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摸他的唇……

  那个在商场上叱吒风云、冷静到近乎冷酷的男人,那个和她只有一纸冰冷协议的男人。
  竟然会因为她一个莫须有的麻烦,就轻易地踏入如此明显的陷阱?
  怎么可能?
  他们只是有个名分而已。
  而更让她心绪难平的是……那个意外。
  唇瓣上似乎还残留著那一瞬间的触感。
  微凉、柔软,带著他独特的气息和灼热的温度
  傅语听摸了摸嘴唇。
  他当时……到底是清醒还是迷糊?
  他知道吗?
  他知道了……会怎么想?
  “太太,到了。”
  老陈平稳的声音如同惊雷,將傅语听从纷乱的思绪中猛地拽回现实。
  她这才发现车子已经稳稳停在了別墅门前。
  “嗯。”
  傅语听应了一声,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
  她推开车门,夜风带著微凉拂过她发烫的脸颊,却吹不散心头的燥热。
  走进灯火通明的客厅,王妈立刻迎上来:
  “太太,先生已经睡下了,李医生说情况稳定,让他好好休息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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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
  傅语听点点头,脚步却没有停顿,反而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著,鬼使神差地朝著主臥的方向走去。
  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房间里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壁灯。
  薄行洲安静地躺在床上,被子盖到胸口,呼吸平稳悠长,似乎睡得很沉。
  傅语听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借著朦朧的光线看著他。
  药效似乎真的褪尽了,他脸上的潮红已经消失,恢復了平日的冷白,只是眉宇间还残留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浓密的阴影,隨著呼吸微微颤动,像停歇的蝶翼。
  真长……
  傅语听心中再次划过这个念头,带著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的欣赏。
  白天在车里那个荒谬的念头又隱隱浮现。
  看著他沉睡中毫无防备的样子,一种莫名的衝动驱使著她,她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伸出了手。
  指尖带著一丝犹豫和好奇,想要去轻轻碰触一下那浓密得不像话的睫毛……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触碰到那脆弱蝶翼的瞬间。
  床上的人毫无徵兆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亮锐利,哪里有一丝刚从沉睡中醒来的迷茫?
  他就这样直直地撞进了傅语听带著慌乱和偷看被抓包的窘迫视线里。
  傅语听的手猛地僵在半空,像被施了定身咒。
  偷看被抓现行,还差点上手摸……
  巨大的尷尬瞬间淹没了她,脸颊“腾”地一下烧得滚烫,连耳根都红透了。
  她迅速收回手,背在身后,强装镇定地清了清嗓子,声音却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你……你醒了?没事了?”
  薄行洲看著她这副强装镇定却难掩慌乱的样子,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微微动了动,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靠著床头,目光依旧锁在她脸上,带著一种洞悉一切的玩味,慢悠悠地开口,声音还带著一丝药后的沙哑,却已恢復了惯有的沉稳,甚至多了一丝调侃:
  “嗯,没事了。有你在,我怎么可能会有事?”
  他刻意加重了“太太”两个字,尾音微微上扬,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这话听著是夸讚,可配上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傅语听只觉得脸上更烫了。
  她努力维持著表面的平静,试图转移话题,也为了验证心中那个让她坐立不安的猜测:
  “你……醒多久了?”
  她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薄行洲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许,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烁著傅语读不懂的光,他看著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在车上的时候,就醒了。”
  他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傅语听瞬间变得更加嫣红的唇瓣,又慢条斯理地补充了一句:
  “只是……那会儿没什么力气说话。”
  轰——!
  傅语听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在车上就醒了!
  没力气说话!
  那岂不是……
  他知道……
  “……”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
  太丟人了!
  再也无法面对薄行洲那双仿佛洞悉一切还带著戏謔笑意的眼睛,傅语听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猛地转过身,连一句客套的“那你好好休息”都顾不上说,像只受惊的兔子,快步衝出了主臥,甚至差点被门口的地毯绊倒。
  “砰!”
  房门在她身后关上,隔绝了那个让她心慌意乱的空间。
  主臥內,重新归於安静。
  薄行洲靠在床头,听著门外那串仓促远去的脚步声,唇边那抹笑意终於毫无保留地漾开,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一声低沉愉悦的轻笑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他抬手,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自己的唇瓣,那里似乎还残留著一点柔软温热的触感,还有她身上那股清冽好闻的淡香。
  傅语听几乎是冲回自己的房间,反手关上门,背靠著冰凉的门板,才敢大口喘气。
  心臟在胸腔里狂跳,脸颊和耳朵的热度久久不散,薄行洲那双带著瞭然笑意和戏謔的眼睛仿佛还在眼前晃动。
  他知道!
  他全都知道!
  这个认知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叮咚——”
  手机提示音突兀地响起,嚇了她一跳。
  是文韵知发来的消息,附带一个视频文件。
  傅语听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復狂乱的心跳,点开了视频。
  画面显然是用手机偷拍的,角度隱蔽,画质有些模糊,但能清晰地辨认出地点是某个僻静的走廊拐角。
  画面中,徐茜正將一个不起眼的深棕色小药瓶塞进苏欲手里。
  苏欲脸上带著一种混合著紧张和兴奋的神情,迅速將药瓶藏进了手包。
  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徐茜拍了拍苏欲的肩膀,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两人迅速分开。
  视频到此结束。
  紧接著,文韵知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声音带著一丝兴奋和冷意:
  “看到了?精彩吧?这是从那个废物服务员的备用手机里翻出来的,她大概是想留一手。看来今晚这齣戏,徐茜可不仅仅是个看客,还在后面偷偷递了刀子呢!可惜,当时只揪出了苏欲这个蠢货和那个服务员,没把她也扯出来。”
  傅语听看著已经黑掉的手机屏幕,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刚才的羞窘瞬间被冰冷的怒意取代。
  “徐茜……”
  她低声念著这个名字,指尖无意识地收紧。
  她不仅参与了,甚至可能是提供了关键“道具”的人。
  苏欲是明枪,她就是暗箭。
  苏欲那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也设计不出这种市井小人的伎俩。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陆景言那间充满冷硬线条和昂贵艺术品的顶层公寓里。
  ——————
  徐茜像只慵懒的猫,依偎在陆景言怀里,手指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画著圈,语气带著浓浓的不屑和一丝气愤的意味:
  “景言,苏欲那个没用的废物!计划得那么好,结果连这点事都没办成!还把自己搭进去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白白浪费了我的计划。”她指的是那个药效猛烈的药瓶。
  陆景言靠在宽大的沙发里,单手搂著徐茜,另一只手端著一杯威士忌,冰块在琥珀色的液体中轻轻碰撞。
  他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只有嘴角噙著一丝极淡的、近乎冷酷的弧度。
  听到徐茜的话,他搂著她的手臂紧了紧,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波澜:
  “没事。”他抿了一口酒,喉结滚动。
  “我本来也没指望这种小伎俩能真正伤到薄行洲的筋骨。”
  他放下酒杯,修长的手指抬起徐茜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情慾,只有一种冰冷的算计和蛰伏的野心:
  “苏欲不过是颗投石问路的棋子,她的失败,反而让薄行洲放鬆了警惕。”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著徐茜光滑的下頜线,语气带著一种篤定的森然:
  “让他得意一会儿吧。真正的战场,从来就不在这种下三滥的陷阱里。”
  陆景言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望向了某个硝烟瀰漫的未来:
  “在商场上,总有一天,我会和他薄行洲堂堂正正地对上。那个时候……”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带著刺骨的寒意和志在必得的野心:
  “我要让他,把现在拥有的一切,连本带利地吐出来!他薄行洲,就不会再有今晚这样的『幸运』了。”
  徐茜看著陆景言眼中闪烁的冰冷光芒,身体不由自主地更贴近了他,眼中充满了迷恋和一种扭曲的兴奋。
  她就喜欢男人这种掌控一切、野心勃勃的样子。
  陆景言现在的模样確確实实很吸引她。
  “嗯,”
  她柔顺地应著,声音甜腻:
  “我相信你,景言。薄行洲得意不了多久的。”
  陆景言没有回应,只是再次端起酒杯,目光沉沉地望向窗外璀璨却冰冷的城市灯火。
  薄行洲。
  总有一天他陆景言会把他踩在脚下,永不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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