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他们不让你大声说话,你会怎么办
第132章 校长联盟
会议室里的掌声,零零落落,尷尬得像一场失败的魔术表演。
陈岩那一声“好”,对曹天恆和周校长等人来说,不啻於丧钟。他们是来参加一场围猎的,却发现自己成了被按在砧板上的肉,而沈诚,就是那个面带微笑、手持屠刀的庖丁。
直播信號掐断的瞬间,周校长几乎是弹射起步,冲向了洗手间,剧烈地乾呕起来。他不是噁心沈诚,他是恐惧。那种被扒光了衣服,赤身裸体站在全国人民面前的羞辱和惊惧,让他浑身发冷。
曹天恆没有动。他只是死死地盯著沈诚离去的背影,那双平日里精光四射的眼睛,此刻浑浊得像一滩死水。他身边的几位高管,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们知道,天恆集团的天,要变了。
这场直播,像一场十二级的舆论地震,震源在教育部,余波却席捲了整个中国的高等教育界。沈诚那份“见面礼”,成了悬在所有高校管理者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阳光下的交易”平台,访问量一夜之间翻了十倍。学生们不再满足於给食堂打分,他们开始像侦探一样,拿著放大镜,逐字逐句地审查自己学校的每一份採购合同。一场全民参与的“高校反腐风暴”,在沈诚的引导下,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恐慌,在校长们之间蔓延。
一周后,一场秘密的视频会议,在深夜悄然进行。没有富丽堂皇的会议室,只有几十个昏暗的屏幕,和一张张阴沉的脸。他们,都是国內各大高校的校长。
发起人,不是已经沦为笑柄的周校长,而是一位在教育界德高望重,以治学严谨著称的沪交大学校长,钱振华。
钱振华年近七十,头髮白,戴著一副老式金边眼镜,看上去儒雅隨和。但此刻,他的声音却带著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意。
“各位,直接对抗沈诚,是愚蠢的。他已经占据了舆论的制高点,我们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会被解读为心虚的辩解。”
屏幕上,一个校长忍不住抱怨:“那怎么办?难道就任由他这么胡搞下去?现在我们学校的学生,连买一包列印纸都要上网查查中標价,行政工作都快瘫痪了!”
“所以,我们不能再跟著他的节奏走。”钱振华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我们不能禁止学生用那个app,但我们可以……改变规则。”
他顿了顿,拋出了自己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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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议,我们所有与会的高校,步调一致,同时修订校规。第一,成立『校园文化建设委员会』,规定凡是在校园公共区域张贴、散发的任何印刷品,包括调查报告、倡议书,都必须经过委员会审批。理由是『维护校园文化环境,防止不良信息传播』。”
“第二,在学生纪律处分条例里,增加一条:『凡恶意詆毁、损害学校声誉,在网络平台发布不实信息、给予设施或服务恶意差评者,將视情节严重,予以警告、记过,乃至取消评优、奖学金资格,甚至与学分掛鉤』。”
“第三,规范学生社团管理。所有社团活动,特別是涉及线上召集的,必须提前一周向校团委报备,並提交详细的活动方案和风险评估。”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明白了钱振华的意图。这是一张“合规”的网。他们不直接对抗,而是釜底抽薪。他们要用规则的牢笼,重新夺回对学生的控制权。
“『恶意』这个词,由谁来定义?”一个校长问出了关键。
钱振华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出冰冷的光。“当然,是由我们来定义。”
这个方案,像一剂毒药,却也是唯一的解药。在短暂的沉默后,屏幕上的头像,一个接一个,无声地点了点头。
一场针对三千万大学生的“静默战爭”,就此拉开序幕。
接下来的两周,风平浪静。但“战爭指挥室”里,气氛却越来越凝重。
“出事了。”苏畅的声音带著一丝颤音,她把一份文件拍在桌上,“这是沪交大学最新的学生手册,刚刚从他们学校內网扒下来的。你们看第73条。”
韩非拿过文件,眉头瞬间锁死。“恶意损害学校声誉……与学分掛鉤……”
“不止沪交。”消同学的脸色同样难看,“我们监控到,在过去十天里,至少有四十二所大学,用几乎一模一样的措辞,修改了校规。这些规定都藏在几百页的文件里,要不是有学生发现自己因为给图书馆打了低分被辅导员『喝茶』,我们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
一张巨大的中国地图,被投射在屏幕上。四十二个红点,像一片片悄然扩散的毒斑,从东到西,从南到北。
“校长联盟……”任薇喃喃自语,她从这整齐划一的行动中,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属於阴谋的味道。
“他们这是在筑墙,在挖护城河。”韩非的分析一针见血,“这些条款,单看都符合大学的管理自主权,我们很难从法律上攻击。但组合起来,就是一张天罗地网。学生再想发声,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毕业证了。”
指挥室里,一片死寂。app后台的数据显示,最近三天,用户的活跃度,特別是评分和评论功能的使用率,下降了百分之四十。一股无形的寒意,正在扼杀这场运动的生命力。
“怎么办?”苏畅看向沈诚,眼中满是焦虑,“我们要不要发个公告,揭露他们的阴谋?”
“揭露?然后呢?”沈诚反问,“然后让学生们去和学校硬碰硬,最后落个处分?”
所有人都沉默了。
沈诚走到那张巨大的地图前,看著那四十二个红点,脸上非但没有忧虑,反而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挺聪明的,学会了打阵地战,用规则当武器。”他拿起一支红色的马克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把所有红点都圈了进去。
“他们以为建好了笼子,我们就不敢进去了。”沈诚转过身,看著一张张紧张的脸,语气轻鬆得像是在討论一道有趣的谜题。
“既然人家盛情邀请,我们当然要进去。不但要进去,还要在他们的笼舍里,开一场盛大的派对。”
他看向因为愤怒而脸颊涨红的消同学,和满眼迷茫的苏畅,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如果,他们不让你大声说话,你会怎么办?”
消同学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那就小声说。”
“如果小声说也听不见呢?”
“那……那就写下来。”
沈诚笑了,他走到白板前,写下几个字。
“如果,他们连写下来都不允许呢?”
指挥室里,所有人都被问住了。
沈诚转过身,嘴角勾起一个狡黠的弧度。
“那就把它唱成歌,画成画,写成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