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野心

  第387章 野心
  “我想你已经得到消息了。不久前,伊斯巴尼亚那边突然出现了一股极不寻常的魔力波动,而这股魔力甚至还引发了一场反常到极点的极端天气。”
  一可没过多久,那股反常的魔力波动又突然销声匿跡,一切復归平常。
  f.
  “是啊—那个『弒亲的法莉婭”,说不定又手刃了一头龙王—————蒂芙尼,
  你教出了一位好学生啊,我都要自惭形秽了。”
  刚刚观赏完一场平淡无奇、毫无亮点的角斗赛后,那位平日里总以面纱遮面示人的罗丝元老,在角斗场那略显昏暗的会客室內,特意约见了蒂芙尼。
  蒂芙尼向来对罗丝就没什么好感,最近这种厌烦的情绪更是如野草般疯长。
  究其缘由,大概是因为她压根无法確定,在罗丝那层神秘面纱之下,究竟隱藏著怎样一张面容。
  此刻,她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强压著內心如潮水般翻涌的烦躁,一边下意识地用腿遮掩住沙发上被猫爪撕破的划痕,一边粗暴地擼著一只肥硕得有些慵懒的猫,在心中暗自狠狠地编排起来:
  她整日头戴面纱,难道真的是因为她生得貌若天仙,美得就连我们魔女见了,都会不由自主地为其美貌倾心,却又因妒生恨?哈,开什么玩笑!依我看,
  那张面纱之下,说不定藏著一张长满了爱疮脓痘的蠢脸。她绝不可能比我漂亮!
  蒂芙尼清晰地记得,在自己尚还年幼的时候,曾有一位不知姓名、身份神秘的富商,竟豪掷重金,意欲预定她的贞洁。虽说如今的她,早已对那笔钱不屑一顾,可在当时,那笔钱財对於无数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平民而言,简直就是穷尽一生都难以企及的天文数字。也正因如此,那时身边的所有人,都將她视作一棵能带来无尽財富的摇钱树。而她的母亲,更是时常在她耳边如魔咒般低声呢喃著同一句话:“你要快点长大。”蒂芙尼当然清楚这一切意味著什么,她痛恨自己的命运,为此感到室息,然而,命运这东西,有时候就是如此荒诞不经、无常至极,在一切即將滑向无可挽回的深渊之前,那该死的命运竟给她开了一扇虚幻的窗一一她咬著牙从那扇虚幻的窗子纵身跳下,在粉身碎骨般的剧痛中,成为了一名魔女,就此迎来了新生。
  从此,她不必再重蹈母亲的悲惨覆辙,可她的母亲,却因此与那笔从天而降的巨额財富失之交臂,心中对她满是怨毒的恨意。於是,在那宿命般的一天,她的母亲决然地接过了她手中递来的刀,她们从此决裂,天人永隔。
  想到这些不堪回首的过往,蒂芙尼不自觉地下了重手,硬生生拉开了肥猫毛髮上的结团,疼痛地它鸣一叫,对著蒂芙尼的手就是一咬,双腿趁势一蹬,忽地窜走。
  这该死的贱猫,
  还有那该死的法莉婭。
  全是不知感恩的叛徒!
  蒂芙尼擦掉手上的口水,阴侧地说道:“別在我面前提起她,就算她又杀了一头龙王又怎样?难道我该为她取得成就而欢喜自豪?让那个老女人高兴去吧!我巴不得她们全部消失才好。”
  “是这样吗?但据我所知,她只要一遇到事,就会跑来找你,而你又总是对她有求必应。”
  “只是正常的利益交换罢了,並且我得纠正你,她压根就不是我的学生。”
  “是你教会了她那个魔法,这就足够说明问题了。”罗丝悠悠说道。
  蒂芙尼微微抬起眼眸,目光如刀般盯著罗丝。
  藏吧,把你的表情深深藏在面纱之下,把你的魔力隱匿在你那早已溃烂流脓的肚子里,我也能藏,而且我甚至都不需要戴上面纱———这一切都要“归功”於我那位“好老师”的“淳淳教诲”。
  啊,不听话的法莉婭,藏不住心思的法莉婭,心慈手软的法莉婭,愚蠢天真的法莉婭——即便你能杀死龙王又如何?你终究还是逃不出这些人的手掌心。她们狼狐为奸、同流合污,而你却和你的老师一样孤立无援,所以你只能被她们送去新大陆自生自灭,而不能与我一起共享財富与荣耀。真可怜啊,法莉婭,这一切都要怪你当初拒绝了我,你一定会为此后悔方分。
  蒂芙尼收起心思,面无表情地指正道:“那魔法算不了什么。你忘了?她是靠斯泰西的师门绝学通过大魔女评议的。”
  那远胜於她人的冰之“造物”。
  “我確实真忘了,”罗丝的声音里带著一丝玩味的笑意,“你倒是记得还挺清楚。”
  ““.——呵。”蒂芙尼嘴角微微牵动,似笑非笑。
  罗丝指了指蹲伏在角落里的色肥猫,“如果我是你,我只会把这只咬主人的猫杀死。”
  蒂芙尼顺看罗丝的自光望去,只见那只色肥猫正瑟缩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夹著嗓子叫唤了几声,“..—等这畜生老得捉不住老鼠的时候再说吧。至少现在,它对我还算有点用处。”
  “你心软了,这不像你。
  “心软?我?我可一点儿也不心软,以前不,现在也不,”蒂芙尼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般,幽幽冷笑道:“你们一一包括我,对那个斯泰西不都是抱著这样一种態度吗?只要她还能抓到老鼠,偶尔咬咬人,倒也不算什么大事—-只要她还能抓住老鼠。不过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对她而言,最后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啊,我们有那么坏吗?明明我们只是实力不济,又不得不在特殊时刻,被迫披上紫袍,勉力维繫圣都的存在而已。”
  “是啊,我们都得勉为其难,”蒂芙尼强忍看內心的不屑,“但大家好像都没有想过一个问题,等斯泰西死掉之后,该由谁来充当魔女院的门面呢?要是让地方上的黑袍魔女知道我们这些紫衣元老大多都是些实力平平的泛泛之辈,九省可就都要乱套了。”
  “这確实是个棘手的问题。”罗丝点头说。
  “不如换一换,把那个艾芙娜送去新大陆,接蕾露的班,把法莉婭留下。”蒂芙尼盘算著说道,“法莉婭远比艾芙娜好控制得多一一她比较愚蠢。”
  “是吗?可我们有个更好的办法。”
  罗丝的声音听上去平淡如水,但蒂芙尼却仿佛从中听出了隱藏极深的刺耳噪音。
  “什么办法?”
  “我们已经决定好了,等斯泰西元老光荣退休后,便由你来充当我们魔女院的门面与台柱。”
  罗丝说著,毫不客气地指了指蒂芙尼,这动作让蒂芙尼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快,她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
  “你在开玩笑。”蒂芙尼没有反问,只是语气冰冷地陈述著。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罗丝问,“蒂芙尼,这可是多少魔女梦寐以求、求之不得的无上荣光啊,歷史会铭记你的名字,记住你生命的迴响,后世的魔女们也会在先贤祠里虔诚地敬拜你。”
  “那你觉得我像是在乎这些虚名的人吗?我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利益。”蒂芙尼努力压抑看內心的怒火,儘量让自己保持平静:“我蒂芙尼既不需要他人的讚美,也不在乎他人的谩骂,我只想看到那些闪亮亮的金银幣一枚接一枚地流入我的腰包,並且我不需要为此付出额外的代价。”
  “恐怕这由不得你拒绝。”
  “当初某些人让我继承佐伊元老的席位时,也是这么说的。我对她们说,佐伊元老並没有把师门传承的绝学传授给我,我没有资格继承她的席位,披上紫袍,而她们则对我说,这由不得你拒绝。”
  “是啊,並且你还说过,你很恨她,是你杀了她,你决不可能继承她的法袍,
  蒂芙尼闻言,顿时愣住,而罗丝则將嘴角那一抹得意的浅笑,悄然隱藏在面纱之下。
  蒂芙尼感觉自己心底的怒火已经快要抑制不住,如同即將喷发的火山。罗丝竟然知道这些事情,她一直都知道这些本不该被她知晓的秘密。蒂芙尼恨不得立刻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但现在她却无能为力。她的杀招存在一个致命的缺陷,而其他魔女对此都防范得极为严密一一罗丝並非独自一人,还有其他魔女隱藏在暗处,如同伺机而动的毒蛇,牢牢把持著附近的四大元素,而她根本无法在第一时间夺取这些元素的控制权。
  “哎呀,蒂芙尼,你在想些什么呢?我都有点害怕了。”罗丝细细打量著蒂芙尼的神情,篤定自己已將其內心看穿,索性以退为进:“这样吧,如果你实在不愿意,那我们尊重你的想法,让那个法莉婭成为魔女院的下一个台柱。只是·她似乎对天神教抱有深深的恶感?这可不是个好消息,毕竟我们一致认为,与天神教的温和派和解,才是当下对我们最为有利的选择。”
  “罗丝,”蒂芙尼的声音愈发冰冷,仿佛能凝结空气,“你,还有你身后的那个小圈子”
  “不笑了。”罗丝笑著纠正道。
  “管他呢,总之你们应该都很清楚,我那魔法存在一个最为致命的缺陷,想要引发大规模的元素爆炸,就必须在同一时间內,牢牢掌控住四大元素,而且缺一不可,但凡有任意一个元素被他人掌控,那这个魔法就只是个用来逗人开心的小鞭炮罢了。”
  “確实如此,不过蒂芙尼,你忘了在我们还是见习魔女的时候,曾经玩过的那个卡牌游戏吗?”
  罗丝悠然回忆道:“四列牌堆,分別对应四种元素,扮演龙王的玩家只能从其中一个牌堆里抽取卡牌,而其他三名魔女玩家则能从剩下的三列牌堆中任意抽取卡牌,並且相互之间可以交换,我记得是每一轮都能任意交换一张卡牌。”
  “可扮演龙王的玩家却能在一开始就打出强力卡片,”蒂芙尼接话说,“於是大家都抢著当龙王。”
  “但龙王只有一条命,而魔女玩家则可以靠『传承”这张卡牌,实现多次復活,同时在將龙王的体力削减至半数后,魔女玩家还可以突破限制,在剩下的回合里抽光龙王的牌堆。说到底,龙王的魔力即便再多,他也只能在一定时间內调动数量有限的元素,一旦某一类元素枯竭,他那庞大的魔力也就失去了施展的余地。”
  “那在游戏之外,你还能復活吗?我反正是不能。”蒂芙尼讥讽地冷笑道。
  “所以你我的老师,最后都走上了同一条道路,而我们既然继承了她们的紫袍,那就只能沿著她们的道路走下去。”
  “你是说—..—天神之血。”
  “反正那些斗剑奴都是一群穷到只能卖命的贱民,死多少都不会有人在意。”罗丝冷漠地说道,语气中满是不屑与残忍。
  “谁知道呢?万一斯泰西元老非要念在旧情人的份上,关心他们的身心健康呢?你清楚的,这可不是第一次了。”
  “她会权衡利弊做出取捨的,除非她想眼睁睁看著巴迪亚再度沦为一片残垣断壁、满目疮的废墟,令无数人流离失所,否则她一定会带著这些斗剑奴衝锋陷阵。唉,多么感人,多么伟大,先贤祠必將为她留一席之地。”
  “那就这样吧。让斯泰西打头阵,衝锋在前,去做那些吃力不討好的事。等她没力气折腾了,再让法莉婭接她的班。总之別再来烦我,除非有龙王一路杀到了圣都来。”
  蒂芙尼满脸写著不耐烦与无所谓,她猛地站起身来,毫不掩饰地做出送客的手势,那眼神仿佛在驱赶一只令人厌烦的苍蝇。
  蒂芙尼满脸写著无所谓,厌烦地起身送客,“如果你们当真铁了心要请我出山,那就拿出点实实在在的诚意来。我可不是斯泰西,那些虚无縹緲的虚名,我压根就不放在眼里。想让我来充当圣都的门面?倒也不是完全不行,但你们得尊我为首,赋予我足够大的权力,让我能够在圣都与九省翻云覆雨,否则一切免谈。说实在的,你们真没必要提防我,我自己很清楚我的看家本领对你们来说有著无法填补的致命缺陷,不会与大流作对。”
  所以,我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你们对我俯首称臣呢?
  也许那些斗剑奴能够为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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