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女佣生活

  当我跨进祁家大门时，我怀疑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门，竟走到皇宫里来。
  “少爷。”门旁一个老妇人向他鞠了一躬。
  “格雷斯太太，”他说，“把她带到你那里去，告诉她这里的规矩。以后你负责照看她。”
  “是。”格雷斯太太又鞠了一躬，对我道：“跟我来。”
  我跟着她转过九道回廊、上了不下一千级台阶，才到那个地方。
  “小姑娘，你是被他带来的女佣吗？”格雷斯太太问。
  “嗯。”我含混不清地答道。
  她打开了旁边的一扇门，示意我和她一起进去。
  屋里黑黑的。
  她关上门，打开了门对面的一扇窗，“看样子你也是被掳掠来的，是吧？”
  我保持着沉默。
  “你不用怕我。我也是这里的女佣，”她和善地笑笑，“你叫什么名字？”
  “北翼。”我回答道。
  “看你的样子，你大概是高中生吧？”
  “嗯，我在瑞星高中上课。”
  “哦，那可是少爷上课的地方啊。”
  “……”
  就着这扇小窗微弱的光，格雷斯太太织她的毛衣，我则一边自学着接下来的课程，一边和她聊天。当她得知我是因为和他打赌输了才成为女佣时，马上变了脸色。
  “天哪，孩子，你竟然和少爷打赌！好样的！”
  “难道……”
  “是的！小姑娘，他欺负所有的仆人，无法无天。大概三天前，他不知从哪里抢来一个大概你这么大的少女，百般折磨。那个女孩不甘忍受这样的屈辱，自尽了。你很危险啊！”
  我打了一个寒噤。
  “好好一朵花，就这样被他给蹂躏了！”格雷斯太太摇头叹息着。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呢？”我问她。
  “和那个少女一样，只不过不是少爷，是他的父亲。”她不愿意再多说了。
  “啊，对了，这些事情我都只告诉你了，千万不要对别人说啊！”格雷斯太太叮嘱我。
  “嗯。”我沉思着。
  看的出来，祁家不是个好家庭，尽管这个家很有钱。
  祁家人也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是不是很傻？
  我突然想这样问自己。
  为了尊严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和一个无赖打赌，输了还顺从地跟他走，把自己仍在这样一个危险的地方。
  我一辈子是不是就要呆在这里了？我又为自己的前程担忧起来。
  妈妈会不会为我难过？
  还有我的朋友们？
  还有……
  我突然很想哭。
  “小姑娘。”格雷斯太太晃了晃我。
  “怎么了？”我问。
  “大扫除的时间到了。”她关上窗户，“快点，否则会被祁太太骂的。”
  我点点头，马上和格雷斯太太一起去大扫除。
  “格雷斯！格雷斯！”快赶到地方的时候，我就听见几声破锣嗓子似的呼喊。
  “是！夫人！”格雷斯太太加快跑了两步，扑倒在地，“祁夫人，请息怒！”
  我观察了一下眼前的这个中年妇女：乱蓬蓬的飞机头像鸡窝一样，各种各样的化妆品涂了一层又一层，反倒难看了。
  “小贱人！”她发现我不仅没有跪下来，反而高傲地看着她，怒骂道。
  其他仆人也都跪下了。
  我依旧站立着，要和她对峙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