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徐家兄妹
徐妙锦至今未婚,但年龄却著实已经不小了。
二十五岁,即使在后世,都有许多父母已经开始为到了这个年纪的家中子女张罗婚事,有些甚至更早。
何况是此时的大明?
《大明律》规制:“男方十六,女方十四,並听婚娶。”
不说徐妙锦,就是朱婉蓉也早就到了可以婚嫁的年龄。
而徐妙锦始终不曾婚嫁,作为姐姐的皇后徐妙云可以说是操碎了心。
她们的父亲徐达当年因背痈病逝,没过多久母亲也隨之离世。
俗话说长兄为父,长姐为母,徐妙云即便是已经出嫁了,心里还记掛著兄弟姐妹,尤其是徐妙锦这个妹妹。
徐家男子还好,无论是朱元璋还是朱棣都不曾亏待他们,有官职、有爵位傍身。
可徐妙锦是女子,註定要去攀附他人的命,一日不找个归宿稳定下来,徐妙云便总掛念著。
徐妙锦刚及笄之时,各家求亲的人把徐府的门槛都踏破了,徐妙锦却从不鬆口。
隨著徐妙锦逐渐长大,来提亲的人虽不似之前那般夸张,但终究也不在少数。
一方面是徐家两姐妹都生的貌美如,且都是颇有名气的才女。
另一方面是徐家与朱家的关係,也让许多人眼热。
但儘管这么多年过去,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徐妙锦却始终不为所动。
眼看再过几年自家妹妹就成老姑娘了,徐妙云如何能不心急?
要说徐妙锦就算是一辈子不婚配,徐家也能养得起她,就算养一百个她也绰绰有余。
可在常人眼中,这终究不是这么回事。
女子到了年纪,就该找个如意郎君,两人相伴终生才是,如此就算有了个体己之人,不会孤独寂寞。
没人知道徐妙锦怎么想的,仿佛对男女之情没有半点留恋。
徐妙云尝试了那么多年,到现在也没了办法,只能在心里干著急,盼著这个妹妹哪一天能自己想开。
朱婉蓉从小没离开过徐妙云身边,自然没少听她念叨徐妙锦这个姨娘,所以才会说刚才那番话,也算是她的一片赤子之心。
“行,你去写吧,记得把我那个写的身体健壮些,不然经不起折腾。”徐妙云纯洁无暇的面庞,口中却说著女子在一起时才讲的虎狼之词。
她虽未婚嫁,但也並非不諳世事,一些事情就算没有亲身经歷,又怎会不懂得?
当然,女子之间说的玩笑话,自不会与外人说。
朱婉蓉也不是小女子的性格,听到这话捂著肚子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哈……我回去就跟母后说,她定给你找个身体强壮的。”
徐妙锦不做声了,真让徐妙云知道,肯定又少不了一番念叨。
没过一会,两人便又天南海北的谈论起来,不知如何话头到了於琛身上。
“那日在龙江船厂的男子是何人?我可没见你在他人那里吃过亏,莫非他就是你的那个公子?”徐妙云慵懒的靠在交椅上问道。
“哼!本公主怎么会看上他?他就是个无赖!若非父皇让我去试探他,我才不会理他!”朱婉蓉抱著胸,气鼓鼓道。
“也就是他不知道本公主的身份,才敢对我无礼,等日后我把身份告诉他,定嚇得他口不能言,叫他跪下来给我磕头!”
从小到大没受过委屈的朱婉蓉,却在於琛那里吃了不少苦头。
於琛不把她当公主看,甚至不把她当女子看待,动不动就抓自己的脖子,捏自己的脸。
在龙江船厂那日,还当著她的面明目张胆的看徐妙锦!
这倒不是朱婉蓉对於琛有多大好感,而是於琛忽略她令她感到挫败。
对於琛这种“有眼无珠”之举,朱婉蓉觉得甚是可恶!
姨娘诚然漂亮,难道她就不好看吗?
朱婉蓉这么一说,徐妙锦却更好奇起来,什么人能让朱棣如此费心?
徐妙锦与朱婉蓉也算是自家人,朱婉蓉觉得没什么好隱瞒的,便將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徐妙锦听后,很是不可置信,凤眸睁得大大的,小嘴微张。
“世上真有亩產千斤的粮食?”
这种事从古至今,闻所未闻!
“我也不知道,所以父皇才让我去接近他,看他是不是他国的细作,別有用心。”
徐妙锦想起来前阵子二哥徐膺绪提过一嘴,说朱棣將他们徐家的百亩良田划了出去,给一个人种植作物,没想到就是这个於琛。
百亩良田对徐家不算什么,徐妙锦初听闻时也未曾在意,想不到在朱婉蓉口中得知了事情缘由。
“再过一段时间,看他能不能种出千斤的粮食来,若是在骗人,父皇肯定要將他大卸八块!”朱婉蓉很是威风的说道。
但说完之后,想到於琛悲惨的模样,心里却突然有些异样的情绪,脸色变得不自然。
徐妙锦並未察觉,此刻她心中想的是於琛那亩產千斤的粮食到底是真是假。
虽然听起来不切实际,但她深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从古至今,已经有许多物种传入中国。
譬如占城稻不就是在北宋年间传入中国,让粮食產量提高了不少。
若说这些高產粮食是於琛在他国发现之后带回大明,也並非没有可能……
何况徐妙锦实在想不出,於琛若是编个谎话欺骗朱棣能有什么好处。
即使是他国的细作,也不会做这种这种,结局只会被朱棣赐死的荒唐事。
而且那日在龙江船厂,徐妙锦虽与於琛只有一面之缘,但也能看得出,对方不是那种拎不清轻重缓急的蠢人。
起码不会上赶著找死。
那这亩產千斤粮食的真实性,就很值得商榷了……
若是真的,那这於琛便立下了奇功!
或许该让二哥先行与此人打下交道……
日后徐家便能多一个盟友。
如今皇帝在太子与汉王之间,仍有摇摆的跡象,多做些准备总是没错的。
“好了,”朱婉蓉放下话本,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改日再来看姨娘。”
徐妙锦起身送她,笑道:
“好,我等著看你的话本。”
朱婉蓉出了房间,走过前堂,碰见一名中年男子,面色沧桑,带著鬱气。
“婉蓉要走了?”中年人笑著开口。
“嗯,婉蓉见过舅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