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祸从口出,紫袖打穴
数道银芒如流星过隙!
“鐺鐺鐺!”
眾人尚未看清,三声清脆的金铁交鸣陡然炸响!
隨即便听得三声“哎呦”痛呼此起彼伏。
待尘屑落定,眾人定睛一看,皆倒吸一口凉气:
但见三柄朴刀散落在地,刃上嵌著点点银屑。
那三条汉子俱蹲伏在地,捂著胳膊,哀嚎不止。
再看他们手腕处,竟各套著一只碗口大的银环,寒光凛凛,竟將腕骨死死箍住,再提不起半分力气。
电光火石间,王家俊最先醒过神来,这是有人要强出头,存心与金刀门过不去!
但瞥见三名手下腕上被银环勒出的红肿血痕,他心头又是一凛!
方才瞬息之间,仅凭三枚银环便能击落三人朴刀,更精准套入腕骨,这份力道拿捏与准头,绝非凡俗之辈所能及。
是高手!
王家俊猛一抬眼环视四周,却见先前那驾车骑马的三个怪人,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行至近前。
右侧马背上,那尖顎瘦脸、状若阴曹弔客的怪人,双臂腕间各套数圈银环,寒光流动。
眾人见状,顿时明了:方才出手救下商贾的,正是此人。
王家俊心知对方身手不凡,暂压怒火,拱手盘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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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金刀门王家俊,与尊驾素无冤讎,阁下何故出手伤我门下?莫非是要与我金刀门结下樑子?”
岂料那弔客般的怪人闻言,嘴角勾起讥誚冷笑,语气满是不屑:
“金刀门?算什么东西,也配让老夫与你结梁?”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陕洛一带,金刀门名头响亮,便是绿林梟雄也得避其锋芒,何曾被人如此轻贱?
这怪人口气狂妄至此,竟全然未將金刀门放在眼中。
王家俊被这话激得面红耳赤,戾气再涌,正要发作。
左侧马背上那面僵如尸、目似倒鉤的怪人却忽地开口,声如枯木摩擦:
“方才……是哪个不知死活的,说我家主上的琴技……不比青楼清倌人差?”
话音方落,在场眾人目光尽数聚焦於那刚从刀下逃生的商贾。
他正扶著树干惊魂未定,被那殭尸脸阴森目光一刺,顿时双膝发软,瘫坐於地,竟连站起的力气都无。
真可谓才脱虎口,又落龙潭!
见眾人皆望向地上瘫软的商贾,殭尸脸嘴角扯出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发出桀桀怪声:
“难怪招来杀身之祸,连『祸从口出』的道理都不懂?”
言毕,他掌中忽现一面乌沉铁牌,面色一寒,眼看便要取那商贾性命。
“且慢。”
车厢內忽传出一道清冷悦耳的女声,虽不甚高,却自带不容置喙的威仪,顿时止住了殭尸脸的动作。
骑驾“三鬼”闻声神色顿肃,周身阴邪之气尽敛,齐侧身拱手,恭敬至极:
“夫人有何吩咐?”
在场眾人见这三个邪气凛然的高手,竟对车厢內一道女声如此俯首帖耳,无不骇然。
此刻方知,车中人才是正主!
虽不知其身份来歷,可能让“三鬼”这般敬畏,非是武功盖世的高手,便是权倾一方的大人物,绝非寻常之辈。
正当眾人暗自揣测时,车厢內又传出一道温润男声,语气平和却难辨喜怒:
“不过一句无心之失,並非有意冒犯,何必取人性命?”
“既是主上心怀仁善,便饶他这回。”殭尸脸闻言立即收起铁牌,躬身应诺。
隨即与那弔客般的同伴交换一个阴鷙眼神,冷冷扫过瘫软在地的商贾:
“今日若非主上开恩,定教你生不如死!”
言毕二人一扯韁绳,竟对在场眾人视若无睹,连眼角都未扫向王家俊,便要催马前行。
树荫下的王家俊早已怒不可遏。
这伙人一来便抢尽风头,不仅当眾折他手下,更全然不將金刀门放在眼里,此刻竟欲扬长而去,將他这少门主视若无物!
一股被轻视的屈辱感直衝头顶,他猛地踏步上前,“鏘”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剑,剑锋斜指马车軲轆,厉声喝道:
“站住!”
“吁!”
唰!
三道阴冷目光骤然锁定王家俊。
殭尸、弔客、老鬼三人眼中杀机暴涨,齐声厉喝:
“小子,活腻了不成?”
被那毒蛇般的目光刺中,王家俊只觉脊背生寒,下意识后退半步。
旋即想起此处乃是金刀门地界,怕他们作甚?
况且若在眾目睽睽之下露怯,明日“少门主畏事”的流言蜚语便要传遍洛阳!
江湖人最重顏面,今日断不能退。
他猛一咬牙,挺剑喝道:“尔等好不知礼!
这肥商口无遮拦冒犯你家主人,某教训他,也算为贵主上出气。
尔等不领情便罢,竟暗器伤我门下,还想一走了之?
可还將江湖道义放在眼里?可还將我金刀门放在眼里!”
王家俊话音未落,车厢內忽飘出一道男声,淡漠如冰:“哦?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见对方正主接话,王家俊只道是惧了金刀门威势,气焰更盛,挺胸昂首道:“如何?
按江湖规矩,尔等折我金刀门门面,若想了结此事,便须隨某回金刀门,向家父奉茶谢罪,再当眾三跪九叩,方可罢休!”
“狂妄!”
“找死!”
两声怒喝几乎同时炸响。
殭尸脸五指已扣住腰间铁牌,弔客腕间银环鏗然作响,二人杀机毕露,却被车厢內一声更淡的话陡然制止:
“若我不愿呢?”
王家俊面红如血,彻底激怒,厉声放话:“不愿?既阁下不愿了结恩怨,那便试试,能否活著走出洛阳地界!”
“呵。”
车厢內传出一声轻笑,满含轻蔑,全然没將威胁放心上,隨即只冷然吐出二字:
“走吧。”
这般轻蔑姿態令王家俊怒极攻心,大喝一声:“既然阁下视金刀门如无物,休怪王某得罪了!”
语毕,足尖猛地蹬地,施展“燕子三抄水”轻功,身形如燕凌空数转,骤然扑向车厢后壁,长剑挺直,竟欲隔板刺入!
电光火石间,不待车前三鬼回身动作,马车布帘无风自扬,倏然拂出一团紫影!
但见一袭紫缎琵琶大袖,飘若云烟,疾似电闪!
只听“嗤嗤”轻响,已如落叶沾尘般,轻描淡写印在王家俊不及闪避的肩头。
“啊!!”
一声悽厉惨叫划破长空,隨即“砰”的一声闷响,王家俊如断线纸鳶般轰然坠地。
尘烟未定,那马车已轆轆远去,原地只余王家俊蜷缩在地,捂胸哀嚎,声如沥血。
“啊啊啊,疼疼疼!!!”
四下眾人目瞪口呆,骇然吸气。
谁曾想金刀门少主人,年轻一辈中的翘楚,竟未见对手真容,只被一袭紫袖拂过,便溃败至此!
几个欲攀附金刀门的江湖人慌忙涌上前,七手八脚想將王家俊搀扶起来。
然方触其体,眾人皆惊得缩手后退。
但见王家俊颈臂青筋虬结暴起,浑身瘫软如泥,连指节都无法屈伸,唯剩喉间断续溢出的惨嚎!
恍若正受千刀万剐、剥皮抽筋之刑,闻者无不脊背生寒。
“这…这是何等邪功?”有人望著王家俊那诡异模样,颤声发问。
周遭一眾江湖客却皆摇头,满脸茫然,谁也瞧不懂这是什么门道。
这时,忽见一鬚髮白的老江湖蹲身探指,在其肩颈、脉门处急点数下,面色骤然煞白,失声急道:
“不好!此乃极阴诡的打穴手法!少门主周身要穴尽封,气脉微弱,更兼经脉逆冲,血气倒冲,若不及早救治……”
他猛一跺脚,“快!速把少门主送回金刀门!唯王老门主或可挽回,迟则性命不保!”
老江湖话音落下,眾人哪敢怠慢?
当即有人从旁侧货郎手上抢来几根扁担,因没有布料,数人匆匆解下腰间束带,將瘫软如泥的王家俊草草缚於扁担上。
隨即一群人扛起扁担,宛如担货一般,担著王家俊跌跌撞撞朝洛阳城方向狂奔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