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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假意投降?

  “另外,”
  东信义的声音缓和了几分,对榊原长政说道:“太久保忠俊与鸟居忠广的首级,我已命人用上好松木匣盛殮。你,一併带回去,送归冈崎城。”
  “大人?!”榊原长政这名硬汉彻底被东信义的这个举动给震住,“您……为何对我松平家臣如此……”
  东信义摆了摆手,打断对方的话,语气中透著些许暖意与喟嘆:“东某只是敬重忠勇之士。他们的热血,本该用来浇灌守护三河的麦田啊……岂料今日,却为今川的虚妄野心白白流尽……去吧!”
  榊原长政听闻,双眸含泪,猛然向东信义伏身,重重叩首,“谢东殿厚义!”
  说完,他隨即起身,接过盛放同僚首级的沉重木匣,转身,步履沉重地消失在阵幕之外。
  “大人,当真要放虎归山?”富永忠安趋近,老迈的声音带著不解。
  “放虎归山?”东信义望著那远去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莫测的笑意,“三河武士最令人称道的,便是这『忠义』二字。可惜……如今他们所忠的,不过是一枚被今川家肆意摆弄的棋子罢了。”
  “放榊原长政回去,就是要撕开这层偽装,让他们看清事实!”
  “若榊原长政死於山田元益之手……以松平元康的性子,必不会阻拦。届时,那颗名为『疑惧』的种子,会在松平家臣心中种下什么?”
  “若榊原长政未曾俯首就戮,而是听从我的劝告,出奔来投……那便是我们手中一把直刺今川与松平心臟的利刃!岂非上策?”
  富永忠安静静听著,脸上震撼之色愈浓,望向东信义的眼神中,那份狂热几乎要喷薄而出。
  战场之上神鬼莫测,政略之深远超想像,更可怕的是,他对人心的洞察与操控,已然到了算无遗策之境!
  若是他……
  一股难以遏制的澎湃热流,在富永忠安胸中无声地奔涌、鼓盪。
  ……
  一个时辰后,
  东信义踏著零落的樱瓣,步入西条城。
  浸染鲜血的黑色甲冑上洒落了几片粉红,非但未能遮掩他丝毫英姿,反而更衬出他浴血鏖战后的凛冽威势。
  “哈哈,东殿凯旋,可喜可贺!”
  吉良义安的笑声传来。这位三河吉良家督亲自出迎,甚至都將称呼换成了东殿,极尽客套。但他脸上堆起的笑容却是僵硬无比。
  当东信义身影映入他的眼帘时,他眼底更是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惧。
  而紧隨其后的吉良义昭,垂在身侧的手则无意识地紧按刀柄,阴沉的目光越过兄长肩头,死死钉在东信义身上。
  此前,兄弟俩在西条城头目睹了整场战斗。
  今川大军席捲而来时,他们心惊胆战;松平先锋被铁炮队轰溃时,他们狂喜难抑;但当支流堤坝轰然崩裂,浊浪如狂龙般將两千今川军瞬间吞没,大胜已成定局之际,他们脸上的笑容却彻底凝固成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
  尤其是,当他们看到东信义傲然卓立於全军之前的身影——那一刻,一个念头如冰锥刺入心底:
  如此宛若神魔般的大將,是他们所能驾驭的吗?
  在他们眼中,东信义已化作比今川义元还要令人胆寒的存在。
  ……
  “东殿此战,当真鬼神莫测……”
  步入御殿,吉良义安强压心头翻涌的思绪,竭力挤出一抹奉承的笑容。此刻,他们仍需维持表面上的虚与委蛇。
  “此战侥倖得胜,全赖两位叔父大人鼎力支持与运筹帷幄。”东信义却似洞悉其心,姿態极为谦逊,“小侄不过借水攻之巧,令今川军自陷混乱罢了。”
  吉良义安眼神微动,对於东信义的態度有些意外,旋即又笑道:“听说……东殿在检首仪式上,被诸將拥戴,坐上了总大將之位?”
  说完话,他紧紧盯住了东信义,就想听听东信义如何应对。
  殿內空气变的凝滯起来。
  东信义缓缓抬眸,目光迎上吉良兄弟逼视的双眼,他们眼中那浓浓的忌惮几乎都要溢了出来。
  “呵呵。”东信义忽地轻笑起来,“那不过是右京大夫大人怜惜小侄年轻,借他的威名助我稳定军心罢了。否则,小侄怎敢僭越。”
  吉良义安稍稍鬆了口气,与弟弟交换了一个眼神,正欲再行试探,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臣下有罪!特来向主公请罪!”
  荒川义广嘶哑的喊声响起。这位吉良家的一门重臣,一身狼藉地冲入御殿,“噗通”一声跪倒在吉良义安面前。
  吉良义安一愣,旋即面色铁青,厉声呵斥:“荒川义广!你竟然还有脸前来?!”
  “主公!臣下罪该万死!”荒川义广慌忙抬头辩解,“是臣下一时糊涂,见今川军势大难挡,才……才未经主公允准,自作主张假意投降……”
  “假意投降?”吉良兄弟愕然相视。
  “正是假降!”荒川义广话语一顿,眼角余光飞快扫过东信义,隨即提高声调,语气篤定,道:“东殿的水攻妙计,臣下早已窥破!为引今川军入瓮,才不得已出此下策,佯装投敌!若非如此,山田元益怎肯倾尽全力抢渡矢作川?又岂能让东殿的水攻一举奏效,全灭今川军?”
  “哦?”吉良义安神色一振,急声追问,“如此说来,荒川殿你非但无过,反而立下了大功?”
  “啊?哦,大功不敢当!臣下仅仅只有诱敌之劳,可不敢贪功啊。”荒川义广舔著脸,故作谦卑。
  “哈哈!荒川殿太过谦逊!若无你此番『假降』,此战焉能取得全胜?”吉良义安放声大笑,执意要將功劳套在荒川头上。
  无论荒川义广说的是真是假,他都必须把功劳分给荒川义广,这样才能压制住东信义。
  东信义冷眼旁观,任由二人演完这场戏。
  然后,他突然起身,踱至荒川义广身侧蹲下。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中,东信义的手轻轻拍上他的后颈,笑容如春风般和煦,话语却似腊月寒冰:
  “荒川大人,在下有些疑问,还想请您帮忙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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