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灰飞烟灭
身如一道流光，衝出去的下一秒，整个山洞轰然炸开！
浓烟瀰漫，尘土四散而下。
李初年在空中凝出一道真气屏障，落地后的一剎那，飞速衝到先前偷袭自己的鬼影身旁。
一拳轰出，对方急忙招架，而这时候，李初年也终於看清了他的那张脸。
凌澈！
不过並非生前的凌澈，而是浑身幽暗，双眼冒著鬼火的凌澈！
他竟然变成了一只恶鬼？！
不对！
修行弟子死后要么魂归尘土，要么轮迴转世，按理说绝不可能变成鬼魅妖邪！
除非，这里面有李初年不知道的情况存在。
“桀桀，我可总算找到了你！”
凌澈一双鬼眼中闪动著幽怨之色，喉咙发出模糊不清的低语，在李初年短暂的惊愕下，抓住机会，再次近距离出手。
然而！
不知为何，他的拳锋似乎受到了某种影响。
不仅变慢许多，而且完全失去了凌厉，志得意满的一击竟被李初年轻易躲开！
晃了晃头，凌澈定睛看去，终於愕然发现，李初年的手里正持著一盏熟悉的魂灯。
在极其浓郁的蓝光压制下，他仿佛隨时都会睡过去！
“你，你竟然......”
未等凌澈说完后话，李初年再次晃动掌魂灯，幽深的蓝色瞬间变为赤红。
浑身的战意，顷刻间被点燃激发。
划出一道鬼步，他的双指陡然刺向凌澈的咽喉！
不过。
就在触及对方的前一秒，李初年的身体犹如定格一般止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海量真气却在凌澈的背后炸开！
来不及躲闪的凌澈，两条手臂直接被炸成了粉末！
肉体佯攻，鬼身才是真正的杀招！
早已熟练运用的李初年，对这一招屡试不爽！
被真气弹飞，对方刚一倒下，李初年又立马追上，旋即大力一脚压住了他的胸膛。
“我......错判了形势，没想到......今日的你，竟如此难以对付......”
一口黑血被他咳出，儼然只剩苟延残喘的力气。
而对这个结果，李初年並不感到意外。
凌澈生前虽为一境巔峰，但没了肉身后实力早已大不如前，况且在掌魂灯此消彼长的压制下，能够轻易击败他，也就不足为奇。
“真是可悲......想我凌澈曾经也是宗门的佼佼者，不到两年就达到了如今的境界......”
再次吐了口血，凌澈发出一声悲哀的嘆息：“可没想到接下来的鬼劫我却等了八年......眼看就要成功，最后却命丧你手......”
“鬼劫？”
李初年微眯鬼瞳：“通往炼气二境的鬼劫很困难么？”
“哼，何止是困难......对我来说那简直就是必杀之局！”
在接下来的对话中，李初年不仅了解到鬼劫的概念，更是弄清了凌澈炼製百鬼丹的原因。
简单来说，达到一境巔峰之后，和之前的斩妖类似，宗门会向弟子们发放平鬼令，当收集到一定数量的鬼气即可开启第二道鬼劫。
而不同之处在於，这次的渡劫会隨机生成三种不同难度的幻境，凭各自运势不同，隨机到的难度也不同。
第一种幻境难度最小，名曰恶鬼抬棺。
第二种难度偏大，叫做百鬼夜行。
而最后一种，就是凌澈口中的必杀局——画皮缝心！
据说，整个天玄宗，千百年来不幸遇到最后一种幻境的弟子，几乎没有人能成功渡过。
正因如此，宗门会在弟子们达到一境巔峰之后，通过灵器“万象测劫卷”测试他们未来会遇到哪种劫象，从而未雨绸繆。
很不幸，凌澈测试的结果便是必杀局。
在那之后，所谓的天之骄子一度变得失魂落魄，可隨后的某一天，周玄出现了！
作为师兄，周玄传给了他一个秘法，只要炼製出百鬼丹，在渡劫时就可以掩盖气运上的不足，让幻境难度大大降低......
“相当於重置副本了。”』
李初年兀自低语：“那你又是如何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我若说了......你会放过我么？”
对於这种问题，李初年根本无需回答，他有的是手段让凌澈將自己的信息全部吐乾净。
“看来凌师兄还是没明白你现在的处境啊。”
一缕鬼气从对方头顶上抽离一半，李初年攥在手心开始反覆摩擦。
撕心裂肺般的剧痛，让凌澈根本无法忍受！
“我说，我说......那是周玄传我秘法的代价。”
颤抖著鬼身，凌澈的脸上满是绝望：“八年前，他逼迫我服下了另外一种丹药，等我渡劫时若出现意外，身体就会变成鬼，至於他为何这么做，这些年我也一直没找到答案。”
“我一心收集鬼气，心想等突破炼气二境后有了对抗周玄的实力，再逼他说出原委，没想到最后......”
凌澈话已言尽，至此，李初年不再追问。
但细细想来，周玄的用意很可能与他的跌境有关。
看来老东西手里的货，还远远不止炼器法！
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著急杀他，周玄能以炼器法作为筹码，就说明他心中一定藏著另一个更重要的秘密！
可惜了，只能等下次回档再说了！
隨后，李初年祭出一掌，给了凌澈一个痛快。
看著身前灰飞烟灭的场景，他的心中紧跟著產生了一丝隱隱担忧。
凌澈死后能化鬼......那周玄呢？
几个时辰后，一路飞奔到玉蒲洞外，望著满地狼藉，他的眉梢不由蹙起。
被人动过！
此前他只是放了一把火，掩盖了现场痕跡，但洞府却是好好的。
然而现在的情景却完全不一样，整个玉蒲洞已经七零八落，还有明显的翻找痕跡。
是谁？
几乎不用猜，一个名字倏然浮现於他的脑海。
敢深入大山近千里行此事的人，除了金武还能有谁！
稍加思忖，李初年决定立刻返回棋盘谷，他要暗中观察一下，看看金武究竟查到了什么。
行至黄昏，远远望著谷口，他的脚步突然变慢。
紧跟著。
將肉身藏於储物戒中，李初年以鬼身姿態復行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便看到正站在谷口外的金武。
而他的身前，
一只身形佝僂的老鬼，正伏低做小，小心诉说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