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我们魔女没有以怨报怨,凡人就该千恩万谢啦
第165章 我们魔女没有以怨报怨,凡人就该千恩万谢啦
“站住!”
阿斯让牵著梅远离人群,突然被人喊住。
“偷偷摸摸、鬼鬼崇祟,看不下去了。”
回头一看,果然是菲奥娜。黑褐色的辫髮之下,那双灰黑色的眼眸动来动去,努力朝著阿斯让挤弄眼神。无需细想,她定然是受法莉婭之託,过来监视两人的。
“我有异议,”阿斯让对她说,“哪有鬼鬼祟祟?”
“没有。”梅跟著说道。
“少话。跟我来,正好有事找你。”
菲奥娜勾勾手指,叫阿斯让跟上她,路上时不时回头,生怕阿斯让和梅偷偷溜掉似的。登上两层楼梯,走过一个拐角,三人在一扇门前停下,这儿显然是菲奥娜的房间,她从腰间掏出钥匙,打开房门邀两人进屋。
“这是要干嘛?”
阿斯让闻看屋里飘出来的味道,眉头不禁一皱。菲奥娜把她的小房间收拾得很乾净,那这股味道从何而来?桌架上密密麻麻的瓶瓶罐罐就是答案。
空气里,各种魔药的气味混合在一起,虽然说不上难闻,但还是有些刺鼻的。
“给你做点圣酒,省的你整日东跑西跑,感谢我吧。”菲奥娜了一声。
“不要。”梅断然拒绝。
“你看,梅不同意。”阿斯让耸了耸肩,“这是法莉婭的意思吗?”
“当然,不然还能是谁?要不是为了法莉婭,我何苦纠缠你俩。”菲奥娜满脸写著不情愿。
“圣酒对阿斯让起不了作用,”梅说,“没法让他变强。”
“能缓解症状不就行了,”菲奥娜给梅做思想工作,“梅,你能保证他此次次都能及时喝到你的血吗?留个备用手段,你和法莉婭都能安心点。”
梅摇起头,说道:“不一定能缓解。”
“剂量问题,多试一试,总能掌握好剂量。『
菲奥娜动手清了下桌子,单手隔空一抬,將角落里插满红色液体的药管架运到桌上。
阿斯让望看药管架上密密麻麻的筒型药管,提醒说:“梅不能流太多血。”
“慢慢来呀,不急於一时。”菲奥娜看向梅,“可你要是实在不乐意—·那就算啦。”
梅沉默失言,犹豫不定。
“菲奥娜,你不打开窗户通通风吗?你这房间满是味道。”阿斯让决定换换话题。
“一开窗户就落灰,才不开呢。”菲奥娜要离阿斯让远远的,她走到墙边,眼晴直盯著窗外,说道:“多吸点魔药的气味,你就习惯了。”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梅忽然拉了拉阿斯让的袖子,伸出蜷紧的拳头,缓缓摊开,“说得对,我不能只凭臆想,就一厢情愿地认定未来不会发生意外—..我要为阿斯让留下一些备用的圣酒。”
“別勉强自己。”阿斯让说,“感觉不舒服了就喊停。”
“我又不傻。”梅吸了口气,“轻一点哦,我怕痛。”
“我儘量。”
菲奥娜用酒精擦拭梅的手,喊阿斯让用消过毒的小刀在梅手上轻轻拉出一道小口,之后又抽出一个带有刻度的量筒,在梅的伤口处一遍遍刮出血液。
“好、好了没?”梅吃疼道。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嗯,颳了四次,大概这么多量—”
菲奥娜定晴看了眼量筒,在笔记本上做好记录,接著,她把梅的血液混入一支装满红葡萄酒的药管里,盖上塞子,將其摇匀后递给阿斯让。
確保阿斯让拿稳后,菲奥娜迅速抽手,飞快道:“喝下去,看看有没有效果,能管几天。”
阿斯让拔开瓶塞,將试做的“圣酒”一饮而尽。
『天神教的圣酒里,应该还会掺点其他东西。”他说。
“我哪知道?先试试看唄。確定有效果后,还得测试一下单纯往酒里加血能存放多久,麻烦啊麻烦,麻烦死了—..”菲奥娜最后嘀咕了两句。
“那你按照现在这个剂量,再多做几支放著吧。”梅忍著痛,两指分开癒合中的伤口,看得阿斯让心疼。
“没问题吗?”菲奥娜扫了阿斯让一眼。
“没问题,”梅再次伸手,“来吧。
一,
“就按梅的意思做吧。”阿斯让尊重梅的意见。
隨后不久,菲奥娜把两支新製成的“圣酒”保管好。但愿它们能经受住时间的考验,阿斯让想。
梅伤口癒合的速度较快,但仍需要时间,在等待伤口癒合的这段时间里,她好奇地望著桌架展台上一瓶瓶魔药,问道:“菲奥娜,你做的这些魔药都有什么用处?”
“各种用处都有。”菲奥娜敷衍道。梅的好奇心让她回想起了莉莉还有苏西,也不知道那两个小鬼在圣都过得好不好。莉莉的天赋比她强,又有法莉婭的名声罩看,应当不会受同龄的魔女欺负。
“集中魔药是做什么用的?”梅指看一瓶蓝色药剂,问道。
“专注魔药的升级版,效果更大,但副作用更强。”菲奥娜耐著性子答道。只要不对上阿斯让,她还是很有耐心的,不然也没法忍受卡罗琳数年之久。
“哦,能让人的精神倍加专注?好东西呀,施法需要这个。”梅眨了眨眼,想喝。
“但它会让你施法时消耗更多魔力,效果结束后还会令你昏昏欲睡,”菲奥娜讲解道,““这瓶魔药是我专为法莉婭製作的,反正於我而言,
喝下集中魔药只会適得其反,还是专注魔药更適合我。”
“那还是算了,我的魔力也算不上多。”梅看向另一瓶浅绿色的魔药,
“那是抑魔药剂?”
“抑魔药剂的顏色要深很多,这个是活性药剂,能在短时间內增强人的力量,让人跑得更快,而且不会累。”
“和天神之血差不多啊。”阿斯让提了一嘴。
“差別大了,”菲奥娜当即反驳,心中顿感快意,“喝了天神之血的人会发疯发狂,他们会认为自己受到了天神的注视,不再畏惧死亡,然后一头撞上我们魔女的魔法,一死一大片。”
阿斯让便问她:“我怎么不这样?”
“还用想?当斗剑奴当的。”
“.—-你贏了。”阿斯让找不到理由反驳回去。
『天神不存在呢。”梅喃喃道。
“就算存在又如何?假如天神全知全能,那必然不善,若善良,那又谈何全知全能?”阿斯让说道,“不值得你信。”
“你也不值得信,”菲奥娜的嘴又犯病了,“每一名魔女的悲剧,几乎都是从信任凡人开始的。”
“至少我不会辜负別人的信任。”
“少说大话了,人都会改变,而且一般是变坏。”菲奥娜不悦道,“食物会放坏,树木会腐朽,就连石头也会烂。”
“你这傢伙比法莉婭还文学少女。”
也许法莉婭的正经书没有菲奥娜多。
“什么意思?”
“我是说———.多愁善感。”
“你这是在讽刺我吗?我看你也该过一过火,尝尝被火烧遍全身是何种体验。”菲奥娜怒斥。
“对不起哦。”梅低头道。
“没事。”阿斯让摸摸她的头。
“?”菲奥娜只觉莫名其妙。
“话说回来,既然活性魔药这么有用,你能不能多做一点,配发给鹰狮团“休想。你根本不知道这药的材料有多贵,製作流程有多繁杂,我掉头髮你会为赔钱吗?你赔不起。再说了,就算鹰狮团那群人人手一瓶活性魔药,我看他们也不会举起武器向龙衝锋,而是转过背四散而逃,丑態毕露。”
“我们凡人能熬过诸王时代的血与火,说明什么?说明我们凡人的力量还是能同巨龙一较高下的,否则岂不是被龙啃个精光?”
“唉,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凡人向来都是靠我们魔女的力量挣扎求活,
不是用我们魔女的血搞事,就是逼我们魔女天天熬製魔药,抬头看不见太阳,甚至连月亮都不一定能常看到。”
梅不高兴了,她没法打断阿斯让和法莉婭之间的对话,可菲奥娜.?
“阿斯让,我的伤好了。”梅举起手展示,,“带我去看看你昨天买的那匹马。”
“別去。”
“为什么?”梅不悦道。
“法莉婭生气怎么办?我和你都得遭殃。”
把我排除在外是吧。阿斯让想,显然,我才是最先遭殃的那个。
“她老爱生气。”梅说。
“你少气她。”菲奥娜是法莉婭的人(单方面自认),当然帮法莉婭说法。
这时,梅改换策略,伸手指向桌架最下方单独摆放的一瓶魔药,问道:“那瓶粉色的魔药是干嘛用的?”
“呢,那是—..”菲奥娜喉头耸动了下,唇齿打结,“那是——.”
“是什么?”
“是——是是.—”菲奥娜莫名瞪了阿斯让几眼。
然而阿斯让懒得领会其眼神,只问道:“所以,那到底是什么魔药?”
“是给半精灵准备的药。”菲奥娜暗骂一声蠢货,破罐子破摔。
哦,还真是啊.—·居然已经做出来了么?
阿斯让斜著眼睛望向菲奥娜,暗暗摇了摇头。
“哦,我明白了,是法莉婭让你做的那个药啊,”梅心里很不平衡,“可不可以给我也做一瓶,不要告诉法莉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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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得有魔女的矜持!真心劝你少和凡人廝混。知道吗,凡人生来恐惧魔女,尤其是古代那些帝王將相,恨不得把我们魔女拴在地下日夜·日夜熬药!唉,自古以来,多少凡人將我们魔女视为异类,害怕我们魔女的力量会对他们的生命与权势造成威胁!千年、万年,凡人对我们魔女犯下的罪孽积重难返,我们本该百倍討还!哼,我们魔女没有以怨报怨,凡人就该千恩万谢啦。”
菲奥娜走到桌架旁边,將粉色魔药撤下藏好。
“你还说你不会教坏小孩子,”阿斯让眉头紧皱,“你已经教唆过莉莉了,是不是?”
“她还太小,说了也是白说。等她再长大些,就该了解这些残酷的过往了,我当初也是这样一路学过来的啊?梅,你看吧,你和我都是魔女,而他则是凡人的一员,我们无论如何都无法体谅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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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梅有自己的想法,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轻声细语地说道:“將来我要是有孩子啦,他大概率不是魔女耶,但我肯定会疼爱他的。”
“唉,天神教害人不浅,”菲奥娜嘆了口气,,“和失乡会一样该死,我必要辅佐法莉婭,把这两个非法组织尽数取缔。”
“是圣都害了你,也害了法莉婭,”梅说,“假如魔女滥用力量,不就正好印证凡人对魔女的恐惧心是正確的吗?这样的话,凡人也就有理由迫害魔女了,因为魔女让他们活不下去了呀?活不下去了就会反抗,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这是大自然的法则。”
“说得很对。”阿斯让为梅鼓掌。
“天神教就是用这套说辞蛊惑魔女的吗?太坏了。因为圣都魔女滥用力量,所以凡人就可以正当的迫害魔女,魔女想要洗清罪孽就得为天神教献身奉献。真是令人作呕。圣都纵有百般不是,但过去的歷史证明,没了圣都,
凡人只会生活的更加困苦。假如没有魔女居中制衡平民与贵族,战爭便永无止境,望不到尽头!贵族会对平民敲骨吸髓,平民又反过来血洗贵族,成为新贵,好不容易开拓的新土地又在战爭中被巨龙侵占,令人口日渐凋,看不到丁点希望。还好有爱莎,要不是她创製了元素魔法,我们魔女就得永远陪凡人受苦,和凡人一起走向灭亡。”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阿斯让不得不承认。
菲奥娜神情复杂地看看阿斯让,继续道:“你好像很討厌下面的那群贵族,啊,也对,我猜你还没从斗剑奴的身份中走出来,可是,等你適应了自已的贵族身份,你一样会成为他们当中的一份子。別急看否定,等我跟你讲个故事吧,在我小时候,我那村子的大人们跟著领主的小儿子打过一场仗,
我依稀记得领主的小儿子向我们村子承诺过,只要帮他战胜他的哥哥,为他献上领主的头冠,他就对我那个村子免十年税,但最后他翻脸不认人,反而以发动叛乱为由,对我们村子判了十年惩罚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