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血牢

  第289章 血牢
  血液如爬虫,攀上阿斯让的脚踝。
  阿斯让猛然意识到,自己早已被这些诡异的血液牢牢困住,它们紧紧缠绕在他的双腿上,逐渐將他禁在原地。
  儘管爱莎已经用魔力减轻了鎧甲的重量,让他感到身体轻盈了许多,但这似乎在血液面前毫无意义。
  每当他试图抬腿前进时,血液就变得更加厚重,仿佛带著某种无形的力量,
  將他的双腿深深地拖入地面。阿斯让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每迈出一步都如同与无形的锁搏斗,让他难以动弹。
  脚上传来一股湿热的感觉。恐怕这些血液已从鎧甲连接处的缝隙中缓缓涌了进来。这种湿滑的触感令阿斯让倍感不適。
  这身鎧甲已然成了他的囚笼。
  这样下去很危险,我会被这些血封毙於盔甲里。
  爱莎,做点什么。
  “我·我没法控制这些血,”爱莎的声音急促而慌乱,“它们不是单纯的水元素如果我要控制它们,我就必须找准这些魔力中蕴含的情绪,就像校对乐谱中的旋律。”
  阿斯让心中一沉。他只能靠自己了。
  好在他仍有后手。
  “我可以帮你。”爱莎信心十足地说道。
  话音刚落,无形风刃划空而过,凯萨琳早有准备,升起土壁將风刃挡下。
  我就不该对你抱有期待,以后你最好按我的意思行动,不要自作主张。
  “...抱。”“
  阿斯让开始思考新的对策。
  下一秒,凯萨琳降下了土垒,兴致勃勃地说道:“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她大概是觉得我的魔法毫无威力,没必要把宝贵浪费在我身上。换句话说,於她而言,操纵土元素要比操纵这些带魔力的血液更为费力。
  “这是一种类似『共鸣”的状態,”爱莎给出说明,“只要她能同时捕捉到这些魔力的情绪,那她就能在不动用自身魔力的情况下操纵这些血液。”
  所以,我必须赶在法莉婭她们到来之前解决她,不然,除了艾芙娜以外剩下几人都有可能成为她的弹药包。
  海瑟薇、梅、法莉婭她们一个比一个好懂,凯萨琳能够轻易揣摩出她们的內心想法,从而引爆她们的魔力。
  没时间犹豫了。
  阿斯让掷出腰间飞刀,眨眼便被凯萨琳身旁的盔甲老人徒手拦下。
  那再尝尝这个。
  剑尖入地,弩箭上膛。阿斯让掏出腰间別掛的手弩,射出所有弩矢,但这一切都无济於事。弩矢无法击破拔地而起的土垒。
  但我不会放弃。
  阿斯让深吸口气,倾注全部力量,在血沼中缓步前进,而这些血液正顺著他的步伐一齐向前延伸。
  身披坚甲的老教主摆了摆手,让其余人等勿要进入血中,但他自己却毫不犹豫地跨入那片血沼,血液在他脚下翻涌,却无法撼动他的步伐,仿佛他与这片诡异的血色泥沼格格不入,步履轻鬆,犹如行走在平地。
  “你不是魔女,但你为什么能用魔法呢?”老教主挡在阿斯让前方,平静地望著他,“坦诚告知这股力量的由来,或许你尚能为自己爭得一线生机”
  “你要把圣树的种子交给他吗?交给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头?!你要是敢这么做,我就—!”爱莎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谁说要交给他了。
  阿斯让放下面罩,准备战斗。
  视野虽然受限,但老人给阿斯让的感觉很不一般,最好不要露出任何弱点。
  “你选择战斗,可你甚至没有办法走到我的面前。”老人淡然一笑,语气暗含轻蔑。
  脚下血沼正在缩小,这些血並非凭空消失,而是钻进了阿斯让的盔甲之下,
  没过了他的膝盖。
  这股血色洪流犹如无形的锁链,紧紧黏在阿斯让身上,似乎带有一股诡异的吸力,逐寸渗入他的身体。
  阿斯让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这些血液的冷意,它们仿佛拥有独立的意志,沿著他的血脉游走,侵蚀著每一根神经。
  “我很期待。”凯萨琳说,“当那几个孩子看到这副景象时,她们將露出怎样的表情?尤其是梅。你说,她会跪在地上,请求我的原谅吗?”
  ““.—.不会。”难说。
  “是啊,她已经变成一个坏孩子了。”凯萨琳冷冷道,“很不听话。”
  “那谁是好孩子?睡到死的才是?”
  “当然。”凯萨琳不容置疑地说道:“魔女之於这个世界,可谓弊大於利。
  她们的存在只会带来混乱与危险,要么被人控制,要么就此消失。”
  “那你怎么没有躺进眠棺里?”
  凯萨琳唇角浮现一丝冰冷的笑意,眼神透出挪撤与讽刺:“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躺过?”
  阿斯让微微一。
  就在他愣神的瞬间,凯萨琳缓缓抬手,隨意地捡起他先前投掷过来的小刀。
  她毫不犹豫地在自己小臂上划下一道伤口,鲜血缓缓流出,滴落在地,而当这些血液触及地面后,它们竟像拥有了生命似的,迅速化为一只只细小的血虫,密密麻麻地朝著阿斯让脚下的血沼飞速爬去。
  紧接著,阿斯让脚下的血沼突然发生了异变,那些原本在血液中相互排斥、
  彼此抗衡的魔力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引导,瞬间从衝突与对抗的状態转变成了一种诡异的协调。混乱的能量流逐渐平息,那些原本纠缠不清的魔力线条在瞬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融合,宛如数条彼此排斥的河流突然匯成一股滚滚的洪流,以惊人的速度达成了统一。
  “如果我没有类似的经歷,我该如何与这些孩子共情呢?”
  在这瞬间,血液彻底化囚牢,就像红色的黏菌,彻底吞没了阿斯让身上的鋯甲,並以惊人的速度,不断渗透进鎧申的缝隙,侵入肌肤,压迫著阿斯让的四肢,隨后封死了呼吸。
  “异乡人!”爱莎焦急地喊道:“不管多难受你都要撑住!一定要撑住哇!
  我会想办法的——·我一定能想到办法的——.啊啊!!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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