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砍下她的双手

  裴锋只一个眼色,皇家侍卫们立即拔刀上前。
  “来人,砍下她的双手!”
  裴锋沉著脸。
  “一只手为解安阳的诅咒,另一只,就当弥补安阳所受的苦楚!”
  王氏变了脸色:“大皇子敢滥用私刑?就不怕皇上责罚么!”
  裴锋面不改色:“毒妇伤害东莱血脉,这是损害邦交的大罪,就算闹到御前,我也有话说!”
  侍卫已经抽出了刀刃,嚇得王氏身子一颤。
  姜綰拍了拍她的手,以作安慰。
  正在此时,屋外忽然闯入一队人马。
  来人都穿著宋家军的兵服,为首的人一脚踹翻了提刀的侍卫,瞪著眼睛发了狠:“我看谁敢动夫人!”
  姜綰心中诧异。
  她还以为来的是沈辞,没想到竟是二狗。
  “夫人,別怕!站到我身后来!”
  二狗气势汹汹,一副要拼死带她杀出去的架势。
  顾玉容看不下去了,呵斥道:“你这蠢东西!將军派你们来是保护郡主的,你在这添什么乱?还不滚出去!”
  “当心我告诉將军,將你逐出军营打死!”
  二狗直接把她当空气。
  他知道这么做违抗军令,但姜綰会施粥给百姓,还亲自为他治伤,她是个好人。
  他不能看著她被欺负。
  “好啊,宋將军的兵这是要造反啊!”裴锋震怒,额头青筋直跳,“今日敢有阻拦本皇子者,全当作反贼就地正法!”
  “且慢。”
  姜綰从袖中掏出一张宣纸。
  “这是昨日安阳郡主亲笔所写。”
  她又拿过纸鳶,两相比对,就算不认得东莱文,也能看出是一模一样的文字。
  裴棠离得最近,抢过那纸看了眼:“没错,是我庄子里的纸。”
  有她作证,杜绝了姜綰造假的可能。
  “我对东莱文一知半解,但郡主是断不会写错的。”姜綰拧眉,做出费解的表情,“真是奇怪,郡主写下这诅咒…难道是不想生下孩子么?”
  她將纸展示在眾人面前。
  顾玉容深吸了口气,表情活像见了鬼。
  不可能!她明明叫人將这纸销毁了的,怎么会出现在姜綰手里?
  情急之下,她回头去看,却见身后丫鬟少了一人,已不知所踪了。
  裴锋的刀刚举到半空,便愣住了动作。
  他脑中急转,正想著反驳的说辞,就听裴熙嚷嚷出声道。
  “姜綰,我看你真是个猪脑子!”
  “就算安阳疯了,想要害自己的孩儿,她偷偷打掉就是了,至於教你习字,又放纸鳶,费这好些功夫么?”
  姜綰微笑:“那么请问,郡主这么大费周章,如今遭殃的人是谁呢?”
  裴熙白了她一眼:“那自然是你…”
  他猛地捂住了嘴。
  姜綰讚扬:“三皇子果真睿智,胜似猪脑。”
  裴熙:“…”
  “够了!”
  裴锋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这个弟弟一眼,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他一把拽过宋庭月的丫鬟,冷声道:“你,给本王看清楚了,郡主写的到底是什么?”
  丫鬟嚇了个半死,哆嗦著道:“是,是祈福的话!不是诅咒!奴婢方才一时紧张,看错了,请殿下恕罪啊…”
  话音未落,她颈间划过一抹鲜红。
  裴锋手起刀落,竟直接割了她的喉,像扔破布一般將她甩了出去。
  姜綰眼尖地发现,床上的帘帐似乎动了动。
  “贱婢惑眾,已被本皇子正法!”
  裴锋沉声道。
  “还有谁有异议?”
  那和尚看见满地的鲜血,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就连裴熙也被裴锋嚇傻了,不敢说话。
  “殿下好果断。”姜綰冷冷道。
  “郡主需要静养,太医留下,其余人请回吧。”
  裴锋擦著刀刃上的血,看向姜綰的背影,“今日误会姜夫人了,改日本皇子亲自登门赔罪。”
  王氏赶忙拉著姜綰,退了出去。
  “大皇子是贵妃之子,地位尊贵,你不要与他作对。”
  她將姜綰带回自己房中,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眶微湿。
  “好孩子,出落得这样好,你娘若看见了,必定欢喜。”
  姜綰抓著衣袖,有些无措。
  前世她死后,宋子豫扮演著一位丧妻的忠贞丈夫,去她娘家博同情,討好处。
  她的亲人都被他矇骗,替他在朝中铺路,又收拾了许多烂摊子。
  她与亲人两世生疏,更多的是自责。
  如今面对舅母,近乡情怯,不知如何亲近,只问道:“舅舅是何时入京的,我怎么不知道?”
  “陛下升他为刑部副司,下月上任,我们先来京城安置。”
  姜綰点头,心中瞭然。
  前世,林之泉稳坐刑部侍郎,自然没有舅舅升职一事。
  如今刑部大换水,倒让舅舅沾了光。
  这是件好事。
  “待宅子安顿好,你该来看看你舅舅,他嘴上不说,心里掛念著你。”王氏道。
  姜綰应下:“晓得了。”
  王氏很喜欢她,留她用了饭,又说了会话,天色將暗才放她走。
  姜綰特意走了条人少的小路。
  果然,刚绕上长廊,身后便闪出一道人影。
  “顾玉容已经察觉不对,你不要回去了,这几日扮成小廝,跟在我左右。”
  “是。阁主。”时序低声应了。
  姜綰又问:“你瞧见沈辞没有?”
  预料到宋庭月会对她发难,她吩咐沈辞不要离她太远,可今日,他並不在。
  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时序摇头:“需要我去查查么?”
  不远处传来一声响动,二人立即噤声,悄声走了过去。
  隔著一片圃之外,是宋庭月的院子。
  天色半黑,隱约看见库房中有两个人影,其中一人,正是宋庭月。
  可这时,她不是应该在床上装病么?
  姜綰心生怀疑。
  她与时序藏在墙外一棵梧桐树后,隱约能听见声音传来。
  “松儿是我最伶俐的丫鬟,可惜…就这么死了!”
  另一人道:“姜氏奸诈,为大计著想,別再招惹她。”
  “不行!她太聪明了,留在將军府,早晚会发现我们的秘密!”宋庭月的声音十分尖锐,“不儘早除掉她,我心中不安…”
  “那你想怎么办?”
  两人突然压低了声音。
  姜綰往前两步,想要听清楚些,不想脚下突然踩到了一处碎瓦,声音很小。
  屋中灯光骤然熄灭。
  她暗道不好,正要撤退,忽闻树上传来声响。
  有人藏在树上,和她一样在偷听。
  而且,那人必定也发现了她。
  姜綰回头,示意时序离开,下一刻,茂密树影中飞出一道人影,降落在她面前。
  “太子殿下?”
  姜綰微微诧异。
  她向上望了眼。
  头顶的梧桐树枝发出细碎的响动,隨后,归於平静。
  裴玄瞥了眼她身后:“那是谁?”
  姜綰面不改色:“只有我一人,殿下看错了。”
  裴玄冷哼了声。
  他分明看见了一个男人的背影。
  鬼鬼祟祟,除了她在外面的相好,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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