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乖，摸摸头
揉著玄女的脑袋，手感很好，让太一有些爱不释手。
青丝柔顺，细腻是像是在抚摸一匹綾罗绸缎，和摸小狐狸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体验。
说起来，不知不觉间，玄女也已经成为不朽者了？
就是可惜，玄女虽然是太一、西王母血脉的延续，但却是天地有感而生，诞生时便已成年，没有那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既视感。
或许也正是这个原因，曾经的太一从来没有把玄女当做孩子来看。
那时的他忘了，身躯可以催熟，但神智却不行。
就像原初之灵，自从被天地孕育而生后就是放任其野蛮生长，结果呢？长成什么鬼样子，至少太一这数万年来，还没有见过一位不奴役生灵的。
“父……爸爸。”
玄女不敢与太一对视，有些慌忙的垂下头，喊出那个她期待很久的称呼，而后低眉顺眼的询问道：“我，帮上父亲的忙了吗？”
她有些依恋那头顶大手的温度，却又有些惶恐，害怕哪里没做好。
结果只能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低著头任由太一的大手將那一头精心编制好的髮髻揉的东倒西歪。
“玄女可是帮大忙了。”
太一轻笑一声，觉得看明白了玄女的心思。
不吝讚美，手上的力度也不由的加大了几分。
“那……父亲，以后还可以摸摸我的头吗？”
这不是什么冒犯的条件，但玄女却说的断断续续，似是在心中斟酌了许久，这才鼓起勇气问出来。
此话一出，顿时便让太一享受著猫儿一样触感的手僵在原处。
这句话，就像是一颗十分不起眼的子弹，但却轻而易举的击穿了太一那坚不可摧的装甲，无敌意志。
心中猛地漏了一拍，空落落的。
“不、不摸也没什么的！大天尊很忙，玄女不该拿这些事来叨扰大天尊。”
哪怕玄女並未抬头，也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太一的变化。
第一时间便觉得是自己说错了话，慌忙补救道。
自己好不容易才能抓住机会，与父亲近亲片刻的……
“为什么这么说？”
太一压抑著心中的不適，柔声问道。
“玄女会努力的，会像女媧姐姐那样，帮、帮上……”
玄女明显没听清楚太一说了什么，慌乱的为自己找补，只是声音抽抽搭搭的，似是哭了。
人就是这样的，很坚强，却又无比的脆弱。
一个人，不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能咬牙坚持下去，就算有委屈，也只会在夜深人静，无人之际小声抽泣。
可若是身旁有个能依靠的人，心中的委屈就再也无法阻挡。
“……”
对此，太一没有说什么，只是一把將玄女拥入怀中。
感受著胸膛处传来的温热，暗自嘆了口气。
这一刻，他想了许多，尤其是对人性的思考。
似乎自他踏上爭霸之路后，见惯了生死，就看淡了许多，尤其是生死之事。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从心底觉得，那些天兵是为了保护天庭世界，保护他们的家人，而不是为了实现他自己的野心与霸业。
若是继续这样下去，他如今可以放弃那些天兵，以后是不是也可以以此为理由放弃大羿、女媧、伏羲等人？
若是在之前，太一必然会对此嗤之以鼻，觉得是无稽之谈。
但隨著数十位大罗投下目光后，他的身上就发生了某种难以察觉的变化。
似玄女这般情况，难道是几年、几月弄出来的心病吗？
显然不是。
只是此前的太一从未看向玄女，因此没有一直没有发现。
若是一般人，大可以事务繁忙，压力过大作为推辞，但太一不行。
他是大天尊，世界之王，万灵之主！
甚至整个天庭都是建立在他的道基之上，天庭之內很少有事情能瞒得过他，如同当年的香火道祖浩然之类，即便他手段用尽，也逃不过太一的眼睛。
更何况是玄女这样的不朽者？
而如今能够发觉，也是因为心中时常生出一种念头，人性，对他很重要！
“父亲……”
纷乱的念头在太一脑海中迴荡，直到玄女逐渐止住哭声，闷闷的声音响起，太一才丟弃了这些念头。
“嗯，我在。”
太一心中升出一股难言的愧疚，轻轻抚摸著玄女的脑袋，再怎么说，这也是他的血脉：“我爱你，不需要你做什么，只因为你是我的女儿。”
“我承认，我做不到一碗水端平，所以这份廉价的爱需要你自己来爭取。”
“而不是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偷偷哭鼻子。”
“明白吗？”
听著太一的话，玄女愣愣的站在原地，仰头望著太一，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说实话，听到一半时玄女有些心惊胆颤。
但此刻感受著太一温柔的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眼眶又是一热，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有些不受控制。
那双好看的眼睛中，似乎藏著两个调皮的水精灵，来回晃动著。
“嗯！”
玄女又一头扎入太一怀中，重重的应了一声。
“乖，摸摸头。”
太一轻笑著，像是安抚小猫一样安抚著玄女。
虽然看不见玄女的脸，但却能从她回应的声音感觉到，再没有此前那种心虚，却又强撑著的空洞感。
“……”
一旁的西王母看著这一幕，眉头微微蹙起，但又很快恢復了笑意。
两眼弯弯，满是柔情。
太一说的话不好听，因为那很真实，而真实绝不可能美好。
谁要是说自己能一碗水端平……
更何况太一的子嗣很多，整个人族都是，但太一不可能因此对每一个人族都关怀备至。
而太一的绝大部分精力都在天庭之上，分给子嗣的只有很小一部分，想要得到更多，自然只能自己去爭取。
虽然这话有诱导子嗣爭宠的成分，但放在玄女身上却没什么。
因为玄女的性子太柔，她但凡能真的干出爭宠那样的事情，也不至於落得现在这副样子。
最多……
也就是偶尔跑到太一面前晃一晃，能不能被注意到都不一定，而在太一注意到的第一时间，她就会自己跑开。
怀著激动的心情，到没人的地方，偷偷窃喜。
『这个不爭气的~』
想到这里，西王母似乎已经联想到了那个画面，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曾祖，你也好久都没与我亲近亲近了呢……”
就在太一与玄女父女情深之时，大羿却不合时宜的跳了出去，装出一副扭扭捏捏，害羞的样子，夹著嗓子说道。
咚！
太一的脸色顿时黑了下去，照著那噁心的脸就是一拳，发出沉闷的响动，口中还不忘骂道：“去去去，谁稀罕你这臭小子？哪凉快哪呆著去。”
“曾祖，你这也太重女轻男了吧。”
大羿搓著头，一脸狰狞。
他始终不明白，明明太一没怎么用力，但为什么每次都这么疼？
这老东西，该不会是把一身道行都融进去了吧？
真是为老不尊！
“噗呲~”
见到这一幕，窝在太一怀中的玄女不由笑出了声。
没別的意思，就是大羿这副样子，真的很好笑。
“哈哈哈……”
其他人则不像玄女这般收拢，直接一手指著大羿，一手抱著肚子，就差在地上打两个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