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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爹,这段路本少爷背你!

  第224章 爹,这段路本少爷背你!
  从一开始的教训,再到如今带着讨教意味。
  渐渐的,张居正显然放下了父子纲常礼教的身份,与幼子认认真真地讨教国家大事。
  这种态度,在从前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足以见得,张居正内心对于幼子的认可。
  这在从前,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感受到老爹态度的变化,张允修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道。
  “无非是借势罢了。”
  “借势?”
  “以科学借助器物之势,以利益借助世人之势,此大事能成也!”
  “这便是尔办报,创立西山的原因?”张居正眯起眼睛。
  张允修没有正面回答,却是感慨着。
  “近来那《京畿日报》对于西山百般污蔑,还说什么,西山纺织工坊乃是一家青楼妓院,尽诋毁之能事。
  可那又如何?”
  他嘴角扯出一个嘲弄。
  “无论他人怎么攻讦,西山工坊皆是屹立不倒,为何?
  无非是借了西山工人之力,西山给予他们一条活路,他们便回馈西山以支持,有着数万同心同力之人,西山何愁不兴?
  无非是借了官员勋贵之力,西山给予他们分了干股,他们看着西山蒸蒸日上,表面上似乎是只字不提,可人人都希望西山更好。
  无非是借助了陛下.”
  “咳咳.”张居正脸色发青,提醒对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张允修识趣地转移了话题。
  他想了想说道:“再看爹爹之新政,可谓是宏图大志,所求便是令我大明重获新生而已。
  到了如今,新政确实借着爹爹威望着力推行,且以雷霆之势,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太仓岁入连年增加,部院贪腐减少,边圉无警,可谓是成效斐然。
  然而,新政为何还是屡次遭受非议,时常受人攻讦,有无数人表面支持新政,背地里却举着反新政的大旗。
  爹爹你可曾想过?”
  张居正眼神越发认真:“依汝之言,而今新政却缺了这‘势’?”
  “正是如此!”
  张允修继续说道。
  “自古以来,士绅豪强便为国家难解之顽疾,他们所倚仗是什么?
  无非是朝中有人,无非是能够著书立言,无非是能裹挟万民,与朝堂分庭抗礼罢了。
  以此朝廷即便有锐意改革之心,要损士绅豪强之利益,去补贫苦小民之利。
  然小民受人裹挟蛊惑,又怎可知朝廷谆谆为民之心?
  朝廷没了士绅豪强支持,也没了小民之支持,即便有强项令,又如何能够改革?”
  张居正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他不等张允修开口,便分析其中要害。
  “故而,汝以《万历新报》为基,先行破除士绅豪强立言著书之能。
  再屡次三番挑起事端,于朝中排除异己。
  最后以医馆、工坊之势,汇聚京城内能够汇聚之一干力量,解小民之困,结小民之心。
  此便是你那大势?”
  张允修颇有些无语地纠正说道:“非是孩儿挑起事端,是那些人居心叵测,我不过反击罢了。”
  张居正凝眸:“尔如今所图?”
  张允修则是颇为豪迈地说道:“再以书院,以新学科学之势,共揽天下有识之士,掀起这滔滔大势!”
  “以黄金之名诱人,无非是言利罢了!”
  张居正颇有些批驳的意味,想到那拍卖会,想到在书院里头动辄便说什么“黄金洲”。
  他质问着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此乃汝遵循之至理,也便是你之对策?”
  张允修坦然回应说道:“遵循事实,正是科学之理也。”
  “照着汝之言,天下人皆是言利?”张居正微微蹙眉。
  张允修笑着望向老爹,眼睛里头有一分狡黠也有一分认真。
  “天下人非是言利,难道人人皆能成清心寡欲之圣人?敢问爹爹你可否做到,敢问爹爹古之贤者可否做到?
  若是连先贤都做不到,为何还要要求天下人皆是如此呢?”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
  说出了一句,不会在这个时代出现的话语。
  “要尊重客观事实啊!”
  张居正身形微晃,脸上的神情瞬息万变,终究又恢复了平静。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望着西边如血的残阳,余晖将远山晕染成一片朦胧的黛色
  暮色渐浓,晚风拂过,凉意悄至。
  良久,张居正轻叹:“时候不早了,还是下山去吧。”
  张允修眼神中露出一丝了然,嘴角微微上扬。
  “爹爹可还要比比?”
  “哪有比下山之理?”张居正语气中有些无奈。
  “那我便先行一步。”张允修抬脚便走。
  “等等。”张居正突然出声
  “?”
  张允修颇为疑惑地扭过头。
  却见老爹表情古板:“适才汝曾说.尚且有气力背着为父下山老夫倒是不太相信”
  “老匹”
  一句话刚要脱口而出,张允修便瞥见到,老爹倚靠在枯木之上,双腿竟有些微微的发颤。
  心中一紧,才意识到此番登山,已然耗尽了老爹所有的气力。
  简直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心里头这样想,可张允修还是半开玩笑的蹲下身子,宽阔的后背挺得笔直。
  “那你且上来,本少爷让你瞧瞧什么叫做飞檐走壁。”
  张居正望着眼前这个,早已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身影。
  恍惚间,竟然看到了那个,曾在自己脚边嬉戏打闹的孩童,仿佛与眼前人重迭。
  他眼眶有些微微发热,喉头滚动一下,正欲说些什么。
  “莫要聒噪,下山便是下山,且抓好了,若是掉下去可别怪本少爷!”
  张允修却失去了耐性,一把将老爹扛在肩头上,大步迈向山下道。
  “啊——慢些慢些!”张居正猝不及防,惊呼出声,顿觉情况不妙。
  一时间竟然有些后悔了,连忙提醒说道。
  “此山路崎岖,万万不可这般行事,要小心谨慎!小心谨慎!”
  可张允修却是不管,眼见着面前陡坡便一跃而下。
  “老夫的脚!老夫的脚!”
  张居正的呼喊声在山间回荡,惊起几只归巢的飞鸟来。
  “这”
  站在身后的申时行与赵士桢二人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里看出了惊诧。
  申时行嘴角一抽说道:“张同知看起来,并非如登山之时那般无力,想来适才是留有余力。”
  “元辅大人应该没事吧?”赵士桢忍不住说道。
  申时行点点头:“想来是没事,张同知看似孟浪,实则内里还是有分寸的。”
  可就在此时,山间又传来一声惨叫。
  “此处弯急!老夫的胳膊!逆子!你想要老夫的性命不成!”
  申时行与赵士桢二人又对视一眼。
  赵士桢:“申阁老,我等还是跟上为好。”
  申时行毫不犹豫地回答。
  “善。”
  南直隶。
  松江府。
  徐阶能活到这把岁数,终究还是有些缘由的。
  纵然是接连遭受到打击,他却还偏偏拖着残躯,吊着那口气儿,不肯咽下去。
  前日将将苏醒,今日便已然能斜倚在床榻上,听着长子徐璠念诵报刊上头的内容。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不论是《万历新报》还是《京畿日报》,亦或是其他的什么报刊。
  这种脱胎于《邸报》的市井物什,偏偏叫人割舍不得。
  报纸带来的高效讯息传播模式,使得不少士人,每日皆要通过报纸来了解天下事。
  作为这松江遗老,徐阶自然也是不能免俗的。
  可谁人都知道,那《万历新报》乃是张家父子的喉舌,“洁身自好”的儒士当然是嗤之以鼻的。
  然而,需要了解京城大小轶事,偏偏还是这《万历新报》最为权威和细致,更不要说上头有许多勾动人心的话本小说了。
  所以,这《万历新报》一般都是由底下人通读一遍,再行给徐阶念诵。
  “西山新学乃‘科学’也,吾西山科学承袭自阳明先生.”
  今日这段,徐璠自然是没有理解不念诵的,西山新学的兴起,可谓是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
  可徐阶终究是忍受不得,他顺手抄起案几上的茶壶,狠狠摔在地上说道。
  “竖子!以西山琉璃之名诓骗百姓!而今,却还要以新学之名蛊惑世人!这心学岂是你能碰的!”
  早年间,徐阶便曾拜师聂豹,聂豹为心学大师,更是王阳明的再传弟子,主推的乃是“主静”“归寂”的心学之理,强调以内心静修来体认良知。
  张允修推行那“新学”“科学”,不单单解构了程朱,也解构了这种“心学”,他如何能够不动怒?
  还在里头说什么,一味以内心静修,只求自我,乃是离经叛道,曲解了阳明心学。
  就像是狠狠在诸多心学弟子脸上,扇了一个耳光一般!
  可见老父这般激动,那长子徐璠却是伏地痛哭,高声说道。
  “爹爹!大夫有言您不可动肝火~还望爹爹为身子着想,也要为儿子们,徐家一家老小着想。
  若爹爹不爱惜身子,儿子却也不活了。”
  徐璠一阵痛哭流涕,要死要活的模样,不知是真情流露,还是刻意表演。
  不过,徐阶脸上的怒火,总算是消散了一些。
  他重重呼出一口气说道。
  “罢了,这心学之理,自有大儒与其辩经,张士元有心悖逆天下,便让其去做,且看他能嚣张到几时!”
  徐璠连忙爬起来,上前给老爹倒上一杯茶水说道:“爹爹能够这样想是极好的,只要爹爹将身子将养好了,区区张士元不过是一介宵小之辈。”
  “老夫这身子为何不好,尔等却还不清楚么?”
  一说到这,徐阶便冷哼一声。
  “徐瑛那个逆子呢?败光了家中十几万两银子,却还在外头逍遥快活么?”
  显然,上回白白送出去几十万两银子的事情,实在是令他耿耿于怀。
  徐璠缩了缩脑袋说道:“三弟他回南京了,说是有些公事要处置,爹爹这事其实也不怪他,三弟他也是一片孝心.”
  “哼!”徐阶很是怨恨的样子。“不过是个不成器的东西!”
  骂完三子,他转而看向长子,眯起眼睛说道。
  “老夫前次让你寻人去京城调查,可查得如何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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