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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刮地三尺的新体系

  第116章 刮地三尺的新体系
  “真累,好想待在巴格达城里。”
  “再忍忍吧,再过三天,就是下一批人来替代我们的位置了。”
  距离巴格达不远的一座简陋土堡中,两名罗斯士兵望著眼前漫无边际的荒漠交谈著。
  对初至这片土地的人来说,眼前的荒漠蔚为壮观,但是看他们的姿態,对眼前已经习以为常。
  这座依託昔日帝国大道而建的堡垒,曾因伊拉克地区的动盪而被废弃,还一度成为强盗的巢穴,如今却重新恢復了生机,无人的宿舍再次塞满了士兵,被风沙渐渐填满的壕沟也被再次挖掘出来。
  “等我回了巴格达,我要找女人好好玩玩,这次拿到的钱又不少,不对自己好点就太遗憾了。”
  那个抱怨的士兵带著一种报復性的语气说道,脸上还闪过邪恶的笑容,显然是想到了什么玩法。
  “你又去找女人?你就这样把钱都在女人肚皮上?还是说到时候又打算到处去找人要钱—?哦,等等,有商队来了,赶快动作!不然谢尔盖长官要骂我们的。”
  在紧张的呼喊中,堡垒大门缓缓打开,从巴斯拉而来的商队穿越吊死在门外示警的强盗户体鱼贯而入。
  商队伙计们忙著把骆驼与货物安置下来,管事者不忘给管事的士兵適时送上贿赂。
  看他们那熟练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头一回。
  至於他们的首领则来到了堡垒长官谢尔盖面前,在已经摊开了帐簿的文书面前缴纳了这次通行费。
  同时,不忘给谢尔盖偷偷塞上一份贿赂,那是一个正在发出金属碰撞声的小钱袋。
  “资料没有问题,审查结束了,你们可以走了。”
  谢尔盖掂量了送来钱袋的重量,分量很足,接下来的话语让巴斯拉商人如释重负。
  而谢尔盖则走进了堡垒主堡,说是主堡,实际上就是个土楼,但也已经够用。
  立即进入他眼帘的是一个装满钱幣的箱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钱幣,不过最多的还是哈里发政权发行的货幣,在火光下,这些银幣散发著迷人的光芒,仿佛在诱惑人扑上去。
  看著这些堆在主堡里的箱子,谢尔盖完全没想到,这才短短半个月,居然就堆了那么多钱。
  太赚钱了,难怪统治者们都喜欢收税,一个人的是少,但是上百人上千人呢?谢尔盖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真正看到之后,他还是为之惊嘆与动容。
  “在离开之前再好好检查一遍,多少双眼晴都看著我们,不该拿的钱绝对不能拿,都明白了吗?”
  “是,谢尔盖大人!”
  守卫们齐声回应道,这些都是他精心挑选的老实人,让他们来护卫这笔財富绝无问题走进自己的房间,躺在那铺著名贵布的床上,谢尔盖感到无比的愉悦,过去大半年的辛苦,换来了现在幸福美好的生活。
  说起来,这布还是一个商人被查出来几个走私货后,塞给他堵口的,感受布的柔软,他只能说这確实是好东西。
  其实说实话,那点走私货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但谁让他的手中握著评判这是否大事的权力呢?那商人只能用最好的东西来討好他。
  回想起过去,大半年在荒漠与森林间剿灭部落、追缴盗匪的辛苦,终於换来了眼下舒適的生活。
  道路恢復平静后,商队往来更加频繁,东方和西方的货物沿著大道源源不断运往巴格达,也让沿线地区重现繁荣。
  而接下来,就是收钱了。
  瓦西里可不是白白恢復伊拉克各个主干道治安的。
  虽然说大部分通行费都流入了巴格达的仓库,但是分到佣兵们手里的还是颇为可观,每个土兵都可以轻鬆捞到能让他们在巴格达天酒地的金钱,商人们对通行税怨声载道,但这也比此前商路堵塞,上路就可能人货两失的困境好太多,把货送到地方就是有钱赚,不少人还是赚得大钱。
  因此,最终都还是堆起笑脸,老老实实交钱一一这可是关係他们能不能赚到的大人物。
  谢尔盖想到了阿列克谢大人亲自坐证的主干道,那里才是收钱收到手软,来往的人流量比他这里多多了,每个人赚得也比他这里多。
  阿列克谢也因此名声大噪:他极其擅长揣摩商人的底线,总是可以准確找到施压对象的心理极限,还与巴格达派来的官员合作搜集情报,以最大程度的压榨出贿赂。
  不少人为了不被他折腾,都选择给他长期上供一一同时不忘背后骂他是“扒皮的罗斯人”。
  相较之下,他可不想去护送巡迴法庭,尤其是之后来接他班的,还是弗拉霍手下的人。
  一想到这个,他的表情就沉了下来,那活儿麻烦不说,油水也少得多,可假期结束后,他就得动身前往那边。
  唉,真是不想离开,但是又必须离开,有没有不用走的办法呢?
  谢尔盖一番思索无果,突然想到老朋友,根纳李好像被派去帮看弗拉霍护卫巡迴法庭,不知道他那边是什么情况,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都赶快离开,法庭已经做出了判决,这条运河属於萨拉法氏族,他们已经向运政府卖掉了运河,它和你们已经彻底没有关係。”
  巴格达巡迴法庭外,沙迪氏族的族人聚集不散,儘管听到法庭严肃的宣告,他们仍不肯退让,而且人们还因为那些话语而越发愤怒。
  “你们这群混蛋!不就是萨拉法人多给了你们钱,你们就把运河判给他们,该死的异教徒,真主会惩罚你们所作所为的!”
  人群里面传出来言辞激烈的指责,护卫的战士则完全不为所动,只是组成坚固的盾墙,把他们阻挡在外面。
  也是这种態度,让人们更加恼怒。
  在盾墙后面,是一条奔流的运河,运河两边鬱鬱葱葱,到处都是房屋和田地,显然很是富裕。
  但是,这条运河接下来將会迎接的,却是被填满的命运,巴格达方面认定它是对正在展开的伊拉克水利整修计划的威胁。
  运河两岸的居民自然觉得扯淡,都在此生活了上百年,现在跑来说这,所以他们群情激昂,要找执行任务的法庭算帐。
  人群里的情绪越发躁动,好几个壮年男子甚至都拔出了武器对著盾墙挥舞,但是盾墙依旧无情的屹立在那里,面对威胁与辱骂都巍然不动。
  面对这种姿態,沙迪人又不敢真的做什么,过去几个月里,巴格达的外族军队护送著巡迴法庭,击垮了好几个不服从圆城的部落,把他们的酋长脑袋掛在了长矛上。
  自此之后,大家也不再像是过去把巴格达的权威视为无物,反而需要承认圆城的权威,还得让他们来裁决互相之间的衝突。
  这是很多部落首领所不愿意做的,把这些权力递交出去,就代表手上权力都丟失,原本在乱世中拢成一团的部落民也会再次散开一一但他们別无选择。
  而且,合作至少还可以拿到一些东西呢。
  终於,沙迪人骂骂咧咧的散去,虽然口上不认输,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他们接受了这个结果。
  “我还以为可以打一场呢。”啃著椰枣的罗斯亲兵看著散去的人群说道,“来这里那么久了,都只是在这看著,我感觉自己骨头都生锈了。”
  “就是真的打起来了,也不会轮到你们上场。”根纳季的声音插了进来,“我们只是前来帮忙的客军,没有义务,也不会帮他们做这种事。”
  “队长。”
  “队长。”
  “队长好。”
  见到是根纳季,方才还悠然蹲在那里的罗斯亲兵们全都站了起来,表示看对长官的尊重。
  虽然根纳季是个年轻人,比瓦西里大人都还年轻,但是无人敢忽视他。
  此人已经展现了自己的手腕。
  在沼泽之战结束后,根纳季在鲍里斯为首的一眾老兵推荐下,成为了一个五十人队的队长。
  別看只是五十人,要知道,这五十人都是罗斯人。
  一个如此年轻的队长上位,自然引起了队伍中不少人的牴触,只不过那帮老兵先对根纳季表示了服从一一根纳季的师傅鲍里斯,其实是一个资格极深的人,整个亲兵队没几个人能对他叫板。
  见到老兵们都老实服从,其他人自然也就没得选,至於为数不多几个看不清局势还是仗著资歷桀驁不驯的,则被根纳季抓住把柄收拾一番后也老实了下棋,这个五十人队就被根纳季牢牢掌握在手中。
  “你们丟给我站好点,不知道还会以为都是一群兵痞。”根纳季显然对部下们的看戏姿態很不满意,也成功引起了一些人的不安一一他们可不想被打发去扛包。
  “好了,都散了,別继续站在这里。”
  队长的话让所有人如蒙大赦,连忙离开。
  而根纳季看著散去的人群,不由得嘆了一口气。
  在瓦西里大人成为巴格达將军后,他们的日子是舒服了起来。
  四面八方的领袖与酋长都前来拜见瓦西里,献上各种珍贵礼物,瓦西里的权力也隨之扩大,连带他们也捞到了许多充满油水的差事。
  就拿巡迴法庭来说吧,想要在这个伊拉克最高司法机构里贏下案子,需要做的事情非常简单。
  给钱。
  谁给得钱多,谁就可以贏下案子。
  就拿萨拉法氏族与沙迪氏族之间的衝突来说吧,他们的矛盾来源於在一百年前,两个氏族一同修建了一条小运河,这条运河两岸滋养了眾多田地,两个氏族都从其中获益匪浅。
  但是,百年前这两大氏族可以维持友善,可隨著时间的推移,两者的后人间敌意越来越大,甚至发展到了氏族战爭的地步,於是运河的归属问题就紧张了起来。
  双方为了运河,打过氏族战爭,付出过许多人命,找过部落酋长,发誓过遵守盟约,但是都没有什么用,都没能解决这个延续百年的矛盾,无论什么样的判决都无法维繫和平,战火很快就会重燃。
  接著,巡迴法庭来了,两者见巴格达再次恢復了对四方的权威,便上门要求对这百年积案做个了断。
  然后,萨拉法氏族给钱给得比沙迪氏族多,所以他们贏得了官司,但是他们也不是胜利者。
  因为在志费尼对伊拉克的水利规划中,这条运河属於不稳定的危险运河,极其易发生决堤,所以必须对其进行封堵填理。
  萨拉法氏族自然不愿意,但是在志费尼半胁迫的威胁之下,他们还是卖掉了运河,全族迁往巴格达郊区一一这是志费尼许诺给他们的新土地。
  沙迪氏族对此自然不满至极,萨拉法氏族好列还得到了一些东西,他们却什么都没有,自然就闹上了门来。
  但是也只是闹闹,要是真敢做什么,塞尔维亚人立即会碾碎他们。
  有道是上行下效,在一切向钱看的基础上,每个人都在各显神通,变著法子到处搞钱,当地人被搞得是烦不甚烦,但是也是敢怒不敢言。
  於是乎,一桩桩关於土地纠纷、血仇判定、乃至是运河归属的案子,就在这种原则下落下帷幕,从法官到卫兵每个人都赚得盆满钵满。
  这里是不如收通行税那边赚钱,但是案子也足够多,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可以从中分润。
  根纳季作为前来助阵的客军队长,他自然也有一份丰厚的报酬,只是这钱他拿著始终不舒服,不痛快一一哪怕他知道这种事总是很常见的。
  但他也没有愚蠢的把钱还回去,或是给散掉,那就是在找不自在。
  就在根纳季以为这不过是又一个普通的一天时,他的传令兵却传来了一个消息一一于格来了。
  这个消息让根纳季脸色有些怪异,于格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当初阿列克谢和弗拉霍分別接手徵收通行税和护卫巡迴法庭的任务时,瓦西里派了这个拉丁人负责监察二者的执行情况,避免他们干得太过分。
  可之后于格一直待在巴格达,从未露面,大家都以为他不过是个摆设。
  但是现在,在两者即將更换业务时,于格却开始了行动。
  这拉丁人卡在这个节点上,看来是打算真的查点什么出来,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不过,这一切倒是和他没有什么关係。
  但是,既然有条件,还是要帮帮友军,大家都是自己人嘛。
  而且,要是弗拉霍有什么事被找到,阿列克谢那边肯定会发难一一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也不是瓦西里大人想看到的。
  “派个人去告诉弗拉霍,让他悠著点。”
  “是,队长。”一个士兵连忙跑去找塞尔维亚人的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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