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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啊,是你吗?

  第298章 啊,是你吗?
  艾芙娜几乎从未关注过凡人的战斗方式,亦不曾留意其技巧,更论精通,
  而今面对教主化作的猩红血影,她只能勉力从记忆深处挖掘那些零星的片段,模仿斗剑奴抬腕挥剑时简洁有力的动作,希望藉此与眼前那道充满蛮力的对手周旋一二。
  儘管冰之造物远不如岩石筑成的雕像般坚固,但冰霜却具备极佳的可塑性,
  能够顺应魔女的每一个念头,快速作出反应,只要魔力尚存,寒冰之躯即便被击裂,也能迅速修復如初。
  然而,造物魔法亦有其弱点:魔力的持续消耗不仅將耗干魔女的精神,亦会对她的肉体造成极大的负担。她渐渐感到一种刺骨的疲惫侵袭全身,愈发强烈的倦怠感席捲上她的眼角,令她险些难以支撑。
  愈发强烈的倦怠感袭上艾芙娜的眼角。
  呵·
  困?不过尔尔。
  艾芙娜在心中自嘲,嘴角微微上扬,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我可太擅长对抗睡魔了。
  艾芙娜猛掐手心,靠刺痛感驱散睡意。没办法,腰袋里用於提神的魔药恐怕早已冻结,而眼前那道全身缠满鲜血的诡异身影显然不会给她解冻魔药再服用的机会。
  金属与寒冰猛烈碰撞的声响震得艾芙娜耳膜生疼,那股震撼人心的力量足以让常人涌起无尽的恐惧。她不禁心中一凛:真是—何等怪力!
  艾芙娜不敢有丝毫曙。她迅速调集体內剩余的魔力,双手微微抬起,周身环绕的细小冰晶在她的引导下,如同受命的精灵,迅速飞向冰之骑士的胸膛。冰晶跃入伤口,迅速填补胸口的破洞与周遭的裂痕。冰之骑士的胸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復如初,再次挺立在她面前。
  但教主的攻势仍如潮水般汹涌不止,他的目光如深渊般漆黑,整个人仿佛沉浸在一种执的专注中。
  脚下的冰层被他踩踏得千疮百孔,处处可见冰霜与鲜血凝融的痕跡。点点殷红的血跡,如梅般绽放在冰面上,刺眼而又悽美。那些血跡仿佛有著自己的生命,化作可怖的血虫,追逐看教主的身影,在他身后留下诡异的印记。
  而他手上那柄看似平平无奇的染血长剑,则仿佛与他的手臂合为了一体。在他手中,长剑如毒蛇般狡点且迅猛,时而蛰伏,时而猛然跃起,挥出无边无际的杀意。他的剑法凌厉而又诡,完全不受常理的限制,带著无法抵挡的破坏力,
  不將一切粉碎殆尽便不可罢休。
  每当剑刃挥出,艾芙娜的冰之骑士便要受到一次致命的攻击。构成冰之骑土身躯的冰晶在剑光下疯狂破碎,化作漫天的晶莹飞屑四散而去。然而,在魔力的支撑下,冰之骑士又在一次次毁灭中重获新生,不断地修復、再战。
  眨眼之间,两者再次交锋。
  “鐺!”长剑再次相撞,进发出耀眼的火。
  力量的衝击使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震,地面震颤不已。冰之骑士奋力抵挡,每一次出剑都凝聚了艾芙娜的全部心神。然而,对手的攻势实在过於猛烈,
  仿佛永无止境。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艾芙娜想起阿斯让。
  如果是他,在这种局面下,他会怎么做?
  防御反击?
  艾芙娜屏住呼吸,回忆过去。很久以前,在阿斯让与那个有著“斗剑奴噩梦”之称的强敌作战时,便是在一次次堪称精美的防御中,將对方的体力削弱至尽,最终一剑刺出,敲定胜局。
  那时候,贫穷的法莉婭只能待在较远的看台上瞪眼张望,而艾芙娜则坐在靠近特等席的位置上,將阿斯让的一招一式尽收眼底。
  而现在,在眼前与教主的搏斗中,艾芙娜正竭力让冰之骑士復刻那些精巧的防御招式,以化解对方那犀利如闪电般的攻势。
  她的魔力有限,每当冰之骑士被击碎,她都清楚地感到魔力的流逝。挺立於她身前的冰之骑士每每破碎一次,寒冰癒合的速度就会减缓一分,如果她不能有效遏制住教主的攻击节奏,不能像阿斯让那样寻觅到一丝破绽,那么在教主缠身的血液平息凝固之前,她体內所剩无多的魔力可能会先一步枯竭。
  “呢—“““?”艾芙娜忽地一晃身体,脚步跟跎,眼前的景象似乎被一层薄雾蒙住,逐渐变得模糊不堪。虽然她的魔力尚未完全枯竭,但持久的消耗已经让她的精力濒临极限。
  压抑了太久的疲倦和倦意如同狂潮般席捲而来,直击她心神的最深处。她努力眨了眨眼,试图將视线重新聚焦在面前的敌人身上,但那些四散摇曳的影子却愈发清晰,她明白自己的情况危急。
  就在这一刻,隨著寒冰骑士的再次顷刻破碎,一声巨响震彻四周,宛如炸雷般在空中迴荡。
  艾芙娜心中一紧。巨响震醒了她的战意,她稳住身形,集中精力,喝令嘈杂声退去。
  闭上眼,感受著体內魔力的流动,触碰地底深层的道道水脉,感受水的流动.——.
  艾芙娜的意识如轻羽般划过心湖,挑动起层层涟漪。
  猛然,她睁开双眼,目光炯炯如星。
  来吧,孤注一掷。
  毫无保留地唤出剩余魔力,她的手掌轻轻一举,寒意四散瀰漫。空气中的水汽凝结,化作细小的冰晶,在她的周身飞舞旋转。破碎的寒冰在她坚定的意志下再次凝聚成形,於她的心念呼应中重生。
  冰之骑土重新佇立於她的身前,即使寒冰的光芒显得有些暗淡,但那份坚定却未曾动摇。寒冰骑士面容冷峻,不动如山,无数次挥舞手中之剑,在破碎与凝结的循环中不断击退教主的进攻。
  “..—拙劣的”孝教主吐出嘶哑的声音,一种类似死人的声音,那声音乾涩而冰冷,仿佛从幽冥深处传来,刺入骨髓。
  艾芙娜心中一凛,那声音让她不由得想起了奶奶去世前的情景。当时,奶奶也是发出了那样的声音,虚弱而无力,对生命充满留恋。
  可此刻,教主的声音却充满了怨毒和愤怒,令艾芙娜感到一阵寒意。
  然而,她很快稳住了心神。
  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教主的生命在天神之血的催动下似乎即將燃烧殆尽。
  真的是这样吗?
  突如其来的质疑縈绕在艾芙娜的脑海,仿佛在提醒她事情並不如表面般简单。就在这时,教主发出了一声狂暴的咆哮:“魔女——.不要用这种———”
  他的身影在那黑血中愈加扭曲,那看似僂的身形,竟酝酿出更加惊人的破坏力。教主仿佛变得更加可怖且危险,仅仅气势就足以撼动四周的空气。
  他的身影在黑血中扭曲,那慢慢何僂下来的身体,竟爆发出更加惊人的破坏力。
  “鐺“的一声,两道散发寒芒的剑影在半空中猛然相交,那一刻,火宛如绚烂的星火在空中闪烁,璀璨而短暂,在这瞬间,两柄长剑双双断裂,满是豁口的剑身彻底失去作用。
  冰之骑土的右拳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迅速爬满整条臂膀。
  “不要用那种拙劣的模仿一一”“教主佝僂著身躯,低声嘶哑。
  怒火已將他的理智烧为灰,他丟掉那已失去意义的短剑,缓缓抬起那麻木的手臂。整个动作看似无力,却带著令人室息的压迫感。
  “去羞辱一一”
  说著,教主挥出拳头。
  这看似有些脱力的拳头,竟以雷霆方钧之力,轰然挥向冰之骑士。犹如雷霆降临一般,直奔冰之骑士而去。
  “我的朋友啊!”伴隨著一声充满狂怒的咆哮,教主的拳头重重砸在冰之骑土的头颅之上,瞬间將其击得粉碎。
  碎裂的冰飞舞於空,如泪般飞舞,如哭般哀鸣。
  无头的骑士不甘示弱,举起左拳反击。
  两拳在空中对撞,巨大的力量交匯进发,而冰之骑士的左拳则在教主的碾压下,寸寸碎裂。
  艾芙娜极力修补冰之骑士的右臂。她將心神沉浸於体內那仍燃烧著的微弱魔力之中,细小的冰晶与碎石伴隨一阵白雾,涌入冰之骑土右臂上的绵密裂纹。
  但在裂纹彻底恢復前,冰之骑土便以一记上勾拳,重重击打在教主的面甲上。
  教主的身躯在强烈的衝击下向后弯倒,骨锥和头顶的铁盔发出清脆而刺耳的咔咔声。
  他並没有倒下,而是条然直起身来,一把抓住冰之骑士的右拳,用一种令人不安的扭曲姿態,缓慢而坚定地拉直了自己的身体。面申下,他凝视地面,低沉而悠长地吐出了一声:“哈——”
  隨后,他猛然用力,將冰之骑土的右拳生生捏碎。
  他微微抬眼,眼中射出一道冷峻的凶光。
  “魔女—”
  “你们把没有魔力的凡人“.—当做玩物看待。””
  “喝啊!”
  又是一拳,击在冰之骑士的胸口。
  一声巨响,冰之骑士的身体发出刺耳的咔咔声,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般迅速爬满全身。教主的眼中闪现出坚定而透彻的光:
  “你们与食人的恶龙,没什么两样——“”
  “所以—”
  “我们这些凡人—”
  “必须想尽一切可行的办法—”
  “用尽一切可行的办法—
  “就像——寻找真正的黄金乡的宝藏那样——”
  “不断受挫.”
  “却越挫越勇。”
  “直到我们得到那真正的宝藏——”
  “得到任何可以与你们匹敌的力量——”
  “再將你们——连同那些食人之龙一道——尽数消灭。”
  教主没再挥拳,只是將手搭在冰之骑士的肩膀上,轻轻向前一推。
  冰之骑士的身躯隨即崩溃,碎裂成无数冰块,满地的碎冰微微颤动了两下,
  就此安静无声。魔力耗尽,精力已至极限,冰之骑士最终化为碎片,万事休矣。
  “魔女啊—你们很强—”
  “所以,你们能够杀死凯萨琳。”
  “很久以前——我和她约好,在我们实现夙愿之时,再由我为她,献上永恆的安眠———·现在看来———是做不到了。”“
  教主向艾芙娜走去。
  “但那些与我们志同道合的年轻人將继承我们的愿望將魔女的时代—粉碎。”
  就在这时,一只残破的冰手突然抓住了教主的脚甲,微弱的声音从冰破碎的地方传来。
  “喂!杀了凯萨琳的人是我。”
  艾芙娜已经感到极度的疲惫,她竭尽全力维持的冰壁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愈发透明,象徵著防护的坚实屏障开始像早春的冰雪一样慢慢消融。冰壁逐渐变得稀薄,直到它终於无法再隱藏其后的人影,化为纯净的水珠滑落,露出了藏身其后的法莉婭等人。
  法莉婭稍显疲惫,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髮,深吸一口气,从半边仍在溶解的冰壁后翻身跃出。脚下光滑的地面让她险些摔倒,很是狼狈。
  而在她放话之时,在教主身后,那个碎裂的冰之骑土,已在她的魔力下缓缓成形。
  先是手,那双凝结著寒气的手紧握成拳,紧紧握住教主的腿甲;接著是头部与躯干,冰晶构成的躯体无比坚毅;最后是腿和脚,它稳固地站立在地面上。
  不知多少次,冰之骑士再度起身,將教主提起后,重重摔打在地上,抢起石头开砸。抢起手边的巨石,狠狠砸下。每一下都带来沉重的迴响,久违的疼痛缓缓侵袭教主的意识。
  这种痛感,是他熟悉的,也是畏惧的。那些年,他曾在魔女的阴影下,无数次体验过这样的无力与恐惧。
  名为凯萨琳的身影,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他心底暗问:“我会死在这里么?”
  抱歉无法在死前实现我们的夙愿教主缓缓闭上眼睛,心臟不再跳动。
  然鹅,凯萨琳残存的意志不允许他的生命就此终结。她的血液像涓涓溪流般,渗透入教主的面罩,滑过他的唇角。某种仿佛诅咒般的力量在他体內燃起,
  逐渐將他由死的深渊中拉回。
  一个將死未死的怪物,就此復甦。
  在冰之骑土正准备给予致命一击的空隙间,这个怪物以诡异的姿態迅速爬起,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
  法莉婭和艾芙娜甚至都没有看清它的动作,冰之骑士便在一道残影中化为粉。
  而那残影並不因此满足,它杀意不减,咆哮著直逼法莉婭。
  “啊—
  面对扑面而来的恐怖气息,法莉婭愣在原地。
  身体——.不听使唤她—躲不开—
  阿斯让!
  “法莉婭!”
  “交给我!”
  无形的衝击波在法莉婭身前炸开,这衝击波只將那个身披血衣的怪物震的一滯,却將法莉婭震飞老远。
  见鬼。
  “呢,虽然跟我预想的不大一样,但好歹也算化险为夷了?”爱莎尷尬地为自己辩护。
  哎,也对。
  谢了。
  “哦,应该的。魔女帮助魔女。”
  阿斯让紧握碎龙骨,把爱莎的废话甩在身后,朝那扭曲的怪物飞身奔去,与之战作一团。
  短暂交手后,阿斯让迅速意识到面前这个怪物究竟有多棘手。
  它无惧疼痛,每招每式都只奔著杀人而去。
  並且它的动作极其迅速,一剑挥下,却只能勉勉强强地擦中它的身体。
  然后,不知何时,怪物自地上拾起了两把断裂的剑刃,对准阿斯让的后颈交错而来!
  阿斯让立刻调整身姿,將碎龙骨立於身前,吃力地襠下这一击后,借势一挥,將怪物击退数米之远。
  正常来说,能正面吃下碎龙骨一击而不死的,应该只有龙才对。
  但那怪物並不正常。
  它颤抖著爬起,就像断线的提线木偶般。
  接著,它弯著腰,从手边的户体旁,缓缓拿起一把剑。
  “啊—伍德洛是你吗—?”
  “我就知道—”“
  “你没有死—”
  它挥舞长剑,將剑尖慢慢对准阿斯让。
  “来吧———”
  “让我们—再战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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