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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谢晟受辱

  是啊,婚姻是囚笼,何必囿著自己?
  与其困在那四方宅院里,不如大胆一些,方得自由。
  自由,多奢侈的两个字。
  自高祖以来就对女子的规训甚严,以贞洁为荣,以不洁为耻,
  原来在不足百年之前,那时候的女子比现在的还要自由?
  而这些信息在书上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跡,可见有人刻意为之,不想让世人知晓。
  至於那人是谁,当然是陛下了。
  不是她要囿著自己,是这世间要囿著女子。
  这是男人的天下,不允许女人染指,更不允许有第二个战英的出现。
  细思之下,谢锦姩只觉得心底某处发寒。
  她暗暗下了决心,等祖母一死,她还能守孝一年,到时候她就自请按旧例来,为祖母守孝三年,这一耽搁,什么事情都耽搁黄了。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还有几年的时光,她一定要办法能在不连累家人的情况下,还能自由自在地活。
  正出著神,谢锦姩看到了几道熟悉的身影,是谢晟和慕容嘉楹他们,他们像是在与人爭执。
  似乎是五姨母家的表亲。
  在伯爵府里,慕容云湘排行老四,老五慕容曼珺是王老太君生的,正儿八经的嫡女,
  因为二人年纪相仿,当年慕容氏和五妹是同时议亲,一个是寒门谢家谢隆,一个是荆国公贾家嫡子贾兴茂。
  自然是嫡女嫁去荆国公府,庶女嫁给寒门谢家。
  当时的荆国公家確实是如日中天,是王老太君给女儿精心挑选的好婆家,
  可是自从老国公去世后,家中子弟后继无人,贾兴茂一心钻营想走偏门,其他兄弟贪图享乐更是庸碌。
  多年之前,贾兴茂组了个酒局,他醉酒之下一时兴起,用女子躯体作为盛放菜品的工具,供宾客们採擷取乐,
  以此討好上司和同僚。
  如此荒唐行径,竟引起了不少达官贵人爭相模仿,在京中引起波澜,最终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
  陛下一怒之下,贾兴茂的官职就被罢黜了,徒留一个国公爷的爵位,並且放话贾兴茂此生不能入朝为官。
  贾兴茂消沉了一阵子,自觉前程无望,更加沉迷於酒色欢场,还热衷於繁衍子嗣。
  他有十几房妾室和数不尽的通房,共生有二十三个子嗣,这还不算夭折没长大的,算上的话得有二十六个。
  贾兴茂简直就是把开枝散叶奉为人生一大目標,
  没了俸禄,销还越来越大,所以这国公府的帐也就越来越亏空了,
  慕容曼珺这国公夫人做的是焦头烂额,
  不过她依旧傲慢如公鸡,因为她家有国公的爵位,而且生了二子二女。
  从前她总嘲讽谢家门第小,嘲笑慕容云湘一肚子女胎,可是现在风水轮流转,
  慕容云湘成了三品忠毅郡夫人,分离多年的儿子也回到身边,有钱有閒。
  想必慕容曼珺的心里也是不好受。
  “这就是被人偷换了的晟表弟?听说你那养父养母,一个是瘸子,一个是村妇来的,都是粗鄙不堪之人,晟表弟被他们教导多年,上过学吗?识得几个字?”
  贾政帆脸上笑著,可是那眼中的鄙夷之色藏也不藏。
  他是贾家嫡长子,也就是下一任的爵位继承人,所以向来眼高於顶。
  “晟表弟自小就在百川书院读书,怎么会不认字?这就不劳你们操心了!”
  慕容嘉楹护著谢晟。
  “纵使上过学,那也坠入尘泥多年,和四姨母生疏了,晟哥儿,你现在是和养父母亲呢,还是和四姨母更亲近一些?”
  说话之人是贾文静,她长著一张尖酸刻薄的脸,这话问得不怀好意。
  不等对方说话,贾文静自顾自又说:
  “应该是和四姨母更亲近吧,养育之恩算个什么?有钱就是爹,养父母无能,跟著他们能有什么前程,自然得好好抱著金大腿嘍,
  可怜你那养父母啊,辛苦养育你多年,最终落了个受罚的下场,听说你养母还被休了?嘖嘖,命苦啊命苦。”
  说罢,贾文静嗤笑出声,眉梢眼角儘是轻视之態。
  一旁的贾文祺向谢晟投以歉疚的眼神,然后扯了扯贾政帆和贾文静,劝道:
  “大哥,四姐,你们都別说了,他也是我们的表亲,让四姨母知道了多不好。”
  贾文静扬手躲开,“怕什么?我还怯她不成?”
  慕容嘉楹气极,憋得脸都红了,他们嫡出一脉的人总是这样,个个用下巴尖看人。
  萧竹直接擼袖子,“再说一句试试,信不信我抽你?把脸伸过来!”
  贾文静嚇了一跳,
  “你怎么能打女人呢?太没有君子之风了,你这男人中的败类。”
  “我看你才像败类!”
  眼看著萧竹就要一记飞腿踢上去,谢晟眼疾手快將他抱住,生怕他闯出祸来。
  “没事,几句难听的话而已,我当没听见就是了,別为了我惹麻烦。我们还是儘快去找长姐吧,这才是最要紧的。”
  在大房多年,谢晟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隱忍,长姐突然走散,他无心跟別人爭执口舌长短。
  “不行,我非得扇她。”
  而萧竹是一贯不会受气的性子,她作势还要去,却被一直纤纤玉手按住了,
  转头看去,是一个戴著灰狼面具的女子。
  “长姐?”
  谢晟面露惊喜,他认得她的衣裳。
  谢锦姩揭下面具,
  “政表哥还有心思逛灯会、管別人的閒事?你屡考屡败,这般年纪连个童生都没考过,
  我弟弟去年就考过了童生,我若是你,早就羞得回家埋头苦学去,哪还有脸出门呢?”
  “你!”
  贾政帆脸色难看。
  谢锦姩嘴角淡扬,又望向那满脸刻薄的贾文静,
  “静表妹好教养啊,光天化日之下,同情起偷別人孩子的人贩子来了?你若是同情他们,怎么不收拾了行装去磕个头,给他们做孝女去?反正你们贾家就属孩子多,缺你个也没什么。”
  听到这话,慕容嘉楹忍了又忍,还是没憋住笑。
  她也太会找痛点讽刺了,贾姑丈家里二十多个孩子,確实是多,出了名的多。
  “谢锦姩!你如此刻薄,牙尖嘴利,信不信我告诉母亲,让外祖父和外祖母替我评理!”
  贾文静的眸中是恶狠锋芒,气愤的同时,她也惊讶谢锦姩这贱人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居然敢跟她顶嘴?
  这可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事情。
  而一旁静默不言的贾文祺却注意到了谢锦姩旁边那人,
  此人虽然戴著狐狸面具看不见长相,可是身量挺拔邤长,衣著贵气,不似寻常富户官家子弟。
  因为光腰间那翠玉香囊就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东西,以玉为香囊,內部鏤空,表面雕刻著繁杂而精致的吉祥图案,这不是一般工匠能做出来的。
  非得是权贵中的权贵。
  他是谁?
  “去啊。”
  谢锦姩既然说得出来,还怕他们告状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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