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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这一世,只想护她一生周全

  从谢府回来那日。
  萧景渊回到燕王府,夜里挥退了意图找他安身的宋惜枝之后,偌大的寢居里只剩他一人。
  窗外的月光冷得像霜,他靠在椅背上闭著眼,意识刚沉下去,便跌入了熟悉的梦境中。
  原本昏暗的场景瞬间被天光照亮,是他从外面回到了王府。
  那应是个春日,王府里团锦簇,生机勃勃,玉兰香清新淡雅,不算浓烈,却在百之中脱颖而出。
  迎著兰芬芳,他能感受到前世的自己內心充盈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与期待。
  脚步不停地往里走,青云跟在身后,絮絮叨叨说著沈霜寧这几日的情形,说她喝了神医开的药,气色好了许多,说她昨日还在廊下晒了半个时辰的太阳。
  “......没想到世子费劲千辛万苦找的『雪莲子』竟在宋姑娘手里,好在她信守承诺,回京后就將其交与世子,等世子妃去香山寺静养些时日,经神医调理,这寒毒定然能除根!”
  青云的话比往日多了几倍。
  “瑞王当真是阴险,竟敢把乱党的罪证藏在那温泉山庄里,幸好世子留了个心眼,在那里留了人,否则以圣上如今的情况,怕是连燕王府都要发落......”
  萧景渊听到这里,眼眸沉了沉,吩咐一句:“此事莫让世子妃知晓。”
  青云应了声“是”,也不提那晦气的瑞王了,眉飞色舞道:“世子此番好容易回京一趟,合该多陪陪世子妃,待世子妃身子大安,王妃总念叨的子嗣也许就有了呢。”
  “聒噪。”
  萧景渊瞥了他一眼,淡淡斥责了一句,但那嘴角分明是上扬的,眸底的阴霾悉数消散,脚步也不由得快了些。
  待她有了他的子嗣,也就不会去想那瑞王了。
  青云乖觉地闭上嘴。
  今日是来接沈霜寧去香山寺的。
  行至寧安居,却听侍从说世子妃去了王妃那里,想来是去请安道別的,毕竟去了香山寺还要住上好些时日。
  萧景渊没多想,连门都没进,就调转步伐朝王妃那去,然而刚踏入垂门,便发现周遭静得诡异。
  修剪草的园丁低著头没有动,廊下扫地的丫鬟半天没有挥动扫帚,阶前立著个端茶的侍从,神情犹犹豫豫,竟像是不敢进去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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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著,正屋窗纸內隱隱传来爭吵之声,门窗皆是关著的,听得不太真切,却依稀能辨出沈霜寧压著怒意的嗓音。
  他心头一沉,隨手拉住个路过的婆子想问究竟,可那婆子支支吾吾没说两句,“哐当”一声,正屋的门被猛地拉开。
  沈霜寧从里大步走出。
  她穿的那件水蓝色衣裙,袖口竟破了一大片,露出的皓腕上还有道浅浅的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刮过。
  往日里总带著三分柔意的小脸,此刻覆著一层冰霜,连眼角眉梢都透著股决绝的冷,瞧著竟让他觉得陌生得心慌。
  萧景渊刚要开口唤她,王妃却已经追了出来,朝那抹决绝的背影厉声喊道:
  “沈霜寧,你站住!”
  “你父母兄弟都死绝了,离了燕王府,你还能上哪去?別不知好歹!”
  萧景渊瞳孔猛然一缩,难以置信。
  再然后,他看到沈霜寧口中涌出刺目的鲜血,她重重倒了下去。
  就在瞬息之间,周遭的一切瞬间变得荒谬而嘈杂:阿蘅的惊呼,侍从的慌乱,王妃陡然变调的尖叫.......
  可萧景渊什么都听不见了,他死死盯著那道躺在地上的水蓝色身影,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冰冻住了。
  一阵风来,卷著雪白的玉兰瓣簌簌落下。
  他的世界一片死寂。
  上天跟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后来他从噩梦中惊醒。
  怎么也不敢相信,她会死在他认为最安全的燕王府,还是被王妃活活气死,明明已安排好一切,明明只差一步,將她带去香山寺,她就能好了的.......
  他寧愿相信那只是个噩梦。
  可接下来的每一天,那“噩梦”却像附骨之疽,日夜缠著他,就连点了满屋的安神香,躺在曾经有著她在的地方,也无法获得片刻安寧。
  一闭眼,便是她了无生机的模样。
  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刻骨,像在生生剜他的血肉。
  所以他怎敢,再让她经歷一次?
  -
  山洞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敲得石壁咚咚作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外面的寒气悄然涌了进来,带著潮湿的凉意。
  萧景渊再一次从梦中惊醒。
  他躺在地上,额角沁著冷汗,眼底爬满狰狞的红血丝,呼吸粗重得像刚从水里挣扎出来的人,胸口还在因噩梦的余悸剧烈起伏。
  怀里的沈霜寧似乎被他的动静惊扰,不满地动了动,又往他怀里缩了缩,下意识寻找温暖。
  不远处的火堆已经暗了不少,只余一点微弱的火苗。
  却恰恰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显得温软可爱。像一剂良药,瞬间抚平了他心头翻涌的惊涛骇浪。
  萧景渊垂眸看著她,剧烈跳动的心臟渐渐平息,忍不住將她往怀里拥了拥,缓缓收紧手臂,却又小心翼翼,不敢太用力。
  低下头,在她额间落在颤抖的吻。
  这一世,他只想远远护著她一生周全。
  只要她好好活著,他可以捨弃一切。
  萧景渊闭上眼,这一次,获得了难得的平静。
  天边逐渐泛起了鱼肚白。
  沈霜寧便是在这个时候醒来。
  结果竟发现自己被男人圈在怀里,而她的手居然也抱著他,一条腿还跨在他身上!
  鲜有人知道,她平日自己睡觉时有个习惯,就是要抱著点什么才能安稳入睡。
  可便是上一世,她与萧景渊同榻而眠时,也都是规规矩矩,从未如此逾矩,更没有这么隨性的时候!
  何况还是眼下这般险境未除的境况......
  一定是昨夜太累,睡得太沉了!
  沈霜寧小脸被迫埋在他胸口,僵著不动,抬眼想看看萧景渊醒了没,却愣了神。
  往日总是一丝不苟的萧景渊,此刻清雋的面颊上沾著灰,玉色发冠歪到一侧,几缕乱发贴在颊边,唇线平直,眉头轻蹙著。
  原来他也很狼狈,並不比她好多少。
  沈霜寧在心里嘀咕,说要喊她起来的人,自己却睡那么沉。
  她收回视线,怕惊醒对方,於是小心翼翼、慢慢地將腿收回。
  若是被姓萧的知道她这么放肆,指不定还以为她勾引他呢,沈霜寧是万万不想让他误会的。
  费了好一番功夫,终於把腿收回来,但还有一只手搭在他腰间。
  沈霜寧微微咬著唇,像抽丝般,慢慢地將那只手抽回来。
  她忍不住心想:横竖她已把手脚都收回来了,抱她睡觉的人是他,没理的那个,自然是他萧景渊。
  然而,还没等她完全把手收回,放在她腰间的手就紧了紧。
  紧接著头顶落下一个低沉而倦怠的嗓音。
  “別动。”
  “再睡会儿。”
  带动著胸腔微微的震动,一下撞进了沈霜寧耳中,剎那间仿佛有电流游走全身,瞬间从头麻到了脚。
  沈霜寧险些跳起来。
  萧景渊却是將她搂得更紧了些,很放鬆,又似是长舒了一口气,下巴抵在她头顶发间,搭在她细腰的手指轻轻摩挲,像是给猫儿顺毛似的。
  沈霜寧僵了片刻,柔嫩的耳垂染上薄红,但转念一想,姓萧的该不会又认错成了“前世”?
  这么一想,沈霜寧又有些恼了,抬手用力推了推他。
  “萧景渊。”她连世子都不喊了,语气透著十足的不悦。
  “快醒醒,鬆开我!你这个登徒子!”
  於是萧景渊慢慢睁开了眼眸,看到她恼羞成怒的神情,他眼底似是掠过了什么,便沉默地鬆了手。
  方才那点微妙的氛围瞬间消散了。
  沈霜寧几乎是立刻就远离了他,逕自站在了一旁,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裳。
  萧景渊则坐了起来,一条腿曲著,揉了揉发酸的右臂。
  洞外天光透过藤蔓缝隙洒进来,不时有滴答滴答的水滴声,不远处的小火堆也已熄灭,隱隱冒著点白烟。
  沈霜寧余光注意到了萧景渊的动作,才想起来他用胳膊给她垫了一整晚,一时间心底又莫名软了几分。
  这人是挺討厌的,但好歹昨夜救了她,还给紆尊降贵地给她生火烤兔肉,不离不弃。
  那......被他占点便宜也没什么,就当是扯平了吧。
  於是她主动开口道:“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萧景渊的外袍被用来垫在地上,身上只余一件单薄的白色中衣,昨夜一番折腾下来,难免染了些污泥草屑,可穿在他身上,偏生不见半分狼狈,反倒衬得那身清骨愈发挺拔。
  端坐在这狭窄逼仄、满是潮湿寒气的山洞之中,气定神閒浑如在镇抚司办案一般无二。
  萧景渊闻言掀了眼帘望向她,沉吟半晌,道:“那些人找不到我们,该著急了,再等半刻钟,我在林中留了记號,只有我的人能看懂。”
  沈霜寧点点头,没再多问。
  只是出了刚才的事,眼下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再加上这山洞里的空间本就有限,两人之间隔著不过三尺距离,呼吸相闻间,气氛渐渐变得有些微妙。
  像初春湖面未化的薄冰,轻轻一碰就晃。
  也不知是不是看出她的侷促,萧景渊起了身,竟打算就这样出去。
  “你去哪?”沈霜寧忙问道。
  萧景渊眉眼沉静:“我去探探外面的情况,你待著別动。”
  不等沈霜寧开口,他便拨开遮挡洞口的藤蔓和荒草跨出去了,又回身掩盖好才离开。
  他留了匕首给她自保。
  ......
  却说裴执这边,寻了整晚也没有找到人,眉眼里不由染了几分戾气,只是旁人看不出来。
  一身浅色的衣袍上染了清晨的雾气,被晨雾打湿似的,透著凛凛寒气。
  他勒紧韁绳停在原地,只因对面岔路口来了人两拨人马。
  对方策马而至,其中一方没有任何收穫,另一方却有了新的发现。
  “少师大人!”为首之人翻身下马,拱手回稟。
  “西南坡底发现两具禁卫军尸首,是护著沈四小姐的人!那二人一个是中箭而亡,一个是被匕首割喉,伤口皆在致命处!”
  “只是......並未发现四小姐的踪跡。”
  裴执当即沉声道:“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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