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崔鈺击杀鬼王!保市出现厉鬼!
他意识沉入自身神位,略一感应,便知晓此时在地府中的,乃是执掌生死簿,勾魂索命的判官崔鈺及其所属。
“崔鈺。”
叶北开口,声音不高,却蕴含著无上威严,瞬间跨越阴阳,清晰地响彻在判官殿崔鈺的耳畔。
“抚市,麻姑山,丹霞洞天,有鬼王率眾破封,为祸在即,尔即刻率领本部阴差鬼卒,前往清剿,荡平鬼窟,不得有误!”
判官殿內,正伏案批阅文书的崔鈺闻声,立刻放下硃笔,起身对著虚空恭敬行礼,声音沉稳肃穆:
“臣,崔鈺,领旨!”
没有丝毫耽搁,崔鈺身形一闪,已出现在殿外广场。
他並未多言,只一挥袖袍,冷喝道:
“勾魂司眾將听令,隨本判出征!”
霎时间,阴风呼啸,旌旗招展。
一队队身著皂袍,手持锁魂链与杀威棒的精英阴差,以及部分身披甲冑的鬼卒,迅速集结列队,肃杀之气冲天而起。
崔鈺一马当先,脚下升起一团阴风,率领著这支地府精锐,如同黑色的洪流,撕裂空间,以惊人的速度朝著阳间抚市方向疾驰而去。
判官出行,百鬼避易。
丹霞洞天外,正在鬼王攻击下苦苦支撑,眼看就要油尽灯枯的玉心,忽然感受到一股熟悉而又更加磅礴浩瀚的阴神气息正以极速逼近。
她心中一松,几乎要瘫软在地。
“来了...”
而那鬼王,在崔鈺及其部属尚未完全显形之时,便已感受到了那股令它灵魂战慄的阴司正神威压。
它那猩红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不可能,地府早已崩塌,阴神早已绝跡,这气息...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它嘶吼著,试图驱散內心的恐惧,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
尤其当它隱约感知到领头那位身著判官袍服,面容古拙威严的存在,其气息深不可测。
似乎达到了传说中的龙境?这更让它觉得荒谬。
“装神弄鬼,给本王破!”
极度恐惧之下,鬼王竟生出了一丝癲狂,它凝聚起全身鬼气,化作一柄巨大的黑色鬼头刀,不顾一切地朝著刚刚显化出身形的崔鈺劈去。
它要撕破这幻象。
崔鈺面容冷峻,看著那袭来的,声势浩大的鬼头刀,眼中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看一只张牙舞爪的螻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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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没有动用腰间的判官笔或生死簿,只是淡淡地抬起右手,对著那鬼王,隔空轻轻一握。
“冥顽不灵,当诛。”
隨著他冰冷的声音,一股无形的仿佛源自天地规则的恐怖力量瞬间降临,如同一个看不见的巨掌,將那不可一世的鬼王连同它凝聚的鬼头刀,一起攥在了掌心。
“呃啊...”
鬼王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而绝望的惨叫,那凝实的鬼体便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块,在那无形的威力之下,迅速压缩,最终嘭的一声,彻底湮灭,化为最本源的阴气,消散於天地之间。
鬼王被秒杀了。
真正的形神俱灭。
与此同时,崔鈺带来的那些精英阴差鬼卒,也如同虎入羊群,冲入了那些早已被判官神威嚇得魂飞魄散,动弹不得的鬼物之中。
锁魂链哗啦啦作响,杀威棒上下翻飞,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將剩余的鬼物尽数缉拿或当场打杀。
不过片刻功夫,洞天內外,为之一清。
玉心强撑著伤势,对著崔鈺的方向,恭敬地跪拜下去,声音虚弱却充满感激:
“小修玉心,多谢崔判官救命之恩!”
崔鈺目光扫过她,又看了看她眉心的那道已恢復平静的金色印记,古井无波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公事公办地说道:
“本判奉陛下之命,清除鬼患,护佑阴阳秩序,救你,亦是职责所在,无需多礼。”
玉心依旧拜谢:
“无论如何,判官大人恩情,玉心铭记。”
崔鈺不再多言,神识扫过整个丹霞洞天,確认再无鬼物残留后,便一挥袖袍:
“此间事了,回府復命!”
一眾阴差鬼卒齐声应诺,隨著崔鈺化作道道幽光,如同潮水般退去,瞬息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待崔鈺走后,玉心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不敢再耽搁。
她服下几粒疗伤丹药,略作调息,便挣扎著起身,步入了如今已空旷死寂的丹霞洞天。
洞天內果然灵气稀薄,显然被鬼物盘踞多年,损耗极大。
她依循记忆,很快在洞天深处一处寒潭边,找到了那株通体晶莹,散发著柔和白光与浓郁生机的玄冰树。
她小心翼翼地將整棵树连根取出,封印好放入特製的玉盒之中。
看著洞天內其他那些虽然灵气大失,但对外界普通修行者而言依旧算是珍品的灵草药材,玉心略一沉吟。
她带著这些药材,走出了洞天。
山脚下,果然聚集著一些衣衫襤褸,面带菜色,修为低微的本地修行者。
他们是被之前的动静吸引而来,却又不敢靠近,此刻正忐忑不安地张望著。
玉心將带来的药材尽数取出,放在他们面前,声音清冷却带著一丝温和:
“洞天內鬼物已由地府阴神清除,这些药材,於我无用,便赠与尔等,望尔等勤加修炼,日后能护得这一方水土百姓安寧。”
那些修行者先是一愣,隨即看清了那些灵气盎然的药材,又听到鬼物已被清除的消息,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纷纷跪倒在地:
“多谢仙子!多谢仙子赐药!”
“仙子大恩大德,我等没齿难忘!”
“仙子放心,我等定努力修行,绝不负仙子所託,誓死守护抚市百姓!”
“对,绝不让妖邪再践踏我们的家园!”
看著这群虽然弱小,但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火焰的修行者,玉心微微頷首,不再多言。
她最后看了一眼恢復寧静的麻姑山,身形化作一道白色流光,朝著她肉身所在的哀牢山方向,疾驰而去。
她必须儘快赶回去,用这玄冰树,让自己彻底活过来...
......
保市。
七月的烈日炙烤著大地,但整座城市的氛围却比寒冬还要冰冷压抑。
街道上行人稀少,即便有,也是行色匆匆,面色惶恐,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
店铺大多关门歇业,仅有的几家开著的超市门口排著长队,人们爭相抢购著米麵粮油等生活物资,空气中瀰漫著一种大难临头的恐慌。
“造孽啊,都是郭家那小子和邓家那丫头做的好事!他们自己想找死,別拉著全城人陪葬啊!”
一个提著菜篮子的老大妈拍著大腿,对著空荡的街口咒骂,脸上又是愤怒又是恐惧。
旁边一个同样面色不佳的中年男人接口道:
“谁说不是呢,七月半,鬼门开,躲都来不及,他们倒好,跑去那鬼地方召唤什么笔仙,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歪了吗?”
“笔仙没请来,倒请来个大傢伙!”
一个缩在便利店屋檐下的年轻人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听说...听说已经死了好些人了,死状那叫一个惨!”
“我也听说了,现在谁还敢出门啊?要不是家里快断粮了,打死我也不出来!”
一个戴著口罩的女人紧紧抱著刚买到的几袋方便麵,眼神警惕地扫视著周围,仿佛阴影里隨时会跳出什么东西。
恐慌的源头,指向了两天前。
那个特殊的夜晚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
几个寻求刺激的年轻人以郭林和邓欣为首。
不知天高地厚,竟然相约在深夜潜入了保市西郊一处早已荒废,被当地人视为绝对禁忌的凶宅大院。
那大院据说建於民国时期,曾经是一户富商的宅邸,后来不知何故家破人亡,宅子就此荒废。
几十年来,关於那里的恐怖传闻层出不穷。
即便是在阳光最烈的正午,靠近那里也会感到一股透骨的阴寒,周围草木枯萎,蛇鼠绝跡。
官方早已將其封锁,寻常百姓更是绕道而行,多年来倒也相安无事。
谁曾想,这份用时间和畏惧维持的脆弱平衡,竟被几个无知少年的猎奇心理彻底打破。
没人知道那晚在大院里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后来被人发现时,这几个少年都昏迷不醒地倒在院中,气息奄奄。
而被他们召唤出来的东西,却已经挣脱了束缚,开始將恐惧与死亡散播全城。
如今,郭林和邓欣几人还躺在医院的特护病房里,依靠仪器维持著生命体徵,意识全无,留下一个天大的烂摊子,让整个保市为之颤抖。
保市御鬼局局长樊摇,一个四十多岁,面容刚毅的中年汉子,此刻正站在医院走廊里,脸色铁青。
他看著病房里昏迷不醒的几个始作俑者,又想到外面惶惶不可终日的市民,胸口憋著一股邪火无处发泄。
他和蓉城御鬼局的大队长刘山是旧识兼同学,自从听说蓉城出现城隍显灵,阴神巡游之事后,他没少向刘山打听消息,內心对那种能稳定阴阳秩序的力量充满了嚮往。
“这些年轻人真是...”
樊摇咬著牙,话到了嘴边,看著旁边焦急惶恐的家属,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一半。
他身旁的一位老队员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
樊摇重重哼了一声,音量並未降低:
“哼!犯了错还不能说了?因为他们几个,现在全城的人都活在恐惧里,这责任谁来负?”
一个守在病房门口,眼睛通红的老者猛地抬起头。
他是郭林的爷爷,听到樊摇的话,顿时火冒三丈,梗著脖子吼道:
“樊局长,我孙子现在还躺著呢,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去把那害人的东西解决了啊,在这里冲我们吼算什么本事!”
旁边其他家属和医院的人见状,赶紧上前打圆场:
“老爷子消消气,樊局长也是著急...”
“是啊是啊,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解决问题!”
“樊局长,您看现在这情况,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
樊摇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和无奈。
他知道,跟家属爭吵毫无意义。
他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眾人。
最终定格在窗外那座隱约可见的,被不祥气息笼罩的西郊方向。
隨后沉声道: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去会会那个被他们请出来的东西!”
他转头对身后的队员们一挥手,声音带著破釜沉舟的决绝。
“集合,目標,西郊大院!”
“是!局长!”
队员们齐声应道,虽然脸上同样带著紧张,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在出发前,樊摇快速掏出手机,给远在蓉城的刘山发去了一条加密信息。
简要说明了保市目前的危急情况,並附上了初步探查到的鬼物信息。
他內心存著一丝私心和希望:如果自己这些人解决不了,老同学或许能想办法恳请蓉城的城隍爷出手相助。
这或许是他们最后的指望了。
很快,樊摇便带著保市御鬼局的精锐成员,乘车抵达了西郊那处凶宅大院。
尚未靠近,一股令人汗毛倒竖的阴冷气息便扑面而来,与周围夏日的燥热形成了诡异的反差。
眾人下车,抬头望去,只见那座破败的院落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黑色薄纱笼罩,阳光照射到那里都显得黯淡扭曲,院墙內外草木枯死,一片死寂。
仅仅是站在锈跡斑斑,掛著破锁的大院门口,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衝天灵盖,仿佛有冰冷的细针在刺扎著皮肤。
“嘶,好冷...”
一个年轻队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低声说道。
樊摇面色凝重如水,他身为御鬼者,感知更为敏锐。
他能清晰地嗅到从那院落深处瀰漫出的,浓郁到令人作呕的恐怖鬼气,其中夹杂著滔天的怨毒与恨意。
这绝对是他从业以来,遇到过的最凶戾的存在之一。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这些大多年纪比他小,脸上带著紧张却无人退缩的队员们,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沉声开口,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呼...各位,废话不多说,里面什么情况,大家心里都有数,怕吗?”
队员们互相看了看,有人咽了口唾沫,有人握紧了手中的特製武器,最终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怕,当然是怕的,面对比自己强的恐怖,谁能不怕?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