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异动!
第180章 异动!
东信义所指的中度盐碱区域,那里还有零星的杂草顽强生长:“我们再看这些地方,盐分稍轻,可大面积栽培藺草!”
“藺草?”这次轮到堀秀重瞪大了眼睛,“是那编织榻榻米的藺草?”
“正是!”东信义点头,“藺草耐盐耐湿,其茎是编织榻榻米之上品!我三河之地,毗邻京都、港商路,榻榻米需求极大!將来所產藺草,可设工匠坊精製草蓆,其利必厚於寻常稻米!此乃第二宝!”
东信义稍稍停顿,继续勾画蓝图:“除了以上两物外,在其他轻中度盐碱地,还可种植桑树与高梁!”
“桑树?”本多正信的眼晴亮了起来,“桑树確实耐盐、耐水,尤其是本地野桑,其叶虽逊於良桑,亦可饲蚕!”
东信义微笑頜首,“確实如此,种桑不但其叶可以饲蚕!其果桑葚,也是佳果良料,还可用於染色,价比黄金!但种桑主要还是用於改良盐土,真正的关键,在於高梁!”
而这句话,令本多正信与城秀重都露出了困惑之色,“这高粱却是何物?怎地从未听说?”这时候,高梁还未引入日本,所以他们二人都不知晓。
东信义微笑解释:“此物乃海外物种,我已从南蛮人处引进。其根深,穗红,耐旱耐瘠耐盐滷,其籽能磨麵作饼,可酿烈酒!其秸秆高大坚韧,能扎篱编席,亦可用於造纸!
可谓浑身是宝,適应性极强!正为此类盐碱地而生!”
言至此处,东信义手臂一挥,划过眼前这片被眾人视为绝域的白茫茫大地,宛如指点江山的统帅:
“重盐之地,固堤护岸种海芦,是天然的卫士,亦是未来的宝藏!
轻盐之地,藺草成海,织就的草鞋草蓆行销天下,便是流淌的铜钱!
桑树扎根,蓄水土,育根基,是日后膏良田的起点!
高梁挺立,收粮秣,备荒年,是稳固民心的基石!
因地制宜,物尽其用!这看似无用的盐碱地,在我眼中,便是聚宝之盆!是稳固领国、富民强兵的希望之野!”
一幅宏伟而清晰的蓝图,如此完整地展现在堀秀重、本多正信及一眾隨行家臣眼前。
他们仿佛看到这片荒芜之地,在不久的將来化作鬱鬱葱葱的植物海洋,更带来滚滚財源。
而这一切,也不是虚无的幻想,主公已清晰地指明了方向,点出了每一个环节的可行性与价值!彻底击碎了他们心中盐碱地“无用”的陈旧壁垒。
“主——-主公!”堀秀重激动得拜伏在地:“主公之神思妙策,鬼神莫测!化废土为宝地,变绝境为坦途!秀重·拜服!”
本多正信也紧隨其后,深深拜倒:“主公智深如海,洞烛幽微!此番规划,不仅关乎民生经济,更暗含治国大道!正信今日方知『人定胜天”之真意!能追隨主公,开创此等大业,实乃正信毕生之幸!”
他年轻的心中,此刻已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以及对主公如渊智慧的敬畏。
其他家臣和奉行也纷纷拜倒,齐声高呼:“主公英明!愿为主公大业效死!”
东信义看著跪倒一地、群情激昂的臣属,心中也是豪情万丈。
他扶起堀秀重和本多正信等人:“诸位且起!此非我一人之功,还需仰赖诸位同心戮力!蓝图虽美,实行唯艰!秀重!”
“在!”堀秀重挺直腰背,眼神坚如磐石。
“今日之规划,与水利工程並重,关乎本家未来。即日起,划分盐碱、沼泽区域,详查其地力、水源、盐分高低!在普请役人员中招募有经验之老农,选各类品种,先行试种!同时,堤坝工程亦不能鬆懈,此乃一切之根基!”
“遵命!臣必全力以赴,不负主公重託!”堀秀重声音洪亮,充满了干劲。
“正信!”
“在!”
“规划各区域种植次序、规模,测算所需种子、人力、工坊投入及未来產销之策!制定详细的章程!另外,注意对岸流民动向,此盐碱地垦殖之策,亦將是吸纳人口、收拢人心之良机!”
“谨遵主公之命!臣定当弹精竭虑,不辱使命!”本多正信眼中闪烁著智慧的光芒,已然开始构思具体的条文。
东信义的目光再次投向眼前这片广阔的,被阳光照得有些刺眼的盐碱绝地。荒凉依旧,但在他的眼中,这里正孕育著绿色的生机与金色的希望。这里,將成为他“三河之雷”基业稳固、迈向更广阔天地的又一个坚实起点!
荆棘之路已在脚下铺开,而他,將带领眾人將其踏成通途!
正当眾人心潮澎湃之际-
远方一骑绝尘而来,到了面前,当即翻身下马,单膝跪在东信义面前。
“报主上!工地处有异动!”
东信义眼神微凛:“讲。”
那人道:“今日登记的对岸领民中,混入几个行跡鬼崇者,曾数次刻意接近新修的泄水闸口附近窥探,其中一人已悄然离队,往知多郡方向去了。是否———?”
周遭刚刚升腾起的激昂气氛陡然一凝。水野信元的阴影,如同嗅到血腥的饿狼,从未远离。
东信义嘴角却缓缓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仿佛猎手看到了踏入陷阱的猎物。
“暂时不必惊动,我要的,就是引蛇出洞。”他声音平静无波,“继续严密监控,记下所有接触者。让水野信元尽情施展这些小动作,继续“帮』我们招揽人心。他跳得越欢,失败得就越彻底。”
他的目光回望,仿佛穿透了境川,直抵绪川城的天守阁。
“盐碱要变金,人心要归附,而鼠辈————也需清扫乾净。”
话落之后,他看向早已有些按捺不住的堀秀重和本多正信,“秀重!正信!此番,我不会亲自出手,就要看你们的表现了。”
二人当即重新跪地,声音斩钉截铁:“请主公放心,我等定確保根基无虞,令宵小尽入毅中!”
“好!”
东信义点头,身边咸湿的微风掠过,仿佛正在酝酿著一场无声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