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雨师归位
“诸位……”
玄溟开口，简略敘述了救援雨师一脉的经过。
再次提及九头虫时，雨师族人眼中迸发出刻骨恨意。
玄溟目光扫过眾人，“九首妖王已察觉子嗣陨落，相信不日必来报復，今日召集诸位，便是商討应对之策。”
“神君！”
蚩戎踏前一步，声如雷震。
“那九首老妖盘踞河洛交匯上游，麾下妖兵如潮，若等他大军压境，洛水恐陷被动！”
蚩戎虬髯抖动，竟从怀中掏出一枚密件：“这是末將昨日斩杀的妖將身上所得，九首老妖目前正与上游九尾狐妖斗的正欢！”
“末將请战，愿率三百精锐，沿暗流潜入妖域，扰其巢穴！敌进我退，敌退我追！”
苍黎轻咳一声，缓步出列。
“蚩戎莫要衝动，黄河九曲妖王林立，若我军孤军深入，失去香火补充，太过危险。”
他抬眸望向玄溟：“老朽以为，当固守洛水，借神域地利以逸待劳，若提前布下八卦水阵，再诱那老妖入彀，集全军之力围杀，胜算至少七成！！”
宓妃眸光微动，指尖无意识划过玉册边缘。
她忽然抬首，声音清泠如溪流拂石，“君上，妾身有一拙见。”
玄溟侧目，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但说无妨。”
宓妃展开玉册，香火凝聚的墨跡浮空成图：“如今洛水香火鼎盛，每日愿力如江河奔涌，君上，可否以香火为引，再凝聚一具金仙层次的神道分身。”
她指尖轻点，图中浮现一尊与玄溟容貌无二的虚影，周身缠绕璀璨神光：“以此分身坐镇洛水中枢，再辅以八卦水阵为基，纵使九首妖王亲至，亦难撼动我水府根基！”
顿了顿，她又添一笔，黄河水脉图上亮起数点星光：“此外，神君既得河伯印，若能炼化部分黄河水权，届时两河水脉互为犄角，胜算可再添三分。”
殿內驀然一静。
眾將面面相覷，皆从彼此眼中看到敬佩。
“妙啊！”蚩戎突然拍腿大笑，“宓妃殿下此计，简直掏了那老妖的窝心！”
苍黎深深躬身：“殿下深谋远虑，老朽嘆服。”
玄溟看向宓妃，眼底泛起讚赏。
她的谋划与他心中蓝图不谋而合，更添细腻。
“善。”他轻叩神座。
“另外，方才蚩戎说到九首与九尾妖狐的衝突，我们也可以利用一下。”
眾人点头称善。
玄溟起身，袖袍翻卷如云。
“神通：分身！”
一声清喝，矗立水府中央的【洛神像】骤然绽放万丈光华。
雕像表面的青玉纹路如水流动，內部经络般的金丝疯狂蔓延。
身下功德金莲虚影凝若实质，莲瓣舒展间，浩瀚神力如潮汐奔涌。
自上次凝聚神性分身后，玄溟发现了分身可以以香火修炼【都天炼体诀】，便一直暗留一道神念在神像之內。
如今三个月过去。
以庞大的香火基础，分身已经练到了五转之境。
而且一统洛水后，不只是香火，功德也是倍数於之前，玄溟再也不用担心纯化香火的功德不够。
此刻在玄溟催动下，神像寸寸龟裂，露出一具与本体无二的躯体，只是眉间多了一道水蓝色神纹，周身威压竟比本体更胜半筹！
“肉身真仙……”
雨师渊双目朦朧，浑浊的眼中倒映著神光，恍惚间看到当年雨师大巫擎天立地的身影。
分身睁眼，眸中星河旋转。
他与玄溟对视一瞬，无需言语便心意相通，径直走向殿內八卦阵眼盘坐。
霎时整座水府轰鸣，八条暗流自河床升起，在空中交织成遮天卦象。
“蚩戎。”玄溟声转肃杀，“巡河司加倍警戒！”
“诺！”蚩戎抱拳。
“苍黎，监察司彻查两岸，哪怕一只河蟹也要验明正身！”
“老朽领命。”白髮老卒俯首。
“山岳，镇河司死守险隘，纵天崩地裂不得退半步！”
壮汉行军礼：“山岳领旨，人在关在！”
雨师渊拉著雨师妾突然上前一步，行礼道。
“神君！我雨师部三百一十六口，愿为前驱！虽血脉稀薄，但对水之掌控尚存三分祖韵，可助神军布阵杀敌！”
玄溟快步下阶，亲手扶起老族长。
“族长请起，雨师部既入洛水，此后荣辱与共。”
目光转向雨师妾，少女一直欲言又止。
玄溟看在眼中：“雨师姑娘可有话说？”
雨师妾回过神来，俏脸微红：“神君，我儿时觉醒了一巫族秘法，可短暂引动大巫之力，虽威力不及真正的雨师大巫，但也可以助神君一臂之力，可惜我现在自身的境界不够，需要天巫境才行。“
“哦？”
玄溟突然想到什么。
忽然翻掌取出一滴琥珀状精血。
雨师大巫气息轰然爆发！
整座大殿在威压下震颤。
“此乃雨师大巫遗留的精血，已祛除地浊之炁，今日物归原主。”
雨师渊和雨师妾激动的盯著眼前的精血。
雨师渊则是浑身剧颤，老泪纵横。
他颤巍巍跪地，却未接精血，反而重重叩首：“老朽血脉斑驳，不配承此圣物！求神君助雨师妾炼化，她是我族最后的纯净血脉，希望妾儿藉助大巫精血突破天巫境“
玄溟嘆息，並指一点。
精血化作流光没入少女眉心。
“轰——！”
狂暴的水元之力炸开，雨师妾纤瘦的身躯被幽蓝光茧包裹。
光茧表面浮现古老图腾，隱约可见龙首人身的巨影仰天咆哮。
雨师妾在雨师精血的洗礼下，境界急速提升。
“咔嚓！”
光茧碎裂，一道身影踏浪而出——
巫族真身，现！
少女身形拔高至丈余，肌肤覆满龙鳞状蓝纹，髮丝化作汹涌水浪在脑后翻卷。
她额生晶莹龙角，腰间缠绕玄冥蛇鳞带，挥手间殿內暴雨倾盆！
“天巫境……”雨师渊瘫坐在地，笑得像个孩子。
雨师妾直接突破天巫境。
雨师渊嘶声高呼：“自今日起，雨师妾继任族长！我雨师部誓死效忠神君，再战洪荒！“
玄溟抬手，青铜面具凌空飞至雨师妾面前，面具表面古老的巫纹如水流动，隱隱透出苍茫气息。
“此乃雨师大巫信物，今日授你。”
雨师妾深吸一口气，双手恭敬接过，指尖触碰面具的剎那，血脉深处骤然传来远古的呼唤。
“轰——！”
面具扣上脸庞的瞬间，整座大殿震颤！
整座大殿骤然被幽蓝色的水光淹没，无数道雨师部传承巫纹虚空浮现，缠绕在少女周身。
当面具与少女面容彻底融合的瞬间，一道通天水柱自她背后冲天而起，化作龙首人身的百丈身影，將她捧在掌心。
雨师渊老泪纵横，颤抖著跪伏於地，嘶声道：“雨师后辈，拜见大巫。”
一时间，所有雨师巫纹全部涌入少女体內。
力与水的大道之音，在大殿中迴响。
殿外，洛水翻腾，暴雨骤降。
雨师传承，再现人间！
“自今日起，你为洛水雨师，司职行云布雨，护佑苍生。”
雨师妾——不，新任雨师单膝跪地，面具下的声音英气逼人：
“臣雨师妾以真名起誓，此生与神君共存亡！”
殿內眾人皆是肃然，战意沸腾。
洛水神府，再添一员大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