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幽冥火掌,神功慑眾
但见谢自然脚下错步欺近一尺,左手直推而出,掌风裹挟劲气,如排山倒海般罩向桑三娘面门;
右手更是倏然一抖,白皙手掌竟无火自燃,一记烈焰掌携赤红热浪,朝桑三娘腰侧横扫而去!
面对这左右夹击,桑三娘不敢硬接,脚跟地面一点,身子竟似被无形之力牵引般,诡异地后撤半尺!
同时裙下右腿疾旋一周,脚尖绷直,一招“旋风腿”自下而上,直撩谢自然下阴要害!
这招又快又狠,专攻男子要害,逼得人不得不退。
谢自然临危不乱,袍下左腿为轴,身子倏然旋身一周,堪堪避开这记撩阴腿;
更借旋转之势,双脚离地腾空,双腿併拢陡然侧踹,脚尖直取桑三娘肩头!
桑三娘反应极快,后腰猛地向下弯折,使出一招“弓身望月”,堪堪避开谢自然的腾空侧踹;
同时裙下双腿猛朝半空的谢自然踢去。
同一剎那,二人竟同时使出腿上功夫。
桑三娘用的是直腿,欲借踢击之力翻身脱战;
而谢自然在空中无处借力,却偏以勾腿相迎,欲借腿劲缠住桑三娘脚踝,將其拽回。
霎时间,“砰砰”闷响接连炸开!
二人双腿在半空踢出一团残影,碰撞处尘烟繚绕,俱觉腿骨酸麻。
然正是这一连串鸳鸯腿交锋,使二人原本分开的双腿竟如老藤盘树般,牢牢缠在一处。
桑三娘失了腿撑地,只得双手按地,以倒立姿势稳住身形;
半空中的谢自然因双腿被缠,无处借力,上半身直挺挺朝下方的桑三娘砸落。
眼见二人即將贴合,谢自然却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趁这近身之际,掌心倏然一抖,藏在袖中的磷粉簌簌落下,霎时化作一团碧油油的鬼火!
一招“天火盖顶”,照著桑三娘面门拍落!
“啊!”
桑三娘惊呼出声。
她不知磷粉遇热燃火的关窍,只道谢自然使了邪术,又见那虞美人假面近在咫尺,心头一慌,急抽双腿欲退,双掌撑地后缩。
然幽冥火掌已至眼前,岂容退避?
千钧一髮间,桑三娘知退无可退,只得咬牙豁出,单手猛地撤去撑地力道,掌心凝起十成內劲,迎著谢自然的焰掌狠狠对撞!
“啵!”
两掌相撞的剎那,掌风四盪。
碧绿鬼火顺著桑三娘的手臂“呼”地窜起,瞬间燃上她半边身子,肌肤灼痛难忍;
更有灼热內劲顺著掌心窜入经脉。
火焚五臟间,桑三娘喉头一甜,“噗”地喷出一口鲜血,身形如残败叶般倒飞而出!
“砰”的一声重重撞在身后木桌上,桌子应声四分五裂。
她摔在满地碎木中,挣扎了两下,终究未能起身,只得瘫在地上粗喘。
“啪!”
谢自然双脚落地的剎那,亦被对掌的反震之力逼得连退三步,方站稳脚跟。
谢自然方立稳身形,倏闻一声惨呼划破厅堂。
却是閔老二失了卢老大相助,被映雪覷准破绽,一剑劈中臂膀,痛得踉蹌倒地。
转瞬之间,打斗的五人已分胜负:桑三娘、卢老大、閔老二齐齐败阵。
桐柏双奇立於角落,面色骇然,死死盯著谢自然、映雪二人,尤以谢自然为甚。
桑三娘乃神教老牌黄衣长老,一身功夫在教內颇具威名。
可今日在谢自然手下,竟撑不过五十招便被一掌打瘫;更在此过程中,一招重创卢老大!
卢老大的武功与他二人在伯仲之间,谢自然能在与桑三娘对招的间隙,一招败退卢老大,自然也能一招击败他二人。
二人彻底认清这位新长老的强悍,心底唯余庆幸与忌惮,再不敢存半分轻视。
曲洋与王诚亦惊得心头剧震,桑三娘武功虽不及他俩,可若要五十招內將她击败,二人捫心自问,绝难办到。
谢自然却做得乾净利落,固然其间有桑三娘分心欲退、被他抓住破绽的缘故,可江湖歷来只论成败,不论过程。
今日在场之人,只会记得“桑三娘五十招败於谢自然”,不会细究其中算计。
王诚更是心乱如麻。
先前他二人还嘲讽谢自然“架子大”,“阿猫阿狗”,此刻见对方实力远超预期,竟一时不知该以何种態度相待。
是继续摆前辈架子,还是平辈相交认下这新晋长老的能耐?
便在此时,忽闻破桌木屑下传来呻吟。
王诚猛地回神,也顾不得纠结態度,急从乱木屑中扶起桑三娘。
可方一触及其臂膀,王诚便皱紧了眉头。
只见桑三娘的模样,竟与卢老大一般无二:肌肤滚烫如炙,额头热气蒸腾,整个人似被热油浇过,烧得浑身战慄不止。
王诚见桑三娘情状不对,急忙扶稳她,急切探问:
“妹子,可还撑得住?”
桑三娘內功较卢老大深厚,尚余几分气力,却也牙关打颤,断续挤出几字:
“冰……冰……”
“冰?”王诚一怔,摸不著头脑,“这酷暑天气,哪来的冰?”
“水……降……温……”桑三娘又断续挤出半句,每字都似耗尽了气力。
“是用水降温!”曲洋反应最快,急声道。
这句话点醒了王诚。
没有冰,烈酒也可,酒性凉,能暂压燥热。
王诚如梦初醒,当即纵身掠出厅堂,旋即抱著一坛汾酒飞身而回,语带焦灼:
“妹子,打水太慢,先用酒水压一压,你且忍忍!”
话落,他一掌拍开泥封,“哗啦”一声,满坛酒液尽数泼在桑三娘身上。
酒水触及桑三娘肌肤的剎那,宛如沸油入水,雪消融一般,冰凉的酒水竟被桑三娘体温烫得沸腾化雾。
一团氤氳白雾腾升,酒水转瞬消融为气。在这昏暗的后堂內,竟显出一种诡譎的美感。
冰凉酒水浸透衣衫的瞬间,桑三娘身子一颤,面上痛楚稍缓,却仍止不住发抖,显是只暂得缓解。
曲洋见状,上前半步对著谢自然拱手作揖,语带恳切:
“谢长老,方才是三娘行事冒失,不该对您出手,可她此刻已受尽火毒之苦,还望您高抬贵手,收了神通,饶她这一回。”
谢自然戴著虞美人假面,无人能窥其神情,唯眸底幽光流转,扫过地上火毒焚身的二人,沉默片刻,方淡漠应了声:
“可。”
他先步至卢老大身前,居高临下看著他。
卢老大此刻四肢绷得笔直,青筋暴起、双眼充血,连呻吟都发不出。
谢自然冷冷开口:“要本长老解你火毒倒也容易,我且问你,我这入教两月的『新长老』,可还入得了你的法眼?”
卢老大此刻哪还顾得上顏面?若能开口,怕是当即就要叩首求饶。
这火毒灼骨之痛,比教中“烙铁烫筋”的酷刑更狠辣百倍,他连半分硬气都提不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