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敬活著的每一天!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傍晚。
  僱佣兵的新兵考核结束。
  被淘汰的黯然离开基地,通过选拔的瘫坐在地上,享受著晋级的喜悦。
  只要进入华格纳普通部队, 每月就能拿到5000卢布的收入。
  在当今的乌拉尔联邦,已经足以养活一家人。
  更別说如果参加特殊行动,
  还能拿到其他补助。
  这些新晋的僱佣兵们,互相之间聊著天,话题很快就被聊到沈飞的身上。
  “你们说...那个叫剃刀的傢伙,能通过考核吗?”
  “呵呵,怎么可能通过?我甚至感觉他肯定得罪了金幣教官。”
  “他连藏的地方都没有,无论走到任何一个地方,他都是非常显眼的存在,毕竟他是个亚洲人。”
  “但是他的枪法挺不错。”
  “一把格洛克干翻黑帮,你以为是在拍电影吗?”
  “你们別忘了,每12个小时就会公布一次剃刀的位置,也就是说他可能还没有藏好,就要面临新的追杀。”
  “就算他再能打,总会受伤吧?总有精疲力尽的时候吧?”
  “必死无疑啊。”
  聊著聊著,大家基本上就已经达成共识。
  义眼走了过来,冷声道,“全体起立————”
  唰————
  所有通过考核的僱佣兵,全都拖著疲惫的身体起身站好。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
  义眼一改之前的冷酷无情,语气也並不严厉的说道,“恭喜你们,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无论你们出於任何目的想要成为一名僱佣兵,都必须记住华格纳的宗旨。”
  “我们与僱主,与国家,与自己的良心,订立契约。”
  “不惧生死,不辱使命。”
  声音落下,所有僱佣兵整齐划一的跟著喊了起来。
  “我们与僱主,与国家,与自己的良心,订立契约————”
  “不惧生死————”
  “不辱使命————————”
  二三十个人用尽全力的吶喊,几乎要衝散漫天的风雪。
  和军队不同,
  他们没有信仰,
  但他们愿意用这条烂命,为自己还有家人,搏一个前程。
  基於这个前提,他们甚至要比士兵更加纯粹。
  义眼挺直身体,敬了个標准的军礼。
  咔————
  二三十人挺直身体,整齐划一的还礼。
  义眼:“食堂已经准备好丰盛的饭菜,全新宿舍的大门已经为你们敞开。”
  “今天晚上,华格纳属於你们。”
  “去吧,狼崽子们!”
  一声令下,
  二三十人同时发出吶喊,向著食堂的方向发起了衝锋。
  一辆吉普车停在他的身边,主驾驶的金幣喊道,“走啊,那帮傢伙在医院待的够久了,得带他们出来放放风。”
  “走”义眼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重度改装的吉普车以极快速度驶过积雪,溅起两道沸腾的雪浪。
  .......
  彼得堡,涅瓦兄弟会分部。
  这是一栋临街的五层的建筑物,地址位於十二月党人广场约3公里处。
  三楼,一间陈旧的会议室里。
  铁砧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掛著的钟表,询问道,“都安排的怎么样了?”
  旁边手下匯报导,“人都已经撒出去了,八个街区都有我们的人。”
  “灰烬元老让我告诉您,他会保证好铁锚区、铅玻璃巷、喀山站隧道、白夜红灯区四个街区。”
  “只要剃刀的出现,5分钟我们的人手就会赶到。”
  “只不过boss不在,我们就这样调动所有手下,是不是...”
  铁砧冷哼一声说道,“沃洛金登基之后,不光是打压那些寡头,还想连黑帮一起收拾掉。”
  “boss很忙,他做的事情关係到我们的生死存亡。”
  “这点小事就不用惊动他了。”
  “正好借著这次机会,让彼得堡那些该死的傢伙们知道。”
  “我们涅瓦兄弟会还没有老到,扣不动扳机的时候!”
  那名手下点点头,不再说话。
  铁砧指尖捻动深褐色的雪茄,用烛光烘烤,最后將其引燃,深深吸了一口。
  雪白色的烟雾,升腾而起,勾勒出骷髏的形状。
  铁砧走到窗户边,往结霜的玻璃窗呵了口白气,十二月党人广场的积雪正覆盖著青铜骑士像的基座。
  他用指节敲了敲窗欞,冰碴簌簌落下:“果然是时代变了。”
  “一帮靠战爭吃饭的鬣狗,也打起了街头主意。”
  “华格纳是吧,你们或许更懂得战爭,但是在街头,黑帮永远是你们的教父。”
  “既然想踩著我们涅瓦兄弟会上位,那么我也会让你明白。”
  “孩子,你挑错对手了。”
  .......
  彼得堡,国力医学院。
  三楼。
  金幣拎著三瓶用输液袋偽装的伏特加,猛地踹开房门:“狗崽子们,你们的斯拉夫老爹带止痛药来了!“
  砰。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房间里的三人瞬间警觉。
  当他们听到金幣的声音,放鬆的同时,又忍不住骂了起来。
  一號床上是个法国白人,他的左腿吊在半空,用俄语夹法语骂道,“merde!,该死金幣,如果你再敢一惊一乍的,我发誓我一定会杀了你。”
  二號床上是个身材壮硕的黑人,跟他一对比,连义眼跟金幣这样的標准乌拉尔联邦硬汉,都显得袖珍。
  就连他的病床,也要比其他人的,足足长上一节。
  他看著金幣手里拎著的输液袋,急忙说道,“黑暗不能驱除黑暗,只有光明可以做到;仇恨不能驱除仇恨,只有爱可以做到。”
  “金幣,如果你愿意把三袋伏特加都给我的话,我可以帮你揍1號床的波尔多。”
  “虽然我只剩一条胳膊,但请你相信,我能打得过他。”
  波尔多是法国白人的代號。
  他忍著腿上的疼痛,忍不住骂道,“该死的大熊,你怎么能为了三袋伏特加,丟掉我们之间的友谊。”
  “该死...真该死...”
  “还有,能不能停止背诵,你那该死的路德金口號,他已经死了,被一个白人种族主义者杀死的!”
  大熊是2號床黑人的代號,他打断了波兰多的话说道,“所以,我恨白人。”
  波兰多一阵无语,说道,“可我不是种族主义者...”
  大熊回懟道,“种族主义者,从来不会承认自己种族歧视...”
  波兰多:“...好吧,你贏了。”
  金幣笑著將其中两袋装著伏特加的输液袋丟掉大熊,转头又对波兰多说道,“波兰多,你应该感激大熊。”
  “当时那枚vog-25改装手雷落地的位置,距离小波兰多只有10厘米。”
  “如果不是大熊把他丟了出去,你受伤的绝不只是一条腿而已。”
  波兰多看了眼大熊空空荡荡的一条胳膊,沉默了。
  大熊接过伏特加,喝了一大口,舒服的打了个酒嗝,乐呵呵的笑道,“到头来,我们记住的,不是敌人的攻击,而是朋友的沉默。”
  “虽然这句话不应该这么理解,但是我想说。”
  “在座的各位,谁没从死神手里抢过对方的命呢?”
  眾人互相对视,义眼给每个人倒了一杯伏特加,微笑著说道,“敬活著的每一天————”
  几人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笑容跟伏特加独有的辛辣,驻足在每个人的脸上。
  这时,
  躺在三號病床上的阿联女佣兵倚在床头,缠满绷带的左手举著改装过的卫星手机。
  她微微侧头避开从百叶窗斜插进来的霓虹光柱,让屏幕上跳动的蓝光恰好笼罩住四张醉意朦朧的笑脸。
  咔嚓。
  一张谈不上任何构图,甚至有些模糊的照片,出现在了屏幕上。
  她小心翼翼的把照片存好,出声询问道,“金幣,你跟我们讲的那位传奇射手呢?”
  “他通过新兵考核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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