说,“玛拉,你不是想披上紫衣吗?那就求著我们,替你隱瞒这道伤疤吧!”
然而除了泰勒,没有哪个斗剑奴將来被清算的风险,继续待在玛拉身边,当天晚上,他们借著月光,挟持著那位传教士远走高飞,准备转投於天神教魔下。
最后还是泰勒把奄奄一息的玛拉背回金月湾治疗。
玛拉能怎么办呢?她不仅不敢与喝了天神之血的泰勒鱼死网破,甚至还得求著艾芙娜,不要將这件事传出去。
“要是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我就没有机会竞爭紫袍了。”
望著安静养伤的玛拉,艾芙娜不禁想,高居圣都的诸位元老,最终会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落得与玛拉一般悽惨的下场呢?
还好我的老师是斯泰西。
艾芙娜收好老师的信件,悄悄写起家书:
“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