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不是夫人

  京城小分队开了个小会。
  崔逖表示:
  到了北地,挑战才刚刚开始。虽然此前林嫵对大家一视同仁,没有偏颇,但到了这儿,平衡岌岌可危。
  因为这儿,可是有最危险的,白月光!
  一席话听到在场所有人黑面。
  靖王脸色不虞:赵竞之那傢伙狗得很,也配称白月光?
  姜斗植面容微凝:惨澹白和富贵紫,后者更有存在感吧?
  寧司寒则握紧拳头:嫵儿的白月光,不是我吗……
  至於赖三……赖三坐立不安。
  说实话,以前他还没觉得,现在大家坐在一块,他就发现自己有点格格不入。怎么说呢,也不是顏值跟不上,就是气场,气场上总莫名矮人一头。
  姜斗植就不说了,说多了心酸。
  就说崔逖吧,崔逖才学盖世,北上时一边逃,还一边写檄文声討宋家,借宿农户家时,还往鸡窝里塞“北武兴、林嫵王”的条子,可谓到处点火,洗脑能力比圣子只多不少。
  但赖三年少怠惰,除了会念经,其他的很一般,在文采方面,跟姜斗植一样,是睁眼瞎。
  圣子倒是可以,但圣子的脑子不共用啊。
  再说寧司寒,力拔山兮,大魏神枪手,都中营单挑王,槓天槓地槓空气。赖三常常觉得,只要给对方一桿枪,他能把方圆十里的人都打飞。
  在这种大力金刚面前,赖三觉得自己娇弱不堪。
  至于靖王,人家是王爷,贵气天成,说话又好听,在外头就是行走的桃,在里面则是百官的万金油,怀柔手段出神入化。
  赖三:摄政王?夹心饼,狗都不干!
  靖王:干!乾的就是夹心饼,狗不干本王干,本王翻著手就是盘。
  满朝文武都被他盘明白了。
  赖子不想承认,但赖子甘拜下风。
  他连名字都差点意思,瞧瞧人家叫什么:
  姜斗植、崔逖、寧司寒、谢星河。
  而他:
  赖三。
  过於草率了!
  赖三脆弱的心灵受到巨大衝击,他甚至觉得,他好像不应该在这里,他应该在外面,和陈吉一起扫地。
  这么想著,他便蔫头蔫脑地溜出去了,对著陈吉长吁短嘆。
  陈吉吃惊,这赖三平日里脸皮厚的很,何曾有过这么惆悵的时候?
  “怎么了,三儿。”他用胳膊肘捅了捅赖三。
  赖三把脸从膝盖里抬起来,甚是悲伤:
  “吉,我是不是很没用?”
  “他们有的能文,有的能武,有的能文能武。小姐如今称了王,他们都是肱股之臣,能为小姐开疆闢土。”
  “而我……我好像只能做个交通工具,载著小姐飞来飞去。”
  他越说越失落,最后抱著陈吉的手臂嚎叫:
  “吉,原来我是个飞鸡呀!”
  陈吉闻言,很是同情,这种心路歷程,他也有过。想当初他面对这个那个的管家,这个那个的小廝丫鬟,个个都是科班出身,背景不俗,他也是这般焦心。
  “好兄弟,你是飞鸡,我是马夫,咱们还是好搭档。”陈吉安慰道。
  “而且,你无需太担心,毕竟你有他们没有的优势,那就是……”
  “年轻!”
  陈吉两眼闪闪发光:
  “你瞅瞅你自己,才十七,而屋里那几个,都多少岁了?”
  “听说男子二十五岁后,那方面便不行了……”
  “啊?”赖三懵逼。
  他虽说年纪比陈吉大一点,但纯情圣子在这方面,实在比不上在市井打滚长大的混小子。此刻他眼神有点懵懂。
  陈吉压低声音又叭叭地说了一通,赖三的嘴巴渐渐o了。
  “有道理。”他摸摸下巴:“所以,我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侯爷?”
  兄弟俩四目相对,思想在这一刻產生共鸣,互相重重地点头。
  屋里紧锣密鼓地密谋,屋外悉悉索索地商议。
  而毫不知情的小侯爷,正懒懒散散地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拈著一张单子,垂眸端详。
  “这些东西……”凤眸微抬,骨节分明的手指弹了弹薄薄的纸张:“不够好,换一批来。”
  “爷记得库房里还有些东西,是祖父在北地攒下的,这会子正好可以拿出来……”
  余歌应下。
  他和余管家虽然拿回了卖身契,但是离府不离心,余管家在京城当线人,余歌则一路追隨赵竞之到了北地,如今还干著长隨的活,已是越发成熟稳重了。
  “爷,小的还有一事要报。”余歌谨慎道:“北地那些个乡绅,今个儿都往府里送东西,说是给北武王接风,该如何处理为好?”
  哦?
  赵竞之本心不在焉地在瀏览其他的礼单册子,这会儿嗤笑一声:
  “果然是老狐狸,鼻子也是灵得很,嫵儿这才到多久,他们就闻著味儿来了。”
  “不过。”他微微偏头,侧目看了余歌一眼,看得后者后背瞬间僵直。
  而后才略带凌厉道:
  “这事,应当稟告王上为宜,为何来寻我?”
  “下次可要记住。”
  虽然好似平平淡淡的一句吩咐,余歌却后背被汗浸湿,这才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
  他估错了林嫵在赵竞之心中的位置。
  那可不是夫人。
  是王上!
  “小的知错,小的明白了。”余歌既惊惧又懊恼,赶紧道:“小的这就去报王上。”
  而后赶紧退出去了。
  余歌自小跟在赵竞之身边,能迅速领悟到他的意思。可一旁的起义军副將就不一定了。
  他们跟著赵竞之这一年,自然是心服口服,因此见赵竞之竟真称呼林嫵为王上,心里不仅诧异,还有点不舒服。
  於是,小侯爷无脑粉委婉提醒:
  “侯爷,如今北地是您做主,若是事事稟报夫人,岂不是乱套了?未免有些没了尊卑……”
  “嗤。”赵竞之直接嗤之以鼻:“什么尊卑不尊卑?別把京城那一套端到这儿来,你也是在这儿待了几十年的老將,怎的这么糊涂?”
  哎呀,侯爷这脑子怎么时灵时不灵的!副將急了。
  “侯爷,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的意思是……”他咬了咬牙:“夫人,夫人她是个女子呀,女子称王本就大逆不道,难道……”
  “她还想压您这个夫君一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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