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猩红血影
第295章 猩红血影
失去凯萨琳的支援,形势顷刻逆转,神官们在艾芙娜的攻势下节节败退。他们聚集在老教主周围,意图掩护其撤退。
霜华漫天飞舞,狼群踏著冰面涌来,值此时刻,任何犹豫都將使他们面临更严峻的危局。
一些神官已经被渐渐蔓延至脚下的冰层困住。这些冰层光滑如镜,映照出神官惊慌失措的表情,將他们与大地一同凝固,寸步难移。当他们尝试移动,脚下的冰层便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却又无从挣脱。
成群的狼影在如雾般的冰霜中无声穿行。它们的眼晴在雾气中闪烁著冰蓝的幽影,刃尾染血,当它们迅捷移动时,周围水汽的冻结之音仿佛它们的悽厉狼豪,令灵魂颤抖,令方物冻结。
四周的温度更加冰冷,就连时间都仿佛要再此停滯。魔女们可用魔力暖身,
抵御看这刺骨的寒意,但外物只能被乖乖这股寒气同化为冰。
唯有那些暗藏魔力的褻瀆之血不受影响,
老教主佇立在冰雪之间,伸手將悬浮於身前的头盔托起,发出嘶哑的、断断断续的、仿佛哭一般的笑声。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神官,让他们带上眠棺中的魔女,各自撤离,而他將在此断后。
他本就是诱饵,只要法兰的子民能够重新沐浴神血,他甘愿为之牺牲。
神官们闻言,神情复杂。他们深知老教主的决定已无法更改,只得咬牙点头“我可没允许你们走掉。”艾芙娜自光如刀,寒冰的力量再次凝聚,化为高耸绝壁,將教主与神官困於其间。
寒冰缓缓蔓上老教主的身体,他的盔甲被冰晶覆盖,眉眼染上冰霜,下方眼神透出浓浓死气,但仍有微微的火苗燃烧。
冰狼如虚幻的幽灵,默默地与冰墙融为一体,而后从冰墙中迅速跃出,將墙內的敌人团团围住,尖锐的猿牙闪烁著寒光。
但老教主没有丝毫惧意。
他的嘴角微微蠕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从口中逸出,宛如亡者的呢喃:“逐火之虫,何其可悲。它们將在火焰中化为飞灰,唯愿它们的燃火之躯,能为火焰不愿照亮的黑暗之地,带去小小的光明。”
他的双手缓缓举起,將那溢满天神之血的头盔举过头顶,毫不犹豫地將其扣下。
瞬间,浓稠的血液从头盔中倾泻而出,仿佛一条赤红的瀑布,从老教主的头顶奔涌而下。一部分血液迅速涌入他的口鼻,炽热如岩浆般的温度穿透了他的呼吸道,燃烧著他生命的余。那炽热的感觉令他的瞳孔骤然紧缩,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
与此同时,另一部分血液则顺著他的身躯与盔甲豌流淌。暗红色的液体在冰冷的金属表面滑过,所经之处,散发出阵阵热气。那股热量仿佛有生命一般,
迅速融化著覆盖在盔甲上的坚冰。原本寒冷刺骨的冰霜在瞬息之间化为缕缕白烟,蒸腾消散。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老教主的身影在蒸汽的笼罩下,显得愈发诡异而可怖。
超凡之力正於他的体內奔涌,染满鲜血的盔甲之下,那枯萎如柴的四肢开始鼓胀。
时间,艾芙娜的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
那些藏在血中的杂乱魔力正在她的领域內变得相当狂暴。
接著,她发现自己对水元素的掌控出现了少许空白。
本该坚固无比的巨大冰墙突然传来“喀”一声,无数裂纹如蛇般游走,紧接著又如蛛网般迅速扩散,顷刻间,四面冰墙以无可逆转之轰然崩塌。
喷。
艾芙娜轻抿嘴唇,强自镇定。
必须集中精神,不能被对方的气势所扰乱。她立时催动魔力,试图在冰墙之外构建更多壁垒。
若不將敌人锁死在屏障之內,放任他们对法莉婭等人发起进攻,那她宝贵的注意力便会成倍损耗,对精神造成显著负担。
“魔女啊,你们终將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轰碎冰墙的暗红血影向艾芙娜稳步走来,每一步都踩在艾芙娜的心头,令她感到一种无形的威胁。
她表情凝重,迅速聚集起体內魔力,塑起数只冰狼,阻滯血影的步伐。
她的攻击本应该有效,冰狼所携带的极寒之力足以冻结鲜血和生命。但令人意外的是,那血影不躲不避,任凭这些冰狼疯狂撕咬著他的躯体,仿佛这些刺骨的寒意对他毫无影响。
不对劲。
艾芙娜心中一颤。天神之血中纠缠不断的纷杂魔力形成了一道难以突破的能量场,如同无形的护盾,令他那身老旧的盔甲免受魔力的伤害。
老教主隨手一扯,便將几只紧缚其身的冰狼轻鬆剥离。在魔力的影响下,冰狼失去了活力,如雌伏之犬般安静,被他两两撞击於身前。顿时间,冰晶四溅,
撞击声犹如瓷器碎裂般悽厉,在风雪中迴荡。
地上凝结的厚厚冰层,也没能迟滯他的步伐。附於其身的炽热的血液如同强酸一般,烧灼著脚下的冰面,发出“滋滋”作响的白汽。
艾芙娜站在不远处,目光如炬,感到事情的棘手远超预期。老教主仿佛已与天神之血融为一体,变成了一头无懈可击的怪物。
“海瑟薇,把梅带去法莉婭那里。”
海瑟薇儼然被刚刚发生的一切嚇呆了,艾芙娜猛猛拍了下她的脑袋,她才有所反应,在慌乱中点了点头吗,扶起满身是血的梅。
梅的面容苍白如纸,闭著双眼,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海瑟薇心中一紧,不禁加快了动作,拖著梅朝法莉婭所在的方向走去。
她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就像被一旁的霜雪冻住了思维,直到她看到一丝火光。
法莉婭蜷缩在地上,表情痛苦不堪,即使如此,她也依然强迫自己体內躁动的魔力听命於她,为昏死过去的梅燃起火焰。
火。
海瑟薇的目光被那团火焰所吸引,內心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她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
头一次,她从法莉婭那里抢来了火焰的控制权,为两人带去温暖。温暖的感觉从掌心传来,渐渐蔓延至周围。她的魔力与火焰融合,火苗隨之跳动起来,逐渐变得明亮、旺盛。
就在此时,大地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颤动。
海瑟薇抬起头,只见一堵巨大的冰墙从地面拔地而起,在她们周围形成了一个坚固的壁垒。冰墙晶莹剔透,映射著火焰的光彩,將她们三人保护起来。
“艾芙娜—”
法莉婭低声轻唤,咬起了指甲。
艾芙娜正在孤军奋战。她必须儘快控制体內汹涌的魔力,越快越好。
“老大,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迴荡,带著难以掩饰的惊讶和喜悦。
阿斯让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有些模糊,头脑还在喻喻作响。他缓缓抬起手,摘下沉甸甸的头盔。头盔的內侧还沾著黏稠的鲜血。
阿斯让皱了皱眉,將头盔拋到一旁,伸手擦拭嘴角,吐出一口鲜血。这不是他的血。
环顾四周,阿斯让看到了一片狼藉的景象。周围的猎人们几乎都掛著伤,衣衫破碎,面容憔悴。他们或倚靠在残破的树干上,或坐在地上包扎伤口,脸上写满了疲惫和痛苦。精灵们也是如此,那些平日里自恃优雅的身影,此刻显得很是狼狈。他们的发上沾发染了尘埃,身上满是血和泥土,显然经歷了一番苦战。
我也没好到哪去。
大量血液从盔甲的缝隙中,显得诡异至极。
不远处的地面上,还残留著一些融化中的冰晶,闪烁著微弱的光芒,无疑是魔法的產物,旁边还有不少冻僵的户体。
法莉婭·—·
“唉,老大,我们还以为你已经———”
说话的是一个猎人,他的目光充满疑惑,沙哑的声音中但带著一丝不敢置信。
“已经死了?”阿斯让简短地接了下去。
猎人们点点头,看他们的表情,似乎相当好奇自己为什么能够“死而復生”。
但我没时间解释,我必须去找法莉婭她们。
战斗还未结束,远处依然有强烈的魔力波动。这股力量在空气中翻腾著,如同海啸来临前的沉默,却又带著令人室息的压迫感。
阿斯让心中焦虑不安,他需要確认一种可怕的怀疑:“爱莎,你確定凯萨琳是死了,而不是因为距离太远,她的力量暂时影响不到我?”他默默在心中询问,生怕这一切仅仅是个短暂的假象。
若他担忧成真,那么自己贸然前去,不仅无法援助法莉婭她们,反倒可能成为她们的负担。
“不要在这点上质疑我。”爱莎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语气坚定如磐石。“你以为我是怎么搞定这些血的?如果凯萨琳没死,你恐怕还要躺上很久很久。”
阿斯让点点头,决定信任爱莎的判断。他调整了呼吸,拭去了脸上的凝重,
便面向爱莎所指引的方向,快速前进。
他没有让其他人跟来。他们已经精疲力竭,难以快速行动。他没有时间去等待他们恢復体力,更不愿为了他们而放慢脚步。
他要儘可能快地赶去法莉婭那里。
与此同时,战场的另一端,艾芙娜正身处一场恶战之中。暗红的血影如潮水般不断袭来,每一道招式都蕴含著强大的破坏力,令她无法找到喘息之机。周围的空气中瀰漫著血的味道,与刺骨的寒意交织,让整片空间充满了极致的压抑感。
艾芙娜的每一个动作都被逼到了极限,额角滑落的汗水掺杂在冰雪中,她的手因疲劳而微微颤抖。即便如此,她的目光仍然锋利如刀,灵活地闪避置她於死地的攻击,同时运用魔力反击。
这一切无不消耗著她的体力和精神。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缩。为了保护她所珍视的人,必须全力以赴,哪怕是拼尽最后一点力气。
血影挥动手中长剑,势如破竹,发出尖锐的破空声,仿佛撕裂了空气中的一切阻隔。剑刃携带著无比凌厉的气势,直向艾芙娜竖劈而来,如同一道不可阻挡的死亡宣判。
在这一刻,艾芙娜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巨大压迫感,令她几乎无法思考。然而,她的反应也十分迅速,体內的魔力在瞬息之间激活,宛如无形的丝线缠绕看她的四肢,牵动她的身体,將她向后猛然拉去。
就在她后撤的剎那,长剑的剑尖掠过她前额的发梢,锋利的剑刃几乎可以切断时间和空间。剑风划过,在地上留下一道深刻的印痕,猩红如血的气息久久不散。破碎的冰晶擦伤了她的脸颊,带来微微的刺痛。
多么恐怖的力量。
艾芙娜不敢想像吃下这一击的后果,她提聚魔力,集中全部注意,在那猩红血影的前进轨跡下唤出尖利冰刺。
但对方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不可思议的强大。冰刺不仅没有穿透他披身的鎧甲,反而被他一步步踏碎。
艾芙娜的心骤然一沉,仿佛被无形的重压深深勒住。眼前的敌人显然非同寻常,那道暗红的血影在她的视线中迅速放大,仿佛遮天蔽日般压迫著每一寸空气。身处其中,她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困难,几乎要被这庞然无形的威压彻底吞噬。
一种令人绝望的预感悄然而生:自己会死在这里。而更可怕的是,法莉婭他们也无法倖免,同样会被困在这场无情的杀中。
—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必须保持冷静,展现出游刃有余的样子,不能让那些企图逃离的神官察觉到我的颓势。
这场战斗不仅仅是力量的对抗,更是一场精神和意志的博弈。
若是她动摇了,敌人就会迅速捕捉到她的弱势,从而以更猛烈的攻势將她彻底击垮。
为此,艾芙娜不得不从已经有限的魔力储备中匀出一部分,试图阻滯那些趁机逃离的神官。此举无疑在无形中加重了她肩上的负担,但她明白,只有这样才能为同伴们爭取到宝贵的喘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