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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任燕国相邦,以七岁之身,佩燕 赵两国相印

  第125章 任燕国相邦,以七岁之身,佩燕 赵两国相印
  燕王喜:“……”
  太傅鞠武:“……”
  燕太子丹:“……”
  文武百官:“……”
  燕国君臣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硬控三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燕王喜望着阶下愤怒的少年,一时间又懵逼又迷茫。
  [这竖子不是赵国使者吗?]
  [赵国老虎大开口,他为何比寡人还要愤怒?]
  燕太子丹紧皱着眉头,狐疑地打量一眼少年。
  “廉颇……真的这么说的?”
  少年重重点头。
  “千真万确!”
  朝堂之上,燕国群臣先是面面相觑,然后盯着少年不言不语,神情古怪。
  燕太子丹先是环顾群臣,再看了父王一眼。
  见到父王微微颔首,这位懂得尊重父王的太子这才迟疑地道:
  “贵使可知。
  “我燕国所有城加在一起,也不足五十之数啊。”
  嬴成蟜:“……”
  少年身体有片刻僵硬。
  虽说他是漫天要价,原本就没抱着能从燕国拿走五十城的希望。
  但他也没想到燕国竟然这么穷,五十城都拿不出来。
  他要的价格,把天捅破了……
  [乐毅破齐七十二城。]
  [曾祖王父能拿出十五城换和氏璧。]
  [赵国用五十七城换田单。]
  [你们告诉我你们燕国总共没有五十城???]
  [玩呢?]
  少年心中有一句mmp不吐不快,更为愤怒地道:
  “所以说啊!廉颇这厮就是抱着灭燕之心,他根本没想退兵!
  “燕国主动伐赵,发动不义之战。
  “虽有过错,但罪不至死!廉颇怎能如此蛮横!
  “大王!我建议!把边军都调回蓟!
  “发动百姓,全民皆兵,给廉颇一个狠狠的教训!”
  燕王喜不由自主地看了眼剧辛。
  这位燕将从鄗战场上侥幸逃回,在眼前这个不似赵使的赵使没回来的时候,分析了燕国情势。
  二人说的几乎一样。
  区别在于,剧辛认为燕国现在仍有吃掉赵军的力量。
  但是一旦真的调边军,全民皆兵,后果仍然是灭国。
  边军动,东胡入侵。
  全民皆兵,是能在这凛冽寒冬吃掉赵军,可燕人的死伤远比赵军多得多。
  失了民心,这就是第二场子之之乱。
  到时一定会再有诸侯入场,为燕国百姓主持公道,杀掉不合格的燕王喜。
  燕王喜打了个激灵,嘴角抽搐半天,轻咳两声。
  “……违背道义,付出些代价总是应当的。
  “谈判嘛,哪有一上来就能谈成的?贵使也不必太生贵国廉颇的气……”
  “是啊是啊。”燕将剧辛附和道:“公子太过激动了,淡定一些,不至于,不至于……”
  燕国朝堂上,发生了奇怪的一幕。
  燕国君臣劝着嬴成蟜这个赵使不要生气,不要跟赵国玉石俱焚。
  这场仗,廉颇不想打,燕王喜更不想打。
  既然都不想打,那剩下就是谈。
  嬴成蟜第二次出城,这次带上了燕太子丹。
  燕太子丹代表燕国,与廉颇谈判。
  燕太子丹对这五十城的数目很疑惑。
  老虎大开口,没有必要把嘴张裂吧?
  老将廉颇谱摆的很大。
  在大帐中靠坐着,没有迎接人。
  燕太子丹入帐给老将行礼,老将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就过去了,没有还礼。
  燕太子丹心下当即就是一沉。
  廉颇表现如此强势,对他如此怠慢。
  他要还是文质彬彬,那后面怎么好谈的来?
  本打算谦逊待人的燕太子丹立刻停直腰板,面容平添几分怒意,指着廉颇怒道:
  “将军要我燕国赔五十城!不如直接斩丹在此来的痛快!
  “燕人誓死不降!血战到底!”
  “咳咳咳咳咳咳!”廉颇被口水呛得剧烈咳嗽。
  对身边凑上来递水的亲兵摆摆手,老将不露声色地看了一眼少年,看到少年眼中满是无辜。
  [老夫只要五城,你要五十城,你是真敢开牙啊!]
  燕太子丹发觉事情似乎有蹊跷,目光在嬴成蟜脸上扫过,沉着脸问廉颇:
  “将军也觉得五十城太过荒谬乎?”
  老将猛一拍桌案,用拍桌子的手指着燕丹鼻子开骂:
  “荒谬个屁!
  “栗腹前脚来我赵国结盟,后脚就领着六十万大军来攻荒不荒谬!
  “背信弃义,还是人否?
  “你这鸟人哪来的脸和我说荒谬!
  “老夫告诉你!”
  伸出五根手指头,一脸冷色。
  “五十座城!少一座都不行!”
  燕太子丹并不示弱,挥袖厉喝:
  “廉颇!你真当我燕国拍你不成!
  “你想打,那就打!来战!”
  掀帘甩帘,怒气冲冲就要离帐。
  守卫大帐的左右赵兵双枪交叉,拦截燕丹。
  廉颇冷哼一声。
  “让他走!
  “我们赵人遵守约定,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不似他们燕人那般下作!”
  燕太子丹大步流星,走得极快,脚步渐小。
  老将不等脚步完全消失,一把揪起旁边小豆丁。
  “谁让你要五十城的!燕国他母的哪有五十城!”
  被拎在半空中的少年讪讪笑,小声嘀咕:
  “我哪知道燕国那么穷……
  “赵国能拿五十七城换一个田单,燕国连五十城都拿不出来。”
  廉颇气笑了。
  “你这竖子!燕城和赵城能一样吗?
  “燕国地处严寒,丛林遍野,燕国的城全是大城!
  “城郭不厚,防不住野兽也御不得寒。
  “我赵国能征善战,自武灵王时起就胡服骑射。
  “论边军,我赵国在中原各国里天下无敌,可对战匈奴却是吃亏居多。
  “燕边军远不如我赵国,你道燕为何能屡败东胡,开疆扩土?全靠他的城坚墙厚!
  “燕国一座城一座城向东北推进,硬是推出了一个辽东。
  “燕城之结实,中原之最!
  “我赵国换田单那五十七城是甚城?多是小城!
  “城郭黄土夯实,不及人高,一次冲锋就垮了!”
  活了两世的嬴成蟜是第一次知道燕城与赵城的区别。
  历史书上没写过,在观政勤学殿的六天学习中没从师者口中听过。
  他恍然大悟。
  “怪不得廉公只要五座城就退,我还在想为何要的如此少,原来如此……”
  廉颇白发飘飘,斜睨少年。
  “你不是神童吗?连这都不知道?
  “要是能多要,老夫不会多要吗?要你多嘴!
  “现在你说,怎么办吧!”
  少年早就打好腹稿,嘿嘿一笑。
  “廉公啊,这谈判,就是一个做好人,一个做坏人。你就是坏人,再找个好人来谈啊。”“谁是好人?你?”
  “不不不,我不行,我是君子,我不干这种事。”
  “你还君子?你君子你要五十城?”
  “燕国发动不义之战,做错了事,必须受到刑罚。燕国没有损失,如何震慑列国要按照道义行事呢?”
  “这话说的,倒像个秦公子了,把你们秦国的秦律搬到这里来了。”老将微微点头:“你不当好人,老夫去哪给你再找一个好人?老夫现在后悔听蔺相如的话配合你了。”
  “这小子可帮不上忙,得要廉公自己想了。”少年掰着手指头:“这个人要有心机,不能被燕国忽悠。地位也不能太低,不然燕国看不上。”
  “有心机,地位高。”廉颇念叨了两声,在心中找合适人选。
  少顷,他微微一顿。
  侧首,对身后亲兵道:
  “叫乐乘过来。”
  亲兵应了声“唯”,跑步去找乐乘。
  老将问少年:
  “乐乘是我副将,军中仅次于我。
  “其人你也打过交道,有没有心机,你这神童应该也能看出来。
  “你以为,此人可能堪重任?”
  少年故作思考,沉吟时间有些久,最后勉强点点头。
  “廉公认为可以,那就是可以了。”
  廉颇从少年这个表现,看出少年也不太待见乐乘,对少年又认同了一分。
  他内心也不待见乐乘,但他不会因私废公。
  挚友蔺相如数十年前就教过他。
  赵将乐乘,代表赵国进入蓟,面见燕王喜。
  三日后,商谈毕。
  赵国退兵。
  燕国割让五城,释放昌国君乐间,大夫将渠,任嬴成蟜为燕国相邦。
  蓟城墙上,燕王喜看着赵兵退却,大松了一口气。
  燕国保住了,他的王位也保住了。
  在其身边,初任燕国相邦的嬴成蟜提醒道:
  “王上看到了吧,这就是不义之战的代价。”
  燕王喜面上笑哈哈,应承连连,心中恨不得一刀砍了眼前竖子的脑袋。
  没看到他心情正好吗?
  这个时候不合时宜说这屁话,就是燕太子丹他也照打不误。
  但眼前这个七岁小娃,算了算了。
  秦国公子,长安君。
  赵国相邦,兼将军。
  燕国相邦。
  燕王喜只是在脑海中一寻思,惊异地发现自己面前这个稚童年岁虽小,但是身份却是极高。
  这一天,按照秦历,是秦王柱元年三月初三。
  嬴成蟜七岁,兼两国相印,前无古人。
  其贤名随着秦、赵两国的推波助澜,被七大民间商会传到了中原各地。
  诸侯列国始闻公子成蟜,知道了中原出了这么一位年岁小,但品行高的君子。
  “相邦啊。”燕王喜笑眯眯问道:“是赵国相印好,还是燕国相印好啊。”
  嬴成蟜自腰间取下小巧的燕国相印。
  相印材质为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上面刻着“燕相邦印”四个大字。
  欣然一笑。
  “赵国相印,我已还回去了。”
  “哦?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燕王喜大喜。
  这位王者笑的欢畅,拍着城墙,兴致勃发。
  “擂鼓!助威!摆宴!贺寡人新得贤人相邦!”
  嬴成蟜一时间有些呆滞了,心中不由苦笑,他真的很难弄清这位燕王的脑回路。
  [高规格礼待我,是想学燕昭王千金买马骨,礼待郭隗那一套,招贤纳士吗?]
  [可裂土在前,正该痛定思痛的时候,怎么能大摆宴席啊!他怎么想的啊!]
  嬴成蟜严辞拒绝,训斥燕王喜不能这么做。
  但,无果。
  这是在燕国。
  燕王喜真要做什么,嬴成蟜拗不过。
  一个时辰后,燕昭王所建造的黄金台上。
  燕王喜坐在上首,其下燕太子丹,再其下就是燕国相邦嬴成蟜。
  燕国文武全在嬴成蟜之下。
  燕王喜举起酒樽,朗声笑道:
  “寡人得公子成蟜,如齐桓公得管仲也!
  “此乃大喜,诸君,饮胜!”
  燕国文武先贺燕王,再敬少年相邦,满饮一樽。
  嬴成蟜苦笑着站起,对着燕王喜,恭敬地喝完了一樽酒。
  站定,看看燕国文武,再看看燕昭王建造的这座黄金台。
  少年最后重新面对燕王喜,朗声道:
  “只要王上顺着道义而行,成蟜必佐之!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燕王喜喜出望外,走下高台,夺过一个鼓师的鼓槌。
  他亲自敲起大鼓,唱起了燕国民谣。
  鼓是乐器,也是战器。
  擂鼓是奏乐,也是冲锋,还是震慑野兽。
  燕鼓雄浑、沉重、悲壮。
  在一声声响彻天际的鼓声中,燕王喜的歌声围绕黄金台,转了一圈又一圈。
  这位王者心中很自得。
  [寡人在这等裂土退敌的时刻,仍能以如此大礼招待这竖子。]
  [寡人这比召王还要尊重贤人,各方贤人还不望风而来?]
  [诸侯列国知道我燕国相邦是秦王公子,不打探清楚我燕国是否结盟秦国,谁也不敢妄动。]
  [尔等还劝寡人不可兴大宴,一群庸俗之辈!哪里懂得寡人胸中沟壑!]
  这场盛大的宴席,直到深夜才休止。
  白无瑕扶着这次真喝醉的小徒弟,回到了不被软禁的驿馆。
  她除掉少年身上所穿衣物,用打湿的温热手帕给少年净身。
  从秦公子,到赵相邦赵将军,再到燕相邦。
  她学的越多,反而越来越看不明白少年要做什么了。
  但不要紧。
  少年明天总会醒来,她可以问。
  少女给少年穿好干净衣物,检查门闩,吹灭蜡烛。
  上床,将少年往里挪了挪,躺在床外,和衣就寝。
  少女睁着美目,视线从一片黑暗,到渐渐能看清那帷幔的痕迹。
  [以秦公子之身,立身赵国朝堂,任相邦将军。]
  [以互相敌对征战的赵使身份,立身燕国朝堂,任相邦。]
  [这色胚,其实很了不起啊……]
  少女阖眼,缓缓睡去,轻抓着徒弟的手臂。
  燕国基本尾声了。
  如果兄弟们认为我总描写白无瑕是为了谈情说爱,那真是看低我了,白无瑕的作用远不止于女主。
  没有白无瑕,我就无法拉出燕国这条线,自然得告诉你们嬴成蟜想做什么,做了这些是为了什么。
  一百二十三章是在写情感,但本质上是在交待燕国国情、历史,这个国家的特性。
  我不带出这些,最近这两章就很空,人物也立不起来,燕王喜就好像一个降智反派一样,完全就是个装逼背景板。
  什么黄金台,千金买马骨,历代郭隗。
  历史学得好的兄弟们可能知道,但肯定有兄弟们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我想给你们表现出来的是人,不是反派。
  哪怕是燕王喜,嬴成蟜嘴里的蠢货,所做出来的行为也是有迹可循,有他自己的一套逻辑。
  每个人都有立场,都有思考方式。
  我希望能让你们代入哪个角色,都能感觉到他在思考在活着,而不是让主角装逼拉踩的工具。
  第二卷还有最后一个大情节就结束了,不管是喷是赞,谢谢追订到这里的兄弟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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