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引擎的咆哮
老工程师的话，像一根无形的针，瞬间刺破了会议室里那热气球般膨胀的狂热气氛。
现实，终究是绕不开的铜墙铁壁。
所有刚刚还热血上头的员工，都冷静了下来，脸上露出了和老工程师一样的、混杂著渴望与忧虑的神情。
他们齐刷刷地看向林凡，等待著他的回答。
这个问题，决定了刚才那一切究竟是触手可及的未来，还是一场镜水月的幻梦。
夏晚晴站在林凡身后，手心里也捏了一把汗。
她知道公司拿到了五千万，但即使是这个数字，对於一个要从零开始构建虚擬实境生態的庞大计划而言，也依然是杯水车薪。
面对这近百道目光的聚焦，林凡却依旧平静如常。
他甚至讚许地点了点头，看著那位老工程师，温和地说道：“问得很好，张工。您提的，是任何一个新项目都必须面对的核心问题——技术壁垒和资金来源。”
他的语气没有丝毫的迴避，反而主动將这个最尖锐的问题摆到了檯面上。
这种坦诚的態度，让在场的员工们稍微鬆了一口气，至少，这位新老板不是一个只会画饼的空想家。
“关於资金，”林凡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u盘，交给了身旁的秦正阳，“秦助理，麻烦你把里面的文件，投到屏幕上。”
秦正阳心领神会，立刻照办。
很快，一份盖著鲜红印章的pdf合同文件，取代了那片璀璨的星空，出现在大屏幕上。
最醒目的，是合同的標题和甲乙双方。
《“小龙”ai智能车载系统独家授权协议》
甲方：擎天集团
乙方：潜龙科技
擎天集团！
这个名字一出来，台下立刻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那是国內新能源和电池领域无可爭议的巨头！
而更让他们心臟狂跳的，是合同正文中那个被特意放大的条款：
“……甲方向乙方一次性支付技术授权费用，共计人民幣：伍仟万元整（￥50,000,000.00）。”
五千万！
当那串清晰无比的“0”映入每个人的眼帘时，整个会议室，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说刚才的“幻界”演示带给他们的是精神上的震撼，那这份五千万的合同，带来的就是最直接、最粗暴的现实衝击！
钱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
而且，是和擎天集团这种级別的巨头达成的合作！
“这……这是真的？”有人声音发颤地问。
“资金已於昨日下午，全额到帐。”林凡平淡地补充了一句，隨即示意秦正阳关闭了投影。“所以，资金方面，大家在短期內，不需要有任何顾虑。潜龙科技，现在不差钱。”
“不差钱”三个字，从这位新老板的嘴里说出来，是如此的云淡风轻，却又充满了无可辩驳的说服力！
所有员工，尤其是那些经歷过公司欠薪、对未来充满不確定性的老员工，在这一刻，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和不安，也烟消云散了。
他们的眼神，从敬佩，彻底转为了信服和崇拜。
这位年轻的老板，不仅手握神级技术，还拥有通天的商业手腕！
跟著他，何愁大事不成！
“那么，我们来谈谈第二个问题，技术。”林凡的声音再次响起，將眾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环视全场，特別是看著刚才提问的张工以及几位硬体部门的技术骨干，说道：“我知道，在你们看来，凭我们现有的设备和技术积累，想去打造能够承载『幻界』的硬体，无异於天方夜谭。
你们会觉得，我们的晶片算力不够，我们的图像处理器跟不上，我们的传感器精度达不到要求。”
他的每一句话，都说中了技术人员心中最大的担忧。
张工等人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这確实是他们心中所想。
“你们的想法，没有错。”林凡肯定了他们的专业判断，“以目前市面上所有公开的，甚至还停留在实验室阶段的技术，確实都无法满足『幻界』的需求。”
会议室的气氛，又变得有些凝重。
“但是……”林凡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谁告诉你们，我们要用『现有』的技术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的太阳穴。
“真正的技术，在这里。”
“而我今天，可以让你们亲眼『看』到它，『触摸』到它。”
说完，他看向夏晚晴，说道：“晚晴，把你的笔记本电脑连上投影仪。”
夏晚晴虽然不解，但还是立刻照办。
很快，一个所有程式设计师都无比熟悉的编程界面，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这是我们『幻界』引擎的初版核心代码。”林凡介绍道。
台下，几个最顶尖的程式设计师立刻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屏幕上那些飞速滚动的代码流。
他们看不懂全部，但仅从那匪夷所思的架构和闻所未闻的函数调用方式，他们就能感受到一种扑面而来的、超越时代的强大气息！
“现在，我要做一个小小的示范。”
林凡走到笔记本电脑前，凭空伸出右手，悬在键盘上方。
他没有去碰触键盘。
“小龙，”他轻声呼唤，“建模指令，目標：苹果。
要求：参照苹果標准，直径85毫米，表皮附带百分之五十水珠，反光率百分之九十，放置於虚擬白色大理石桌面，光源设定为午后三点钟的自然光。”
“指令收到，正在进行实时三维建模与光影渲染……”“小龙”的声音响起。
在全场近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奇蹟发生了！
大屏幕上的代码界面中，一个极其逼真的、红润欲滴的苹果，从无到有，被一行行的代码飞速“绘製”了出来！
它不是一张图片，而是一个完整的、拥有三维结构的模型！
那晶莹剔透的水珠，仿佛下一秒就要顺著果皮滑落。
那温润的反光，完美地映照出虚擬光源的位置。
甚至连果蒂上那一点点枯萎的、毛糙的质感，都清晰可见！
“我的天……”美术组的组长，那个三十多岁的资深建模师，猛地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见鬼般的惊骇，“这……这不可能！这种级別的单体模型渲染，用我们公司最好的图形工作站，至少需要渲染20分钟！他……他用一台笔记本电脑，瞬……瞬间就完成了？！”
他的惊呼，也代表了所有內行人的心声！
这已经不是技术差距了，这是神与人的差距！
“不，这还不算完。”林凡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的表情。
他悬空的右手，五指张开，然后，轻轻地，做了一个“旋转”的手势。
屏幕上，那个完美的苹果，竟然隨著他的手势，同步进行了三百六十度的平滑旋转！
没有丝毫的延迟和卡顿！
“他……他没戴任何设备！他没有数据手套！”一个vr项目组的年轻人，用看上帝一样的眼神看著林凡，语无伦次地尖叫起来，“空间姿態捕捉！他只用一个摄像头就实现了高精度的空间姿態捕捉！这怎么可能？！”
如果说之前的演示是震撼，那现在，就是碾压！
是对在场所有人专业认知的一次彻彻底底的、惨无人道的降维打击！
他们引以为傲的那些技术、经验、理论，在林凡展现出的“神跡”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张薄纸。
刚才提问的张工，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他看著林凡，眼神里已经不再是信服，而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林凡收回手，环视著台下那些已经陷入石化状態的员工们，声音不大，却像惊雷一样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现在，你们还觉得，技术，是问题吗？”
没有人能回答。
会议室里，只剩下一片粗重的、因为过度震惊而导致的喘息声。
他们终於明白了。
自己追隨的，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老板。
而是一个掌握著未来、行走在人间的……神。
就在这全场失声，林凡的个人威望达到顶点的时候。
“嗡……嗡……”
他口袋里的私人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了起来。
林凡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
是一个陌生的號码。
而號码的归属地，显示著两个刺眼的字——
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