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百般武艺亦可论长短
辽阔的大厅內，已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苏灿打出的一声声拳鸣，格外响亮。
看得懂的，眼露惊骇。
看不懂的，不明觉厉。
就这般不知不觉愣愣看著台上少年进行了第二遍锻体拳。
现场才逐渐回过神来，发出惊嘆。
“每一拳都是如此厚重有力，拳鸣不断…他这是完美掌控了超极限发力啊！”
“拳韵！还是单手打拳，心神不受影响…形神兼备！登峰造极！这少年是登峰造极之境！”
“万万没想到啊！单手施展拳法，起初老夫还满是疑惑…原来！原来这年轻人是想展现自己那高超的拳法境界！”
“这年轻人…不得了啊！看起来也只是个高中生吧？”
“谭家？不是月家的亲家么？可为什么姓苏？难不成是远方亲属。”
……
而此刻要说最深受震撼的人，无疑就是月宽了。
“不是…昨晚才教的拳韵，睡一觉，这就踏入登峰造极之境了？！”
此刻的他，绝对是现场所有人中，內心波动最大的那位。
因为也只有月宽知道，就在昨晚的阳光公园，苏灿还是个卡在炉火纯青瓶颈，不知形神兼备拳理的门外汉…
结果仅是一夜的功夫，后者就彻底掌控了心神统御形神的登峰造极之境！
这等悟性…
“比芷柔那丫头还要离谱！”
月宽闷头喝下一杯烈酒，试图压下心中的惊骇。
自家孙女，掌控形神兼备的拳理，可是要了足足两周啊！
“月前辈似乎对这名少年很了解？”
瞥了眼月宽微妙的神情变化，以漠臣对这位老前辈的了解。
若不是真的惊世骇俗，绝不可能露出如此姿態。
毕竟，这位可是对拳法出了名的苛刻。
就算是刚刚那位刀根骨的女娃，在此年龄已达炉火纯青的瓶颈，也不过只是讚赏有加。
听著脑海的传音，月宽平静回道：“那小子的眼睛，我昨晚揍的。”
“……”
漠臣嘴角一抽。
“前辈，这少年能在这个年纪將锻体拳修炼至登峰造极，您老看来没少下功夫吧。”
“倒也没有，就是教了他一夜，这小子就从心神不一的瓶颈踏入登峰造极了。”
漠臣瞳孔一缩。
“那还真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啊，孟哥大概率很感兴趣。”
能让这位剑圣喊上一声孟哥的。
自然也就只有那位八境极限武圣，四大武圣之一的“大夏龙王”孟惊飞了。
那个以一双龙拳震撼寰宇，於异族腹地强行镇杀两尊圣境强者后，还能安然返回的绝世猛人！
第一排的宴桌上。
“……”
柳梦蝶刀眉蹙紧，死死盯著台上少年那道漆黑身影。
震惊之余，一股熟悉感涌入脑海，让少女不由一阵恍惚。
那日在永恆之巔身穿夜行衣的修长身影，仿佛与此刻正在演武的少年身影不断重叠在了一起。
同样是修长身形，同样飘逸灵动。
还有那股熟悉且爆发力十足的发力技巧，也同样厚重恐怖。
“父亲！”
一旁的无极刀王柳程闻声点了点头。
“很像。”
自那日后，得知了自家女儿在永恆之巔竟被一名高中生以二响雷音击败的消息。
柳程第一时间就翻出了所有的对战画面。
因此对於那位编號为9527的临时角色可谓印象深刻。
不管是身形，还是挥刀习惯，亦或者是发力程度，他都有记在心里。
同时更是让身处天海市总部的权限部门，儘快搜寻出大夏全境高校或是大学修炼了响雷九刀的学生名单。
所得出的结果是，近些年修炼的学生数量庞大，但修成的，寥寥无几，一只手都算数得过来的那种。
而好巧不巧的是，他们晓城，正好有两人。
柳梦蝶他们刀河武馆都知道，算一个，另一个，目前则还在进一步查询中。
深深看了眼即將演武结束的少年，柳程目光看向主位上的月天泽。
“天泽，有个事情想麻烦下你…”
主位上，也在打量苏灿的月天泽一愣。
“都是兄弟，你说就是了。”
“帮我…”
……
“呼～”
台上，苏灿收回右手，静静看向月宽。
“咳咳！单手练拳成何体统！”
月宽摇头嘆息。
“年轻人…你不敬畏拳之一道啊。”
坐在隔壁的漠臣一脸古怪的转过头。
他敢肯定，若是那位大夏龙王在此，这位老前辈绝对会被狠狠揍上一顿。
龙王拳道无拘无束，洒脱不羈，万物皆可为拳，哪怕是拿脚施展拳法，只要打出风采，打出拳意，那就是拳！
最看不得的，就是老一派那套顽固不化的拳法大义。
当然，他也知道前辈是在打趣台下少年，防止少年人飘飘然。
这不。
“谢月公指点。”
苏灿深吸口气，放下左手，露出熊猫眼行礼道。
“学生昨日被一位倚老卖老的老登前辈偷袭右眼，今日恰逢月女升学宴，出於靦腆才不得已单手练拳，学生下次一定纠正態度。”
说著，苏灿就走下台，现场也隨之传出一阵批判声。
“我说呢，这少年怎么单手打拳，少年人要面子，能理解。”
“拳界潜规则，打人不打脸，那位老登確实是有些不懂规矩了，说是为老不尊也不为过。”
“有此能耐，想来是哪位拳法宗师乾的，实在有辱师德！”
“不过这少年竟能单手施展出登峰造极的拳法造诣，这拳法天赋，当真是惊艷到老夫了。”
“嗯！这个岁数將拳法练至这等境界，也足以看出，他的悟性绝对不同凡响！”
“没错！这等拳法造诣，月公不该如此打击少年人的自信。”
……
为老不尊…
有辱师德…
“噗哈哈哈…爷爷。”
“臭小子…”
听著下方那毒辣的议论声，月宽脸色铁青，余光瞥向憋笑中的月芷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乖孙女，你也不想那盒子里的东西被更多人知道吧？”
“呜…不笑了！不笑了！”
“哼！”
转过头，月宽看向大管家，后者连忙拿起话题继续宣布。
“还有哪位青年才俊想要上台展现一番？”
这时。
“苏小友在此年纪就达到登峰造极的高深境界，在场年轻人里，除了月女，怕已无人能出其左右了吧？不过人各有长，除拳技外，百般武艺亦可论长短…”
柳程突然站起身，环视一圈后朗声笑道。
“既然接下来都是助兴环节，不如直接以自身擅长的武艺较量切磋一番，在原有的洞天福地修炼名额上，我刀河武馆再添两个进入玄池洗涤的名额作为添头，诸位觉得如何？”
玄池！
刀河武馆底蕴之一，那位刀圣曾经从古遗蹟带出的一株宝树所滴落形成的神秘池子。
台下眾人心臟猛地一跳。
这可比起洞天修炼的添头还要珍贵一些啊！
“玄池…”
苏灿之前查询刀河武馆资料时，只在意强悍刀法，对这所谓的玄池，倒是没有深入了解过。
“小灿！这个你可得爭一爭。”
看著谭莲略显激动的样子，苏灿疑惑道：“婆婆，这个玄池难道也是个很厉害的修炼宝地么？”
“修炼方面厉不厉害婆婆可不知道，不过你不记得你之前跟婆婆问起过，什么东西能治伤残之类的病么？”
苏灿呼吸一滯，猛地握住谭莲的手，呼吸渐变得急促：“婆婆…你是说这个玄池能治好这类伤病？！”
“之前婆婆托人问过，似乎说这个玄池能治百病，只是我一个老太婆也没什么见识，也不知道消息是真的假的，所以这次来，也想借宴会见面的机会问问芷柔她爸…”
一同坐在一张宴桌的潘涛笑著解释道。
“苏灿，玄池是从那位刀圣的宝树稀释下来后再稀释形成的池子，宝树自带澎湃生机，治疗伤病的作用只是顺带，
玄池的真正作用，是能洗涤身躯杂质后，不仅肉身会变强，且还能提升天地源气的亲和度，虽说不能直接提升武道资质的吸吮与修炼速度，但亲和度提升了，
相当於省去了感知天地源气的时间，能让已经修炼了呼吸法的人快速进入修炼状態，这就变相等於加快了修炼速度，这才是玄池的恐怖之处，
当然，资源有限，可不是谁都能拥有这样的机会的，但如果你能进入玄池，可是能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你后天武骨修炼缓慢的缺陷，確实要爭一爭！”
“治疗伤病只是顺带的…”苏灿愣住，身躯止不住颤抖。
洗涤杂质，让肉身变强？
提升对天地源气的亲和度，然后增加修炼速度？
他苏灿通通不需要！
他只需要这能治疗伤病的效果，然后將老妈瘫痪已无知觉的下半身治好！
苏灿变强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守护自己至亲之人，为了让爸妈过上更好的生活才坚持练武的？
而此刻有很大可能治好老妈伤残的机会就摆在眼前。
他若是不珍惜，那修这武道还有何意义？
回想著为家庭辛劳付出至今，只能瘫坐在轮椅上，常年见不到阳光导致脸色毫无血色的母亲，苏灿拳头就下意识蹙紧。
这玄池的名额，他一定要弄到手！
也隨著柳程话落。
在场不少年轻人顿时眼露兴奋，桌下的双手都已在摩拳擦掌。
正如柳城所说，他们大多数人主修的可不是拳法，各有各的长处。
若是只以拳法来论长短展现自己，实在有些不公平。
可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毕竟这本就是让那位老家主尽兴的节目。
主座上。
被现场眾人有意无意注视著，月宽却反常的露出笑意，这也让不少了解这老顽固的老一辈有些诧异。
“柳馆主说得確实有些道理，那就进行比武切磋吧？”
话罢，才连忙传音。
“柳小子，说好的四分之一滴宝液，要是食言，你懂的。”
“额，前辈你真是虚偽，明明前面还一口一个敬畏拳道，转头就被我一滴宝液收买，实在有辱拳德，虚偽至极！”
就见。
在大管家的安排下。
演武台两旁升起了两排武器库，都是学校专用的未开锋冷兵器。
同时还有一个时刻测试生命能级强度的扫描仪。
“苏小友，身为上一环节表现最出色的青年才俊，那这第一场的守擂环节，就由你先来吧。”
压下激动情绪，苏灿当即走向演武台，在眾人注视下，拔出了一柄长刀。
“嗯？这位苏小友不是主攻拳法的么？怎么拿的是刀？”
“等等…该不会刀法才是他主修的技艺吧？”
“应该不可能！在此年纪就將锻体拳修炼至登峰造极之境，怎可能还有时间去修炼刀法？”
“不一定！能將拳法修炼到那等境界，武学天赋绝对不低，没准刀法造诣也很强呢？”
……
……
台下。
“用刀！”
柳梦蝶美眸露出兴奋，內心期待极了。
可看到苏灿检测出的生命能级后，又不由有些疑惑。
“生命能级有些出路，之前是4.9，难道是这几天提升到了5.4？由此可判断，至少都是中等异根骨的存在，可他若是中等异根骨的话，修炼至今又怎么可能只有这点生命能级？好奇怪…”
演武台的大屏幕上，隨著苏灿的生命能级显露。
5.4…
在场眾人眼露错愕。
神情都略有些失望，他们本以为能將锻体拳修炼到登峰造极的天才。
在修为方面，也会很杰出，甚至应该是拳类异根骨才对。
可现在看来，这位年轻人，修为方面，应该只是普通的中等根骨学生。
属於是武学天赋妖孽级，修炼天赋勉强还行，严重偏科的天才。
“5.4！”
看著台上的大屏幕，也只有最为了解苏灿的黄德光与潘涛则是相视一眼，內心掀起惊涛骇浪。
他们如果没记错的话，就在昨日，少年还只是4.9的生命能级吧？
一个晚上，提升0.5？
在没有修炼呼吸法的情况下，这涨幅，怕是甚比中等异根骨了！
“肯定不是气血药剂的原因，老黄，这次月考，一定要帮他认认真真检查下根骨！”
“嗯！”
……
比武切磋环节敲定，现场气氛可谓更为高涨，其中一些年轻人更是站起身，跃跃欲试。
“在场俊杰谁要第一个挑战？”
隨著大管家发话。
“我！”
又见黄舟一脸笑意走出，扫去阴霾，似乎对於比武切磋环节，更为自信了。
来到台上。
气血扫描仪测试下。
生命能级显示为9.4，比苏灿5.4的生命能级足足多出了4点。
同样拔出一柄长刀的黄舟先是皱眉瞥了眼苏灿握刀的手，隨即抬头看向主台位置。
“是需要我將生命能级降至5.4么？这里可不是永恆之巔，我怕是难以控制自己的力道，还有，能否使用异根骨的天赋力量？”
大管家笑著摇头。
“现实比武，可没有精確到相同准度的生命能级，就像苏小友擅长的是拳法，达到登峰造极之境，发力比你强，那是他的优势，
而你修炼速度比苏小友快，身体素质比他强，那是你的优势，规矩只有一个，各凭本事论长短。”
黄舟点头，再次看向苏灿时，脸色已变得无比的阴沉。
“我拿刀，是因为我主攻刀法，你一个练拳的拿刀？！还是生命能级比我低的情况下，是脑子抽了，还是看不起我？给你十秒钟时间，立即去换个拳套。”
然而十秒过后，苏灿双眸仿佛走神一般，依旧保持著持刀姿势。
“好好好！还走神！”
下一秒，被气笑的黄舟冲了出去，9.4生命能级爆发，速度快得都拉出了残影。
“虎裂山河！”
他冷喝一声高高跃起。
犹如猛虎扑食，长刀化作那锋利虎爪，朝著苏灿斜劈而下。
而停下对玄池遐想的苏灿，抬起头，也终於动了。
长刀出鞘！
明明只是最基础的一记上挑，超极限发力下，刀身竟掀起刀劲涟漪，隨即以同样倾斜的角度贴住黄舟的刀身，身子突然轻微后仰，手中长刀顺势一带一拉。
“啊！”
黄舟整个人瞬间往后飞去，失去目標的惯性下，再也控制不住刀招，身躯砰地一声摔倒在地后连人带刀往后不断翻滚。
好好一招猛虎扑食，硬生生摔成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