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李民生自首
他需要时间，需要信息，需要找出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老板如此迫不及待地要清除他。
更需要一个能保住性命，甚至…反戈一击的机会。
他的大脑飞速过滤著所有的关係网、所有的底牌、所有的可能性。
谁会在这种时候还敢帮他？
谁又有能力对抗老板那只遮天巨手？
一个名字，伴隨著一个极其冒险甚至疯狂的念头，骤然划过他的脑海。
或许…只有那条路了。
一条看似绝无可能，但或许是唯一生路的路。
他回到办公桌前，拿起那只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號码的私人手机，手指悬在一个按键上，犹豫了仅仅一瞬，然后用力按了下去。
电话接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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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声开口，每一个字都斟酌得极其小心。
“餵？是……林天林厅长吗？”
“我是资源厅的李民生。我有一件非常重要，並且非常紧急的事情，想跟你当面谈谈。”
“关於我省能源领域的一些情况，以及…可能涉及的多起严重违纪违法事件。”
“对，现在。时间…可能已经不站在我这边了。”
电话那头的林天，听著李民生那急躁的声音，皱著眉头。
他没有想到李民生会直接给他打电话，声音还如此急切。
李民生听著电话那头的沉默，他此刻心急如焚，终於就要在他再次开口询问的时候。
电话那头传来了，林天的声音。
“李厅长？您確定要现在谈？在哪里？”
林天沉著的问道。
“不確定地点是否安全。”
李民生语速极快，目光警惕地扫视著窗外，“我马上下楼，开车。我会一直保持通话，你追踪这个號码的信號。我会一直往省公安厅的方向开。”
这是一招险棋。
將自己的行踪完全交给一个並不完全信任、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说是“对手”的人。
但他赌的是林厅的职业操守和对重大线索的敏锐嗅觉。
更重要的是，他赌老板的手再长，暂时还不敢公然对林天这个级別且正在调查他们的人下手——至少不敢立刻下手。
“好。保持通话。我马上安排。”
林天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起身走出办公室，一路小跑来到了指挥大厅。
李民生听著电话那头，传来林天低声吩咐技术支援的声音，稍微的安了一下心。
李民生抓起公文包和外套，看似镇定地走出办公室，对秘书吩咐道：“我出去一趟，有急事。下午的会议先推迟。”
“好的，李厅。”
秘书抬头应道，眼神並无异常。
走进电梯，李民生感觉每一秒都无比漫长。电梯镜面里映出他略显苍白的脸，但他眼神深处却燃烧著孤注一掷的决绝。
“李厅长，你的车號是？”
就在这时，林天的声音从耳机里面传了过来。
“汉a-w4578，黑色奥迪。”
李民生低声回答。
“收到。开出来以后，沿江滨大道往东。，我会让沿途的巡警接应你！”
“明白。”
李民生坐进驾驶座，发动汽车，引擎低沉的声音此刻听来格外清晰。
他缓缓將车驶出车位，目光锐利地扫视著车库的每一个角落。
车辆、柱子、摄像头……任何可能藏匿危险的地方。
一切正常。
车子驶出资源厅大院，匯入车流。
李民生按照指示向东行驶，耳机里偶尔传来林天简洁的指令。
“下一个路口右转，上高架。”
“保持当前车速。”
“注意后方车辆，有没有异常跟隨？”
李民生透过后视镜仔细观察。车流繁忙，一时间难以分辨。
“暂时没有发现明確目標。”
他回答，手心微微出汗。
突然，一辆原本跟在后面的银色麵包车毫无徵兆地加速变道，猛地別到了他的车前方，然后又一个急剎！
李民生心臟骤停，一脚猛踩剎车！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
巨大的惯性將他狠狠推向方向盘！
就在他以为撞击不可避免的瞬间，那辆麵包车却又猛地加速，匯入车流，飞快地消失在视野里。
像是一次蹩脚的驾驶失误，又像是一次…警告？
或者说，是一次未成功的“意外”预演？
“李厅长！怎么回事？我听到急剎声！”林天的声音立刻传来，带著明显的紧张。
“一辆银色麵包车，別了我一下，跑了。”
李民生喘著粗气，稳住方向盘，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车牌…没看清。”
“立刻下高架！下一个出口！右转进入光明路！”
林天的指令变得急促，“我会让人在那附近接应！注意一辆打著双闪的警车。”
李民生依言操作，心臟仍在狂跳。
刚才那一幕，是巧合？
还是老板的人已经动手了？
他们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这些都是李民生的脑中，如闪电一般在闪过。
十分钟后，他看到了那辆打著双闪的警车。
它缓缓停在前方不远处的路边。
李民生將车靠过去，停下。
警车的车窗降下，驾驶座上是一个面容精干、眼神锐利的年轻人。
刘杰的目光迅速扫过李民生和他的车，以及周围的环境。
“李厅长，上我们的车。”
刘杰语气果断，不容置疑。
李民生没有犹豫，立刻拿上公文包，下了自己的奥迪，快速拉开门坐进了警车的后座。
车子立刻平稳而迅速地驶离，至於黑色奥迪，会有其它人开走。
开车的刘杰，从后视镜看著，一脸惊慌的李民生笑著说道，“李厅长，你放心，你已经安全了！”
李民生听后靠在后座上，深吸一口气，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这位同志，我们还要多久能到省厅？”
李民生声音沙哑地开口询问道。
“李厅长，你放心！十五分钟我们就到省厅了，林厅已经派人来接我们了！”
刘杰回復道。
刘杰话音刚落，警车猛地提速，引擎发出一阵低沉而有力的轰鸣，如离弦之箭般匯入车流。
李民生紧绷的神经並未因刘杰的安慰而放鬆，他下意识地透过车窗和后视镜，警惕地观察著四周。
“希望一切顺利。”
李民生低声说了一句，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放心，李厅，我们走的路线是规划好的，有外围同事暗中策应。”
刘杰的语气充满自信，试图给这位刚刚经歷惊魂的李厅长更多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