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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精灵之歌

  第401章 精灵之歌
  狭小逼仄的房间里,空气仿佛都被凝固,座椅的哎呀声,在这冷寂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尖锐而刺耳,毫不留情地扎进伊莲妮亚高度敏感的神经深处,令某种激烈的感觉,在剎那间传遍她的全身。
  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熊熊山火,毫无徵兆地在她的体內骤然爆发,那股滚烫的热意,就像炽热的岩浆,从她的心臟深处开始涌动,如奔流的熔岩般顺著血管一路流淌,所到之处,皆被点燃,而她的每一寸皮肤,都在这股熔岩般的热流中,变得分外娇嫩敏感,仿佛每一个毛孔都张开著,渴望被人填满,即使最轻微的触摸,都好似烈火撩身,让她阵阵痉挛。
  此刻,周遭的世界在她眼前似乎开始剧烈摇摆,原本清晰的事物变得扭曲而模糊,一切都宛若陷入了一场荒诞不经的梦境。她脑中所有的思绪,在这突如其来的情慾衝击下,纷乱无序,仿佛被狂风席捲、四散飞溅,再也无法聚合成形。
  半精灵望著那本逐渐模糊的旧书,眼神迷离而无助,已然失大部分思考与判断的能力。她脑中的所有念头,在这股猝然袭来的情慾面前,尽皆被搅得七零八落,四散飘散,不知自己要做什么,在做什么。
  一种深深的不安,如同悄然滋生的疫病,在她的心中迅速蔓延。她不想这样,这种状態实在太可怕,太异常了。
  这绝非自然的祝福,而只是一种诅咒。
  伊莲妮亚痛苦地振作精神,试图寻回那备受压迫的理智,可她的身体竟公然背叛了她的意志,不仅任由那股神圣而又邪恶的欲望在体內肆意蔓延,还带著一种莫名的欢愉,强迫她在恍惚间沉沦其中。
  伊莲妮亚想起父亲的说教,他说生命的意义是延续生命,人类如此,精灵亦然,任何活著的生命,都难以挣脱这一铁律。
  是啊,她体內流淌的那一半精灵之血,现在不就正为延续种族的使命而努力、激烈地沸腾著吗?而她再难像之前那样,凭藉长久以来的自制力,战胜这股危险的原始衝动。
  伊莲妮亚终於醒悟了,曾经压抑已久的精灵之血,將用她最厌恶的方式,加倍地惩罚她了。
  这些邪恶的血妖精,不顾她的本愿,强行绑架了她,还无情地把她扔到一叶孤舟上,叫她只能顺看妖精们的意思,向看未知的、充满诱惑与危险的彼岸漂去。
  时间在这一刻开始错乱起来一一一会儿匆匆流逝,一会儿又显得无比缓慢。
  伊莲妮业听看耳边那悽厉的摇椅声,恍惚间把它当成了海上肆虐的风暴声,她开始欢喜,幻想远方那汹涌澎湃的浪潮,即將把她身下的孤舟打翻。
  她十分清楚,自己不该迎著那危险的浪头而去,相反,他应该极力避开它,
  不让局面彻底失控,然而,掌控船只方向的桨手却是那些可恨的血之妖精,而她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被绑缚了双手、无力反抗的人质,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自己朝著危险靠近。
  恐惧深深地攒住了她,她很害怕,因那浪潮要来了,一切都要失控了。
  而就在这千钧一髮的时刻,她的耳边突然传来“鐺”地一声巨响,这突如其来的天籟之音挽救了她,那些躁动不安的“血妖精”们此刻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被钟楼发出的巨大声响嚇得呆若木鸡。
  她呆滯了数秒,然后从迷乱中艰难夺回一些理智,用断断续续地颤音,向一旁看傻了眼的艾芙娜哀求道:“阁下—请—请出去吧—钟—响了。”
  “啊,是,是啊。”艾芙娜尷尬地別过视线,不敢与伊莲妮亚那充满祈求与羞涩的目光对视,接著她微微清了清嗓子,试图缓解这令人窘迫的气氛,“你放心,我会用魔力把门窗封好,不会有人打扰你。”
  这用不了多少时间,我总不能一走了之,这只会让我俩更加尷尬。艾芙娜想著,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嫻熟地施展起魔力,完成自己许下的承诺一一好吧,
  其实也不能说十分熟练,也就是在与阿斯让有过一番友好的交流之后,才逐渐变得得心应手起来。
  “那我走咯。”艾芙娜轻声告別,並且为了照顾半精灵的自尊心,她儘量用平常的步调走到门前,而在即將跨出门槛的那一刻,她停下脚步,回头提醒:
  “这间房的隔音效果有点不尽人意,而我的魔力—当然也无法阻隔声音,
  你得注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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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艾芙娜轻轻带上房门,脚步声渐渐远去,房间里又恢復了寂静,只留下伊莲妮亚独自一人。
  但很快,那股被钟声暂时压制的情慾,又开始在她体內蠢蠢欲动,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猛兽,伺机再次扑出。
  不.—我不能认输。
  伊莲妮亚死咬著嘴唇,弯腰拾起掉在地上的《精灵礼葬》,期望著能从那些优美的文字中寻得一丝安寧,让自己躁动不安的內心得以镇静下来。
  倒翻过来的书页恰好停留在故事的后半段,作者一改此前唯美优雅的文风,
  转而使用用大段露骨直白的语句,细致入微地描绘著女主在坟墓前那复杂而又激烈的心理活动,描写女主对已逝爱人的种种幻想。
  “他们曾经只牵过手,而她现在却渴望更进一步”这些文字仿佛带著魔力,重燃了她本就敏感而脆弱的神经,她的呼吸追隨书中描写的旖旋幻想,变得急促而素乱,心跳也如擂鼓般剧烈蹦跳。
  不能再看下去了!
  伊莲妮亚在心中发出绝望的吶喊,双手果断用力,猛地合上书页,仿佛这样就能將那些令人意乱情迷的文字彻底隔绝在外。
  慌乱过后,伊莲妮亚决定採用以往屡试不爽的老办法,朦朧的双眼竟闪过一丝坚毅,隨后,她张嘴咬住了自己的拇指,咬到指腹出血。
  血的味道在舌尖扩散。
  伊莲妮亚希望用痛苦抑制自己,然而她的身体却先一步回想起了什么,不自觉地吸起伤口。
  浪来了。
  “咿呀一一!別咬啊!不是你让我陪你练习的吗!居然还咬我!”海瑟薇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呼,在夜晚的营地中迴荡开来。只见她脸上掛满了惊与委屈的情绪,埋怨地抽离手指,用袍服擦掉艾琳留下来的口水,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
  艾琳脸色微微发白,乾呕了好几声,“好难受,不学这个。”
  “这也不学那也不学,你要是成不了事,我还怎么瞒著法莉亚老师向蒂芙尼邀功!我还盼著找她学一门超级厉害的魔法咧——-啊,不好!快!快!快把书藏起来!”
  海瑟薇突然焦急地催促起来,只因她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海、瑟、薇!你刚刚在那鬼叫什么呢?要是惹来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今晚你就別睡觉了!”法莉婭自暗处走出,眼神犀利地望了过来。
  “我又没喊多大声,你自己晚上不好意思怪叫了,就跑来找我麻烦!”海瑟薇当然不敢把这句心里话说出口,而且为了帮艾琳遮掩那本书的存在,还得主动跑去对法莉婭认错。
  “对不起。”
  ““—好吧,至少你这次认错的速度很快,赶紧闭眼睡觉。”法莉婭找了个理由说服自己,便把海瑟薇支开了。
  今晚她要把主要精力,放在阿斯让身上。
  这个被菲奥娜骂为淫熊的坏傢伙,怎么比她还能忍耐呢?这、这对吗?难道说其实她比阿斯让还?不不不,绝无这种可能,那傢伙肯定是找地方偷偷解决了。
  比如守夜的时候!
  趁她熟睡之际,自己偷偷乱搞!
  没准还有帮凶!
  梅就很有嫌疑。
  婭斯敏·—..—也不是不可能。
  等等。
  艾琳和海瑟薇——..—
  不,不至於罢?!但是————但是——.—!
  ““该死,我在想些什么?现在哪还有閒工夫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有我在身边,阿斯让肯定会用心守夜啊。
  法莉婭嘆了口气,对自己的症感到无语。
  天知道什么时候会有砂龙过来,听说这些傢伙现在连驱龙粉都赶不走,一些个体在嗅到那股刺激的气味时,甚至会变得暴躁易怒,立刻朝气味的来源发起猛烈袭击。
  一次来一两只还好说,但如果一次来一群的话-还是相当危险的。
  蓝莲厅作为抵御砂龙侵袭的最前沿阵地,首当其衝地承受著来自砂龙的巨大压力。越是靠近这里,遭遇砂龙的概率就越高。
  话虽如此,也不代表后方就一定安全了,因为龙是会飞的,魔女们不得不分散开来,確保每一座城市都具备一定的防卫力量,以防备砂龙的突然袭击。总不能飞来两三头砂龙,就把一座繁华的城市夷为平地吧?
  只是如此一来,巴迪亚光是组织起防卫力量,就已经捉襟见肘了,若想组织远征,提前扼杀那將要降临的灾厄,几乎就是一件不可能为之的事情。
  就像阿斯让说的那般,唯有九省魔女合力,方能面对如此强敌,但如今圣都,似乎已经没有当年的魄力与號召力了。
  精灵们將点燃圣树的终焉龙王视作禁忌,强迫后人將其遗忘,至今生死未明,而那可怕的沙漠之主,是否会在摧毁圣都后,成为下一个禁忌,被倖存下来的人们竭力遗忘呢?
  “法莉婭,別再一个劲地苦恼了,赶紧睡觉吧。”阿斯让拍拍法莉婭的肩膀,结果被她耸开。
  “我不困。”
  “你刚刚打哈欠了,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没有。”
  “总之我说什么你都要反驳一下。”
  “我——·哼。”
  “我都不知道你在生什么气。”
  “我没有生气,我就是觉得———你还挺能忍的嘛。”
  “啊,我明白了,”阿斯让笑了笑,“你想向我认输,但又不好意思,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大胆说,我听著。”
  “滚蛋,你肯定是作弊了!在我不知道的时候。”
  確实是。
  你看爱莎都不好意思跳出来吐槽。
  爱莎,说句话啊,別装聋作哑好不好。
  “瞧,就和梅一样,时不时阴暗地扭动几下,还以为没人发现呢!”
  ““..—?梅,你也早点休息。”阿斯让有些无奈。
  “哼,这么急著让我们睡,我都不好意思戳穿你!”法莉婭微微扬起下巴,
  单方面发表胜利宣言:“我倒要看看你一个人能忍多久。”
  我这么年轻,又这么可爱,只有我嫌弃他的份,而他绝没有嫌弃我的可能等等,万一他更喜欢成熟一些的老女人怎么办?
  想到这里,法莉婭不禁了眼正在熟睡的婭斯敏,然后飞快地否定掉这种可能。至於理由·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或许只是一种直觉,又或许是內心深处的一种倔强,不愿意承认有这种可能性。
  她在心中暗暗想道:这些老女人全是玩弄人心的高手,我没有信心与她们竞爭,要是阿斯让显现出了这方面的倾向,那我是不是真得要动鞭子,叫他好好悔改了?
  但隨即,她又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才怪!我还没有自卑到用鞭子来证明自己的魅力!
  『我就睡在这里,”法莉亚说,“背借我靠一下。”
  “我也要!”梅果然没睡,立刻跟著说道,往阿斯让怀里拱。
  法莉婭面露不悦,扯住她的法袍往旁边拉,
  “你小声一点!”她呵斥道,“別把其他人吵醒了!”
  就这样,到了后半夜,阿斯让整个人都处於一种动弹不得的状况。
  两个魔女倚靠在他背上熟睡,而他只能保持著僵硬的姿势,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她们弄醒,或者让她们摔倒在地。他只能维持著这个彆扭的姿態,如同一座雕像般,一动不动地坐在营火旁边。
  “多注意周围的环境!別被她们的呼吸声分走神!”爱莎在阿斯让心中提醒。
  “放心,我心里有数,而且这不是还有你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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