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將她拉向光明地彼岸

  赵信来了精神，一边麻利地择菜，一边绘声绘色地讲起了他和沈星河“不打不相识”的英雄救美（？）故事，以及沈星河如何“赖上”他这个小院的经过。
  他的讲述风趣夸张，逗得鹤熙咯咯直笑，银铃般的笑声在小院里迴荡。
  “原来大哥哥跟我一样~~”鹤熙掩著嘴笑，意有所指地看向沈星河。
  沈星河抱著胳膊，一脸“我就脸皮厚怎么了”的坦然笑意。
  一阵锅碗瓢盆的忙碌后，小院被柔和的月光笼罩。
  石桌上摆著简单的菜餚和几罐啤酒。
  三人围坐，举起了手中的易拉罐。
  “乾杯！”赵信豪气干云。
  “乾杯？”
  鹤熙疑惑地重复著这个陌生的词，但还是学著他们的样子，仰头“咕咚咕咚”把一整罐啤酒灌了下去。
  喝完，她白皙的小脸瞬间飞上两朵红云，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娇俏可人。
  “咦？你们这里的习俗好奇怪哦！”她打了个小小的嗝，眼神有些迷离，“喝酒不应该是细细品味的吗？怎么一上来就『乾杯』？”
  “噗——！”
  “咳咳咳！”
  沈星河和赵信同时喷出了嘴里的啤酒，呛得直咳嗽。
  这姑娘……也太实诚了吧！
  “你们……没事吧？”鹤熙眨巴著大眼睛，一脸无辜。
  “没……没事！”赵信抹著嘴，赶紧摆手。
  鹤熙的目光转向沈星河，带著几分酒意的朦朧和纯粹的好奇：“大哥哥，我感觉得到哦，你身上藏著好多好多故事呢！能不能……讲给我们听听？”
  她双手托著红扑扑的小脸，眼神亮晶晶的。
  “对对对！沈大哥，讲讲你的传奇经歷！”赵信也放下啤酒，一脸期待。
  他对沈星河的身手和来歷，早就好奇得不行了。
  沈星河看著眼前两张充满期待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真诚。
  他沉默片刻，拿起啤酒轻轻抿了一口，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带著回忆的弧度：“好吧，那我给你们讲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吧。”
  “好呀！！”鹤熙立刻放下手中用不惯的筷子，双手捧著脸颊，像个等待睡前故事的孩子，全神贯注地看著他。
  赵信也正襟危坐，竖起了耳朵。
  “话说，在遥远的……三千万年前……”沈星河的声音低沉而悠远，將那个光与暗交织、跨越漫长时光的故事娓娓道来。
  “……最终，卡蜜拉吸收了露露耶遗蹟积累的所有黑暗力量，化身为恐怖的超兽——迪莫杰厄。
  它拥有近乎无限的能量，更掌握著一种名为『恶魔急语』的可怕能力，那是近乎概念层面的必杀技……”
  “哇！听起来……好厉害！好酷！”鹤熙忍不住发出低低的惊嘆。
  “沈大哥，那迪迦奥特曼……他该怎么办啊？”赵信紧张地追问。
  “咳，”沈星河语气沉重，“迪莫杰厄仅仅挥出一道恶魔急语光剑，就让满能量的迪迦瞬间重伤，能量核心闪烁起濒危的红光，直接陷入了昏迷……”
  “那后来呢？！”鹤熙急切地倾身向前，小手不自觉地抓住沈星河的胳膊轻轻摇晃著，淡蓝色的眼眸里满是焦急。
  沈星河看著少女急切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继续道：“后来……在飞燕一號上，丽娜的呼唤下，迪迦汲取了露露耶遗蹟中所有远古光之巨人残存石像的最后光芒……”
  “他再一次站了起来！这一次，他浑身闪耀著前所未有的金色光辉，化身为……闪耀迪迦！
  那光芒是如此纯粹强大，甚至能无视迪莫杰厄的『恶魔急语』！他带著人类所有的希望，向那终极的黑暗发起了最后的、决绝的衝锋……”
  “最终……黑暗被驱散，迪迦恢復了人间体的形態，来到了同样变回人形、倒在废墟中的卡蜜拉面前。他握住了她无力伸出的手……”
  “卡蜜拉……这个曾经深爱他，却被他亲手封印了三千万年的黑暗巨人。
  在生命弥留的最后时刻，用尽最后力气，紧紧回握著他的手，断断续续地低语：『其实……我也……渴望……光明……』”
  “她凝视著迪迦的脸庞，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释然的、甚至带著一丝满足的弧度，带著这句最后的遗言，身体渐渐化为光点，彻底消散在风中……”
  “呜呜呜……”沈星河的话音刚落，鹤熙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她抽泣著，声音带著浓浓的悲伤和控诉。
  “迪迦……太可恶了！卡蜜拉被他封印了三千万年都没有恨他，到最后还深深爱著他……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要杀死她！呜呜……”
  “哎，別哭別哭！这只是个故事！故事而已！”沈星河顿时手忙脚乱，他最怕女孩子哭，尤其是眼前这个哭得梨带雨的少女。
  他求助地看向赵信。
  赵信也沉浸在故事带来的悲壮感里，眉头紧锁，显然也对迪迦最后的做法颇有微词，小声嘀咕：“是啊沈大哥，卡蜜拉……也挺可怜的……”
  他完全无视了沈星河的求助信號，內心却翻涌著一个念头：昨天那个巨人……难道就是迪迦？
  “不行！”鹤熙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却异常执著地盯著沈星河，“我要你改了这个故事的结局！”
  “这……这不是我编的故事啊。”沈星河哭笑不得。
  “我不管！”少女任性地嘟起嘴，带著哭腔，“你不能让她白白等待三千万年！至少……至少要让她活下来！给她一个机会！”
  看著少女眼中那份近乎天真的执著，沈星河的心弦被轻轻拨动。
  他沉默了几秒，目光望向深邃的夜空，仿佛在寻找某个遥远的时空坐標，声音变得有些飘忽：“也许……在某个未知的平行世界里……故事会有不一样的走向……”
  “在那里，迪迦或许不再是『大古』……而那个迪迦……他或许……不会选择杀死卡蜜拉……”
  他的声音很轻，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他或许……会尝试著，把她从无尽的黑暗中……拉向光明的彼岸……”
  他在心里默默地补充道：如果……如果有一天，他能再回到那个世界的话……
  “真的吗？！”鹤熙脸上的悲伤瞬间被希冀的光芒取代，她急切地追问。
  “嗯，”沈星河收回目光，看著少女亮晶晶的眼眸，认真地、用力地点了点头，“真的。”
  月光温柔地洒在小院里，將三人笼罩在一片朦朧而温暖的银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