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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三岳齐聚,华山玉女

  残阳如血,映照阪泉山。
  阳曲西十五里山坳,清莲庵依山而筑,层叠错落。青瓦灰墙嵌於赭岩,庵门“清莲”木匾漆皮斑驳,古意盎然。
  庵周莲池十数亩,荷叶田田,西阳染得叶色金红,荷露垂珠,晚蝉嘶鸣其间。
  池畔青石小径蜿蜒,连接庵堂各殿,阶前青苔润湿,显是骤雨初歇。
  远处阪泉山轮廓渐暗,唯庵前莲池残红凝日,静得闻荷叶滴水、庵內木鱼轻敲,清寂漫山。
  “颼!”
  寂静山峦间,忽闻破风声乍起!
  一道紫衫人影,宛如云上飞燕,踏著漫山枝椏,翩然飞至。
  山门殿屋檐下,两侧哼哈二將泥塑佛像怒目圆睁,却不见庵中应有的緇衣女尼;
  反倒立著两条穿黄衫、背阔剑,肩宽背厚,面色冷峻的壮汉。
  见紫影踏枝而来,两条大汉脸色陡变,“噌噌”两声,同时拔出背后阔剑,剑锋斜指来人,厉声喝道:
  “来者何人!速速止步!”
  然那疾掠身影非但不停,反借前冲之势长啸:
  “云上飞燕裴玉霜!特来报信!”
  话音未落,呼的一声,狂风拂过,两黄衫壮汉衣鬢凌乱间,一道紫色魅影竟从二人剑隙间径直穿过!
  速度快得让他们连剑尖都来不及调整。
  未等黄衫汉子骇然回神,那道紫影已掠过殿內弥勒佛像,又从背后韦陀像旁颼然滑过,宛如紫燕穿堂,直扑深处天王殿而去!
  “不中嘞!有人闯进去了!快给庵里的师兄弟报信!”
  左侧壮汉脸色骤变,操著中原口音急喊。
  另一人也慌了神,忙从腰间扯出一支缠了红绸的穿云箭,大步跨出屋檐,指尖捏住箭尾引信猛地一扯!
  “嗖”的一声,火窜向天空,在暮色渐沉的天幕上炸开一团明黄烟火,格外醒目。
  黄炸开的剎那,庵內驀然响起“鏘鏘”剑鸣!
  一眾身穿黄衫、手持阔剑的汉子,从庵內各禪房陡然涌现。
  然那紫影轻功终究快过眾人。
  他几个起落间,已连过天王殿、大雄殿、圆通殿与药师殿,殿內原本打坐的弟子方起身,便只见他的残影消失在廊道尽头。
  不多时,他已奔至庵后最僻静的主持禪堂前。
  抬手一掌推开闭合的门扉,“吱呀”一声响里,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甫一入內,唰唰唰!
  数十道精光灿然的目光齐齐落在他身上,逼得裴玉霜下意识顿住脚步。
  原来,禪堂內早已坐满了人,且个个呼吸绵长,气息厚重,俱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一流名家!
  显然,三岳的核心人物,早已齐聚在此。
  “裴玉霜!”
  堂內首座,一名身穿灰布緇衣,头戴僧帽,手掌捻著串乌木念珠,端坐蒲团的老尼率先开口。
  话音落下,堂下原本手按剑柄、准备动手的眾人悄悄鬆手,皆收势归座,目光却依旧凝在门口的紫衫人身上。
  来者正是晋阳裴氏家主裴玉霜。
  他约莫四十年纪,宽眉正脸,样貌堂堂;
  只是此刻额角鬢髮沾著汗湿,粗布紫衫上还沾著几处泥点,与这满堂正道魁首的清雅、威严格格不入。
  好在那老尼一声道破他的身份,才未生误会。
  此刻的裴玉霜胸口起伏不定,气喘吁吁,显是长途奔袭而来。
  “裴家主怎会如此疲惫?可是途中遇上了歹人?”
  那老尼放下念珠,目光落在他汗湿的衣襟上,语带关切。
  裴玉霜连忙朝堂內眾人拱手见礼,待转向正面那面目慈祥、神定气閒的老尼时,方稳住声音:
  “好教定閒师太知晓,裴某並非遇了歹人,而是刚从巩家堡魔窟而来。”
  原来这老尼便是那名誉三晋的恆山派掌门定閒师太。
  “巩家堡?”定閒师太眉梢微抬,面露不解。
  她转头看向身侧,那里坐著位手按膝头、眉头倒竖,面容威严的老尼,问道:
  “师妹常在太原周边理事,可知这巩家堡是何处?”
  被定閒唤作师妹的不是別人,正是白云庵主,恆山三定中的定逸师太。
  定逸师太性子本就直率,闻言略一沉吟,便开口道:
  “巩家堡在太原东南郊三十里处,原是个寻常村落庄子,只是这庄子何时成了魔窟?”
  话音落下,定逸双目一瞪,盯著裴玉霜严声肃问:“裴家主,你这魔窟一词从何说来?”
  裴玉霜知晓,这定逸师太是出了名的性子刚直,当下不敢怠慢,定了定神,將经过缓缓道来:
  “师太有所不知,裴某昨日收到贵派请柬,今早便动身赶来清莲庵,欲与诸位匯合。
  岂知方才出太原城,就撞见三个行踪诡譎的汉子,他们穿著短打,腰里藏著兵刃,眼神躲闪,瞧著就不像良人。
  我念及近来魔教长老潜入山西的消息,便疑心他们是魔教中人,当下没敢声张,悄悄跟了上去。”
  言至此,他面现惊悸,话音中犹带著三分后怕:
  “诸位有所不知,待裴某一路追踪至巩家堡之后,方才发觉,那堡寨不知何时竟已改头换面,成了魔教巢穴!
  从外看去虽仍平静,內里却儘是魔教妖人,有穿各色服饰的教眾,更有数个气势逼人的老魔坐镇!
  院內酒肉横陈,议事时满口皆是『灭恆山』,『毒华山』的歹毒计谋,真真是个魔窟!当真令人胆寒!”
  他继而细述如何扒下一名落单教眾的衣衫,乔装潜入魔窟,窃听得魔眾密谋。
  连谢自然等人“分而击之”,“假扮信使下毒”的诡计都探听得明明白白。
  后又道如何趁群魔不备,凭著一身“飞云纵”轻功脱身赶来报信。
  越说,他声调越是低沉,堂內眾人的面色也愈发凝重。
  待裴玉霜说罢,禪堂內竟一时寂然无声,唯闻窗外松涛阵阵。
  不知沉寂了多久,禪堂左侧忽传来一道洪钟般的声音:
  “我且问你,你可確定那魔教长老起了內訌?
  桑长老与卢长老,当真被一个姓谢的长老一招击伤?”
  裴玉霜循声望去,但见定閒师太左侧下首第一个蒲团上,盘坐著一位黄衫老者。
  此人身形魁伟,却裹著一身松垮赘肉,宽肩厚背在蒲团上坐落,竟占去大半位置。
  虽体態圆硕,却自有一股雄浑气势,双眸精光四射,面额宽广,太阳穴高高隆起,一望便知是內家功夫登峰造极的高手。
  尤其对上老者眼中那抹近乎无情的冷厉时,裴玉霜没来由心头一凛,竟不敢直视。
  下意识將目光转向正座的定閒师太,神色间颇见拘谨。
  定閒师太不知他心中忌惮,只道他认不全堂中高人,不敢贸然应答,便温言道:
  “倒是贫尼疏忽了引荐。”
  说著抬手引向那黄衫老者,“这位是嵩山派的丁勉师弟,江湖人称『托塔手』。”
  “丁勉?!”
  裴玉霜身子猛地一震,眼中闪过惊诧之色,急忙重新打量那老者,心底暗自称奇:
  原来这便是名震江湖的嵩山二太保!
  这般不怒自威、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气势,果然不负嵩山太保之名!
  他正欲拱手施礼,定閒师太已转向丁勉身侧之人,继续引见:
  “这位是华山派掌门,『君子剑』岳不群岳掌门。”
  裴玉霜顺势望去,但见那人身著一袭青衫,轻袍缓带身如修竹,手中执一柄素麵摺扇,面如冠玉,頜下五柳长须梳理得整整齐齐;
  眉宇间满是温润正气,举止从容尽显谦谦君子之风,当真配得上“君子剑”三字。
  岳不群见他望来,当即拱手作揖,语气谦和却不失气度:
  “岳某见过裴兄。”
  “岳掌门客气了!”裴玉霜连忙回礼。
  相较丁勉那般迫人的威势,岳不群待人接物如春风化雨,令他方才紧绷的心神稍松,不由生出几分亲近之意。
  定閒师太又指向岳不群身旁:“这位是岳掌门的夫人,『华山玉女』寧中则寧女侠。”
  裴玉霜举目看去,但见岳不群身畔端坐著一位褐裙妇人:
  虽已届中年,却风姿绰约、端庄貌美,眉宇间自有岁月积淀的温婉韵致;
  云鬢梳得一丝不苟,仅以一支素银簪固定,雾鬢风鬟间透著清雅气度。
  她静坐在这禪意盎然的庵堂之中,恍若一尊带髮修行的女菩萨般嫻静。
  当真当得起“杏雨梨云,玉貌容”八字评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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