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大鞭子抽

  林嫵给沈月柔服下了大补丸。
  很补,超补,补到她胎大难產。
  一颗猛药下去,沈月柔果然呻吟声都小了。
  “拿水来,给世子妃擦擦身子!”
  林嫵吩咐道。
  此时她宛如所有人的主心骨,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小丫鬟把水端过来,林嫵三下五除二,把沈月柔身上的余粉都擦乾净了,衣服也给换了。
  寧夫人觉得换下来的衣服血跡斑斑,不吉利,捂著脸嫌弃地说:
  “什么晦气东西,都拿去烧了!”
  小丫鬟应下,匆匆拿出去烧了。
  这下所有的犯罪痕跡都没了,林嫵很安心。
  沈月柔的出血渐渐止了下来,大夫也正好赶到。
  “大夫,我大孙子如何?”
  寧夫人焦急地问。
  大夫放下沈月柔的手腕,满脸庆幸:
  “好在是世子妃紧急服用了补药,胎像已渐渐稳了,否则这一胎……”
  寧夫人如释重负,捂著心口,连唤阿弥陀佛。
  而后又瞟了林嫵一眼:
  “总算你这丫头做了件好事!”
  当下便不提把人拉出去打死的事了。
  大夫又开了几服药,让丫鬟拿下去,取药煎药。
  一屋子人將將能喘过气来,心还没放回原位,外头就传来一声通传:
  “国公爷到了!”
  眾人皆惊,国公爷怎屈尊紆贵到此?
  寧夫人慌张地提裙迎出去,寧司寒也赶紧跟上。
  “国公爷……”
  “爹……”
  不料,寧国公魁梧的身子刚出现在门前,就一条大长腿猛踹过来:
  “逆子!”
  寧司寒高大如廝,也被踹得飞起,砰地一声撞在古玩架子上。
  各种珍稀玩意儿乒铃乓啷碎了一地。
  寧司寒一声闷哼,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寧夫人嚇呆了,口吃起来:
  “老……老爷……这是……”
  “混帐东西!”寧国公暴喝,又是一鞭子甩过去:“你如何招惹了九千岁!”
  鞭子又狠又重,啪地打在寧司寒身上。
  把刚刚爬起来的他,又打得趴在地下。
  “爹,我……”
  寧司寒吃痛,不知从何说起。
  但寧国公也不需要解释。
  还解释什么?
  夏德河的人,都进府来了,说要跟寧世子拿一个九千岁的爱妾!
  寧国公跟夏德河本就不对付,最近还被强塞了一个女人,本就十分不快。
  如今见自己的嫡长子如此不爭气,竟也为女人与这没根的老东西纠缠,他不由得大为火光。
  “旁的都不说了,你若耽溺於这些东西,京城也別待了,趁早滚西北大营去!”
  西北大营,又是西北大营。
  西北大营就是寧国公给不孝子孙定製的劳改之地。
  寧夫人一听,心都揪紧了。
  “老爷,有话好好说呀……这里头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她哀哀地恳求。
  但寧国公跟她的感情也就那么回事,怜惜是没有了。
  当下立即摆出臭脸:
  “你还好意思说?慈母多败儿,瞧你把他宠成什么样子,一天到晚为女人的事搅得鸡飞狗跳!”
  把国公夫人骂得灰头土脸,她也不敢吱声了。
  一屋子人安静如鸡,连吞唾沫的声音都能听见。
  大家都提心弔胆,生怕成为下一个挨骂的。
  唯有林嫵,心头诧异:
  咦,原来寧国公也知道自己儿子天天纠结儿女情长啊。
  他对后宅的事也挺熟啊。
  真看不出来……
  正胡思乱想,寧国公又啪啪给了寧司寒几鞭子。
  他的侍从都是侍奉多年的,十分机灵,方才递到他手里的是短的软鞭,即使在这臥室中,也能精准地將人打得皮开肉绽,丝毫不会伤及无辜。
  寧司寒很快成了一个血人。
  但他强撑著站立,一下一下地挨打,没有倒下去。
  他甚至咬著牙开口:
  “爹想责罚我,做儿子应当承受。但嫵儿没有错,请爹放过她……”
  寧国公听了更生气。
  正为这个打你呢,你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看来是打得不够狠!
  又是十几鞭下去,寧司寒都成血葫芦了。
  寧夫人不敢劝,也不敢去拦,只好咬著帕子呜呜地哭。
  而寧司寒,骨头跟脾气一样硬,仍然大声地喊:
  “请爹不要把嫵儿送予夏德河!嫵儿是儿子心爱的女人,没有她,儿子寧愿死……”
  “那你就去死吧!”
  寧国公一声暴喝,又將寧司寒踹了一下,把他踹倒了桌子底下。
  这回他是真的站不起来了,嗷嗷吐血。
  可寧国公一身杀气,傲然挺立,一点在乎的意思也没有。
  宛如阎罗降世,看著尤其嚇人。
  饶是林嫵看了,也有点怕怕的。
  这寧国公脾气好差啊。
  上辈子她对他的印象很浅,因为大家都怕他,原身也怕得很,远远地看到都要绕路走的那种。
  只听说他是个非常严肃、严苛之人,尤其对待儿女,要求极高。
  却没想到,苛刻到这种程度……
  寧夫人受不住了,跪了下来,为儿子求饶:
  “老爷,求求您,饶寒儿一命吧。妾身就这么一个儿子……”
  可是寧国公不为所动。
  他看起来,像什么也不在乎似的。
  寧夫人哭著哭著,突然想到什么,就指著林嫵:
  “都是她!都是这个丫鬟招了祸!夏德河想要她,便把她给出去便是了,老爷,求您不要再打寒儿了!”
  奄奄一息的寧司寒,听到这话,又挣著最后一口气说:
  “不要……娘……嫵儿刚刚才救了柔娘,才救了你的孙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转头把她……”
  “你还强辩!”寧夫人转头,想要骂他。
  但是看到他半死不活的样子,终究还是不忍心,滴下泪来:
  “寒儿,你现在还不明白吗?夏德河岂止想要这个丫鬟,他更想要一个对国公府发难的机会。咱们若是不给人,怕是……”
  “娘……”寧司寒还要苦苦哀求。
  沈月柔却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的脸色极白,像一张白纸一般,仿佛隨时都会晕过去。
  “父亲、母亲。”
  她摇摇欲坠地伏在床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寧夫人嚇得不行:
  “你才好了些,又坐起来做什么?当心伤了胎!”
  沈月柔却惨然一笑:
  “我在鬼门关走过一回,又有何惧?”
  “我只有一个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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