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新御宅屋>书库>都市言情>和离前夜重生,权臣他跪碎了门槛> 第41章 想来花如人,也是最怕冷落的

第41章 想来花如人,也是最怕冷落的

  当少年的唇覆上来时,沈霜寧完全怔愣住,心跳也跟著加快。
  谢临的指尖贴在她柔软的唇面,隔著自己的手指,极其郑重地落下一个吻。
  女子的两瓣嘴唇柔软,微凉,混著果酒的香气,让人忍不住想要採擷。
  谢临的心臟在胸口狂跳,身体也一下热了起来,但他不敢,不敢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这么做,已经是失礼了。
  少年独有的气息和果酒的醇香混杂在一起,滚烫得像是炙热的岩浆,將沈霜寧圈进他的领地。
  她看到谢临闭著眼,睫毛都在颤抖,也不知费了多大的勇气。
  沈霜寧拿开他的手,慢慢闭上了眼睛。
  谢临怔住了,紧接著內心涌现巨大的狂喜。
  寧寧没有拒绝他。
  这是何等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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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谢临要吻上去时,不知从哪响起了哨声,正在吃草的踏云突然就发狂了,竟是撒开蹄子头也不回的朝林间跑去了。
  气氛瞬间被破坏了。
  “踏云?!”沈霜寧立即就站了起来,就要追过去。
  谢临知道沈霜寧有多喜欢那匹马,当下也顾不上要跟她亲近了,连忙道:“你別急,在这等著,我这就去给你找回来。”
  谢临吩咐常书照看好她后,便骑著自己的马去找踏云了。
  沈霜寧喝了酒,头还很晕,便坐了回去,乖乖等著。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落叶被靴子碾碎的声音,而沈霜寧已经倚在栏杆旁睡著了,並未察觉。
  常书就在不远处的地方,萧景渊出现的第一时间他就看见了,他自然知道对方是主子的好哥们,所以並未警觉,也没怎么往那看。
  萧景渊站在沈霜寧面前,看了她半晌,而后蹲下来,抬手拂去她头髮上的落叶。
  手指自然而然地往下,落在她面颊上。
  脑海浮现出谢临方才亲吻她时的画面,於是落在她脸上的手指缓缓紧握,隱隱发著抖,仿佛极力在克制著什么。
  黄粱一梦,何必介怀。
  何必介怀?
  他唇边溢出冷笑,最终用力闭上了眼睛,收回了手,只给她添了件的披风。
  谢临回来得很快,远远看到沈霜寧身边站著个男人时,下意识警惕起来,直至看到是萧景渊,才鬆了口气。
  “你怎么在这?”谢临从马上翻身下来。
  萧景渊摩挲著手指,淡淡道:“路过。”
  谢临也没多想,他径直朝沈霜寧走去,看到她身上多了件披风,顿了一下,於是神色有些古怪地看了萧景渊一眼。
  萧景渊则十分坦然的样子。
  谢临便將常书叫过来,常书手臂上挽著一件银青色的披风,他將其取了过来,又將女子身上那件还给萧景渊。
  “多谢,不过我早就给寧寧准备了。”
  少年那点占有欲,萧景渊看得清楚,也未多说什么,接了过来。
  谢临將沈霜寧打横抱了起来,温柔道:“寧寧,我送你回去。”
  自然不可能就这么回去,马车已经停在了不远处。
  谢临抱著沈霜寧掠过萧景渊身侧时,停了下来,转头笑著对他说道:“对了阿渊,今晚来侯府,陪我喝两杯。”
  少年脸上的喜悦,像是抱得美人的得意,萧景渊微微眯起了眼,“嗯”了一声。
  -
  如今谢府和沈府就差互换庚帖了,不过沈家上下都知道谢临是未来的四姑爷。
  谢临將沈霜寧送回国公府后,沈夫人留谢临吃饭,是以又待了好一会儿才回侯府。
  回到自己院子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萧景渊立在那棵玉兰树下,似是举目望月,又似是看著头顶的玉兰,有些出神的样子。
  直到谢临唤了声“阿渊”,对方才转过身来。
  “你何时来的?国公夫人非要留我吃饭,是以回来得晚了些,让你久等了吧。”
  看来沈四小姐的母亲的確很满意谢临,两家也要定亲了吧。
  萧景渊思及此,心里一阵闷疼,扯了扯嘴角:“不久,我也是刚到。”
  “常书,去拿两坛酒来。”谢临侧头吩咐道。
  “不喝了,一会儿就走了。”萧景渊有些兴意阑珊。
  “你不喝,我自己喝。”谢临也不勉强,撩袍在石凳上坐下。
  常书便去拿酒了。
  谢临问了萧景渊最近查案可有进展。
  萧景渊在他对面坐下,说道:“基本可以確定乱党的窝点在哪了,只是还需静待大鱼上鉤。”
  谢临道:“若是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儘管开口,你自己也当心些,別为了帮舅舅报仇,把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了,燕王可只有你一个儿子。”
  “我有分寸。”
  “你有个屁的分寸。”谢临冷哼,“你也不看看你都得罪了多少人,只怕那些人都盼著你被乱党弄死。”
  好好的燕王府世子不当,非要去揽那吃力不討好的差事,好在萧景渊背靠燕王府,而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没有袁振峰。
  萧景渊有这一层身份在,至少那些人不敢明面上做什么。
  萧景渊还是陪谢临喝了两杯。
  谢临看他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便以为是跟宋府的婚事有关。
  谢临想了想,安慰道:“宋阁老做事不地道,但他是他,宋惜枝是宋惜枝,她愿意嫁给你,宋章难不成將她绑起来?”
  “横竖宋章一把年纪,也没几年可活了,大不了他死了,你再去宋府提亲,我帮你撞门。”
  萧景渊並不作声,半晌才道:“自我进镇抚司,我和她就没可能了,我亦不愿耽误她。”
  谢临闻言便沉默了。
  歷任镇抚使皆不得善终。
  而今宣文帝龙体欠安的消息已经在京中传开,待他龙御归天,镇抚司便失去了庇护,新帝上位,镇抚司必遭清算。
  纵使萧景渊那时还活著,怕也是要被打发到边疆,永生不得回京。
  宋惜枝是宋章最看重的孙女,他必然是看清了这一点,这才果断捨弃了燕王府这门亲事。
  谢临嘆了口气,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伸手去拍了拍好兄弟的肩。
  “你去儋州剿匪,是为了她?”萧景渊似是隨口一问。
  “没错。”
  对著自己的好兄弟,谢临没有任何隱瞒。
  “你也知道,我如今在兵马司,是没什么前程的,我想进金吾卫,没有厉害的军功是不行的,我也不愿靠父荫混吃等死,那样岂能配得上她?”
  萧景渊未再问下去,而是抬头看著头顶的玉兰树,不动声色道:“上次来时,这里还没有这棵树,为何突然种了玉兰?”
  “她喜欢玉兰,我还打算再多种几棵呢,最好铺满一整片,待她嫁进来时,定会很高兴。”提及沈霜寧,谢临的神情总是温柔的。
  他摩挲著杯沿轻笑:“不过这树娇气得很,前几日风雨都挺住了,我稍一疏忽,新就落了满地。想来如人,也是最怕被冷落的。”
  “......是么?”萧景渊端酒动作一停,又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他心想,谢临这酒怎么有些苦涩?
  谢临俊朗的脸庞上已多了几分醉意,看著萧景渊却格外认真:“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不在的时候,你可要替我多照拂她,別让她受了欺负。”
  萧景渊搁下酒盏,转眸看他,却见谢临已经趴在桌上,脸也埋了下去。
  只是嘴里还在呢喃:“不过,也別太照顾了,我怕......我跟你没完。”
  萧景渊摩挲著酒杯,没说话。
  -
  翌日,城门口。
  天色阴阴,飘起了毛毛细雨。
  谢临领著一千精兵,就要起程去儋州。
  城门附近聚了不少家属,都是来为將士送行的。
  谢临望著整装待发的一千精兵,心底却空落落的,他视线寻了一圈,也未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將军,该走了。”
  谢临收回视线,翻身上马,勒紧韁绳对眾將士道:“出发!”
  正待这时,常书的视线无意中看见了谁,面色一喜:“將军,是四小姐来了!”
  谢临猛地回头,只见沈霜寧携著丫鬟阿蘅穿过人群,襦裙下摆沾著星点泥痕,发间的白梅簪子歪向一侧。
  她跑得急促,额角凝著细汗,在雨丝中泛著微光,像朵带露的海棠。
  “寧寧!”谢临没有待在原地等她过来,他催马迎上去,甲冑在细雨中轻响。
  待来到近前,才看到她小脸上有跑动时泛起的薄红。
  谢临勒住韁绳,道:“你傻不傻,下雨跑这么急做什么?”
  “怕来不及。”沈霜寧仰头將锦囊塞进他掌心,“寺里新请的平安福,开过光的。”
  喘息间,鬢边碎发被雨水粘在颊侧,“还有……”
  她从袖中匆匆掏出油纸包:“儋州地气湿重,多有蛇虫出没,这包祛湿草药贴身带著,许能让你舒服些。“
  原来是去寺里给他请平安福了......
  谢临將其贴身收好,他喉结微动,终究没敢在眾人面前抱她,只弯腰去替她理正鬢角的簪子。
  而后轻声道:“我突然有点不捨得走了,怎么办?”
  谢临解下腰间隨身带的玉佩,霸道地递给她:“替我保管,等我回来。”
  沈霜寧犹豫了片刻,终是接了,看著他道:“万事当心,保重。”
  不远处传来嬉笑声。
  “原来將军腰间的香囊,不是家中妹妹所赠,是四小姐啊。”
  “这不结婚很难收场啊!”此人故意拔高了声音。
  其他人纷纷附和。
  沈霜寧本就脸皮薄,立时红了脸,阿蘅则朝那些人瞪了过去。
  “回头我就罚他们军棍,好了,快些去避雨,別受凉。”谢临眼里流露笑意,轻声催促。
  城门街角,萧景渊静立雨中,纸伞在风中轻晃,忽觉手中伞柄硌得掌心生疼。
  沈霜寧跟阿蘅到屋檐下避雨,望著一眾將士远去,直到城门缓缓闭合,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掌心里的玉佩还残留著些许温度。
  细雨顺著瓦当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细碎水,恍惚间竟与前世重叠——那时她也是这般捧著平安符,在城门口送萧景渊出征。
  可他却不像谢临,看到她来,除了冷漠,还十分不耐烦。
  他虽勉强收下了她的好意,却让她在一眾人前感到难堪,然后头也不回地绝尘而去。
  那时她还自欺欺人地为他找藉口,只当他是要维持將军的威严,不愿被下属看热闹才如此冷淡。
  直到她无意中在他换下的衣物里摸出另一个平安福,那明显不是她的,也不知是宋惜枝,还是哪位姑娘给的......
  沈霜寧摇摇头,將这些扫兴的画面赶出脑海。
  “这雨势好像变大了些,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停。”阿蘅苦恼道。
  出来时竟忘了带伞,她真笨!
  “没事,再等等看吧。”
  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雨珠连成串地从屋檐落下,冷风卷著雨水往人身上吹,偏那身后的铺子关了门,也没法进去躲雨。
  阿蘅为沈霜寧拢了拢披风:“小姐,小心著凉了。”
  长街对面是一家三层高的酒楼,名为紫辰阁,这名字吉利,官老爷都喜欢来这儿请客吃饭。
  此刻人影晃动在二楼的窗户上,一只手从里推开,於是酒楼里觥筹交错的声音穿过雨幕,热闹无比。
  沈霜寧只是不经意扫了一眼,正待转过身去,却似是觉察到什么,又猛一抬头。
  宋惜枝有一张极好辨认的脸,眉如远山横黛,眸似秋波映月。
  而坐在她对面的男子,同样有张令人过目不忘的脸。
  “那不是萧世子和宋姑娘么?”显然阿蘅也认出来了。
  沈霜寧在街角看到了燕王府的马车。
  今天谢临出征,萧世子作为他的好兄弟,不来送行,却有空跟姑娘私会。
  真该让谢临知道,他认为的好兄弟有多么重色轻友。
  沈霜寧的內心已经不会为他们掀起一丝波澜了。
  她正要收回视线,却察觉到有人在看著自己,於是微微转动眼眸,撞入一双清冷沉静的眸子里。
  紫辰阁楼上的雕窗边,男子一身青色长袍,面容在雨幕中有些许模糊,但隔著长街投来的视线却令沈霜寧心口莫名一震。
  她並不认识他。
  可对方看她的眼神竟有种失而復得的心碎。
  沈霜寧感到匪夷所思,她寧愿是自己多想了,或是对方认错了人。
  总之她事不关己地移开了目光。
  这时紫辰阁一名堂倌撑著伞朝主僕二人走来,他怀中还揣著把伞。
  “姑娘,有位公子吩咐小的来给您送伞。”
  沈霜寧疑惑道:“哪位公子?”
  堂倌想起那位俊雅的公子跟他说过:“她若问起,你便说我姓裴。裴家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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