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老唐的变化
荆旗小区的眾人群情激愤，钻进那辆越野车，调了个头，开上马路。
锦福苑也是个老小区，离荆旗小区不到一公里，越野车很快就开到小区大门，嘎的一声停在门前。
车门打开，老唐等人快速下车，直接从大门翻进小区。
大门后有两个驭灵者，见老唐他们翻了进来，转身就跑。
“別让他们跑了！”老唐大喝一声，提著战斧狂追。
一道光能射线激射出去，从老唐身边擦过，打在其中一人腿上，烧出一个血洞。那人啊一声，扑倒在地。同时，一只变异犬从老唐身旁掠过，將另一个人扑倒，张嘴咬住他的脖子。
老唐赶到，抡起战斧狠狠劈向被光线击倒那个。面对凶狠的老唐，那人满脸惊恐地喊了声：“不要杀我！”
但老唐杀心已起，战斧劈在那人脑门上，一击毙命。
其他人赶到，將另一个乱刀砍死。
锦福苑原本有11人，被干掉了6人，剩下5人都在家里。得到守卫临死前的报告后，眾人立马杀了出来。
双方人马在单元门口遭遇。
锦福苑的老大气急败坏，指著老唐大骂：“唐季礼，你个王八蛋，竟敢偷袭。”
“这只能说明你蠢。”老唐哂然一笑，“之前我故意向你示弱，就是要让你膨胀，你果然就上当了，以为我不敢跟你动手。哈哈……像你这么蠢的人，没必要活下去了，把机会让给別人。”
“动手！”
变异犬第一个扑上去，顿时遭到对方的异能集火。
它惨叫一声，落在地上，但它用自己的死，为老唐等人爭取了时机。光能射线瞬间击穿一个人。
接著，滚滚滔滔的火焰將眾人笼罩。
锦福苑这边有两个是黑铁初阶，生命值低，瞬间全身被点燃，发出惨烈的嘶叫。而另外三个都是黑铁高阶，拼死反击，干掉了荆旗这边两个，最终被老唐等人联手击杀。
老唐踹开地上的尸体，朝身后的手下打了个手势，声音冷硬如铁：“清楼，只要还在喘气的，都撵到院子里，不听的，直接抹了。”
几个手下点头，立即分头去办。
不到半个小时，百来號倖存者被赶到院中的空地，他们像胆小的羊群，彼此紧挨著，都拼命往人群后面缩。
老唐佇立在人群前方，残阳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几乎覆盖了大半人群，仿佛他此时就是盖在眾人头上的死亡阴影。
锐利的目光扫过担惊受怕的人们，老唐提气大声道：“龚修明死了，从现在起，锦福苑归我了。摆在你们面前的有两条路，归附或者——死！”
人群死一般寂静，一张张脸惨白如纸，恐惧在每个人心里滋生，迅速增长。他们彼此交换眼神，从对方那里看到的都是绝望和害怕。
归附之后，他们將会过著什么样的日子？
老唐看穿眾人的疑虑，嘴角勾起冰冷的笑意：“只要肯归附，我老唐一视同仁，让你们吃穿不愁，將来……也会给你们觉醒的机会。但丑话说在前头，归附后，谁要是敢背叛……”
他目光变得凶厉起来，“有家人的，老子杀他全家；没家人的，老子挫骨扬灰，拿他当肥料！”
短暂的死寂后，一个面黄肌瘦的年轻人猛地推开身边的人，踉蹌著衝到前面，几乎是扑倒在地，嘶声喊道：“我归附，我归附！”
这像是一个信號。
紧接著，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人从人群中挤出，带著哭腔或麻木的呼喊匯聚成一片：“归附！归附！”
荆旗小区內，侦察之眼將画面传递到秦川眼中。
看著画面中盛气十足的老唐，他轻轻吁了口气，眼神复杂道：“才十来天，老唐就把老大的身份拿捏住了。”
话音刚落，石桌上的水晶球啪的一声碎裂，蛛网般的裂缝快速蔓延，爬满整个球面。接著，无声地碎裂开来，化作无数细小的晶尘。
李慕婉秀眉微蹙，脸上带著一丝不解，看著桌上的晶尘，轻声问：“他们才这点人……为什么不加入瀚海？那不是更安全吗？”
“因为野心在他心里烧起来了，灭不掉了。”
“野心？”
“嗯。”秦川微微頷首，“过去的老唐，可以为了家人当一个怂货；现在的老唐，同样是为了家人，可以成为一个暴徒。
在他看来，在吃人的末世里，只有把权力牢牢攥在自己手中，才能確保妻儿头顶那片天不会塌下来。
要保住这份权力，他就必须不断发展自己的势力，消除一切威胁。”
秦川顿了顿，语声带上了一丝无奈：“他和瀚海都在永川市內，现在相隔很远，可以相安无事，但总有一天会遭遇。那时就是你死我活的爭斗。而我……身在瀚海，將会成为敌人。”
“他用那张卡牌，还了我的情。从此以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秦川抬头，看向被夕阳烧红的半边天，喃喃道：“他变了，也没有变。”
李慕婉揉了揉额角，不满地嘟囔：“能不能別烧脑？”
秦川无奈地笑了笑：“他变了，是处世態度变了，变得杀伐果断、冷血无情，变得充满野心；没变的是那颗初心，始终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所以现在的他谁也不信，包括我在內。
否则，他明知道我在瀚海，又怎会担心投靠过去，妻儿会受人欺凌？”
李慕婉沉默片刻，眼神渐渐变得复杂：“听你这样说，我倒有些佩服他了。至少，他是为了家人，是个真汉子。可是……”她看向秦川，眼中露著深深的担忧，“如果他真的成了我们的敌人，你打算怎么办？”
秦川神色平静道：“一个势力能否强盛，和它拥有的灵脉和人口数量有很大关係，而这两样，他都不可能比得过瀚海。最终他会明白，竞爭和合作从来都是相互依存的。
想做永川的王，除非具备碾压一切的实力。
否则，一切野心都是镜中、水中月。”
李慕婉嘟了嘟嘴：“別逃避我的问题。”
秦川嗤地笑了一声，抓住李慕婉的手，將她拉到怀中，说道：“他有他要守护的东西，我也有我要守护的东西。在这一点上，我和他是一样的。面对威胁，我会无情清除。”
李慕婉圈住秦川的脖子，笑吟吟地问：“那你要守护的是什么？”
“我的家。”秦川的语气很是坚决。
家就是妻子和孩子，李慕婉听懂了他的潜台词，轻轻哼了一声道：“你的意思是，要是我不嫁给你，你就不保护我嘍？”
“当然。”
“哼。”李慕婉皱了皱鼻子。
“哼也没用。”秦川拍了拍李慕婉的背，“老唐快回来了，我们该走了。”
李慕婉没问要去哪，只是跟著秦川走。
刚到小区大门，老唐就带著倖存者回来了，乌泱泱一大群人。
“曾毅，安排下这些人。”
吩咐手下后，老唐来到秦川面前，疲惫的脸上挤出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回来晚了点，我马上让人安排。今天晚上，我们搓顿好的。”
秦川拉住老唐，道：“不必麻烦了，我们还有其他事，要走了。”
老唐嘶了一声，又道：“天都要黑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待会我让人给你们安排个住处，保证让你满意。”
“我女朋友诧床，不习惯在外面过夜。”秦川保持著笑意，但这个笑却有点疏离感。
“那好。”老唐也不再劝说，目送二人离开。
秦川走了一段，回头一看，老唐还站在小区大门，饱经风霜的脸上，带著几许惆悵。
“末世之前，我们是同事；末世之后，我们是路人。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结局了。”秦川在心里说了句，冲老唐挥了挥手。
老唐怔了怔，也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