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广场附近的演讲
第129章 广场附近的演讲
“你们,对,就是你们这些整天鱼肉邻里,却偏说吾主心狠手辣的人,假使你们认为自己问心无愧,又何故闪躲我的自光呢?我晓得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你们在想,法莉婭是你的主人,你肯定要为自己的主人说尽好话。对,你们想的没有错,我今天就是要为她说些好话不可。
为什么?因为法莉婭是我的恩主,待我不薄。你们是不知道斗剑奴的惨状,
只以为我在角斗场上意气风发、好不快活,可下了角斗场,脱了护身的盔甲、丟掉手里的斗剑,我还剩些什么?无非裹一件单衣,在石板上受冻发抖罢了!我知道我说这些得不到你们这帮人的同情,而我也不奢望你们的同情与理解!我们非亲非故,互不理踩才正常么!你们若糟了难,我也不会无缘无故地伸出援手!
但法莉婭是怎么做的呢?她心怀怜悯,把我这个非亲非故的人从角斗场里带了出来,还告诉我说:以后由你来照顾我的生活,有我一口吃的,便饿不死你。
从此往后,我便將她视为恩主!
你们说法莉婭的心是黑的,手里沾看至亲的鲜血,那我不禁要好奇地问了,
为何你们口中心思恶毒的魔女,却待我宽厚善良呢?为何要置双亲以死地,却文对我施以援手呢?我本来要说,也请你们好好想想的,但我晓得,你们中肯定少不了那么些人,喜好以己度人,当即就要说:那必然是她装出来的。”
说到这里,人群中有人抬起脖子喊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莫非法莉婭大人也似伟大的爱莎一般,遭过父母的暗害吗?”
无疑,这位仁兄肯定也是拿钱干事的託了!
阿斯让摇了摇头,长嘆口气,编故事道:“结的伤口,何必撕开?已过去的事,又何必再提呢?我无权诉说恩主的往事,但我要说一件类似的事情!这悲惨的故事,就发生在我的一位朋友身上。我那可怜的朋友,与我的恩主法莉婭一样,都是法兰出生。各位心里头清楚,法兰这些年光景不好,运到圣都的粮食一年比一年少,没法子,天气越来越冷了嘛!许多村子都开始冻死人、饿死人了,
我那朋友的村子也是一样,没吃的了,怎么办?只好把老人和孩子往树林里赶,
往冰天雪地里赶!”
嘆息声和怀疑声此起彼伏,其中有人喊道:“我不信,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人呢?”
见时机成熟,艾芙娜忙让事前收买好的一名法兰贵族出面,说法兰省的地域差別很大,有的地方富足,有的地方贫穷,像那些坐落於贫瘠丘陵间的村子,就常常发生这类悲惨的事情,可谓屡禁不止。
接著他又向法莉婭哀求,说那些富足的城市与村落,今后怕也不好过了,绿龙把森林和良田霸占一空,求您为法兰百姓做主,像杀死绿龙之王那般,把那些为祸一方的绿龙统统屠掉。
法莉婭鼓足了劲,略显生硬地回应道:“我马上会前往法兰,绿龙不会横行太久的。”
她的语气虽然显得僵硬,但在眾人听来却是信心十足的表现!
然而阿斯让却急得不行,法莉婭迟迟不提一下句话,一定是紧张到忘词啦!
幸好艾芙娜有所准备,连忙说道:“法莉婭,你不必担忧,我同样会倾尽所能,把那些绿龙儘快除掉。发生在你身上的惨剧,绝不能在法兰的大地上肆意蔓延!”
人群中立刻有人带节奏,高声喊道:“我们不要听你朋友的故事!我们只想弄清楚,究竟法莉婭大人是不是和伟大的爱莎一样,遭了至亲的毒手!”
阿斯让装出一副痛心的表情,下马走到法莉婭身前。原本这会儿,该是法莉婭的主场,先由她向眾人请求,不要再提这令她倍感伤心的往事,隨后大家三请三让,把气氛炒热,最后再由阿斯让“独走”,把“真相”抖露出来,结果法莉婭果然拉了跨,光顾看咬唇,顾不上说话啦!
阿斯让明白法莉婭仍有负罪感,“想要活下去的念头是没有错的”,这话就是说给自己听听而已,她自己心里可从未放下过。
没办法,只好启动备用方案。
他板起脸,重新回到人群面前,朝眾人喊话:
“我的恩主实在不愿提及那件往事,我必然要尊重她的意愿,可我一看到这群拦路的恶棍,我的心就要烧起来,你们要是知晓事情的原委,你们的心也一定要像我一样烧起来!
你们可曾想过,你们今日免费吃进肚皮里的麵包,有多少是用来自法兰的麦粉烤制的?睁大你们的眼晴,看看龙王那庞大的头骨!我的恩主冒著性命危险,
杀死了这头可怕的龙王,马上又要动身前去法兰,把这龙王的爪牙挨个拔除,为的就是让法兰的粮食能在今年、明年、后年、往后每一年,都能按时送到诸位的餐桌上!可她却还要受到你们当中一些人的无端指摘!更叫我愤怒的是,这些无端指摘就好似一把杀人的凶刀,朝我恩主那久未癒合的伤口上捅了进去!
你们听好,我的恩主之所以觉醒成为魔女,也同那所谓的“弒亲”一事脱不开干係!那天晚上,我恩主的父母一一说实话,我真心不愿將如此神圣的词语安在那对男女头上,大家说一说,为求苟活便想杀死孩子的人,难道配得上这神圣的词语吗?”
一位女子最先吼道:“不配!”
人群很快也纷纷吶喊助威。
阿斯让指著那名女子身旁的孩子,放声高喊:“我的恩主,那时正和你手边的孩子一般年纪,各位想想吧,这般年纪的孩子,被最亲的人死死扼住脖子,无法呼吸,心里该有多难受呢?连反抗都反抗不了,和那些刚出生就被丟进水里溺死的婴儿有什么两样!可我的恩主却不嫉恨她的父母,反而恨自己,她为什么要在那时觉醒为魔女?又为什么要在濒死的时候控制不住魔力,不幸害死了她的父母?”
说到这里,人们马上朝法莉婭高呼,说您没有错、错不在您!
还有些人为阿斯让求情,说您之后不要责罚他,他也是一片好心。
法莉婭是羞愧难当,低头不语,脑子里一片空白。
平日里常受那帮街头混混欺压的小市民们情绪高亢,拧成了一股绳,在阿斯让的怂下,新仇旧恨叠在一起,打得混混们抱头鼠窜。凯旋队伍里的一些人受到感染,也想加入这场混战,但被依莲尼亚拦下,要是放他们过去,性质就大不一样了。
等混战胜利结束,人们平息了心情,阿斯让又当著眾人的面,装模作样来到法莉婭跟前,假装谈论事宜后,返回人前说道:
“我读过一本书,书里说穷人道德败坏,枉为父母,我此前也受这说法影响,但我善良的恩主,却告诫我说,你要被这傲慢的说辞骗。我听了进去,也知道你们当中有很多人,都是同我恩主相似的善人,不然怎会为滨海区的穷人们捐赠金钱与食物呢?
那里的穷人如今饱受瘟疫折磨,我的恩主担心他们的安危,害怕他们在瘟疫的威胁下,也和我恩主的父母一样,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做出那等可怕的丑事来,
更害怕这瘟疫蔓延全城,令繁华的圣都变作人间地狱。”
提到瘟疫,人们惶恐、嘆息。
“因此,我的恩主决定在前往法兰之前,为滨海区的穷人,也为诸位行一件善事、好事!她將拿出稀世珍贵的『净血魔药”,扼制滨海区的流行瘟疫!诸位知道『净血魔药”有多珍贵吧?龙王的血与肉有毒(不仅含有大量乳酸,而且受到魔力污染),只能浪费掉,唯有龙王脾臟里储存的『净血』,才能拿来製作传闻中包治百病的『净血魔药”。据我所知,成功制出,“净血魔药』的案例少之又少!而我恩主手里的这瓶『净血魔药”,正是她身后那位魔女竭力熬製而成的,
我们也当感激她,魔女『菲奥娜”。”
菲奥娜听完惊不已,心说这奴隶卖的什么药?为何要把她也抬出来?不过警惕归警惕,菲奥娜本人还是十分受用的,毕竟谁不喜欢被人吹捧呢。
“我必须感谢诸位,多谢你们赶跑了那群拦路的匪徒!实不相瞒,接下来,
我的恩主將启程前往凯旋殿,安放绿龙之王的骨,而我则將领受『净血魔药』,
深入到疫区里去。在此,我有一事想要恳请诸位帮忙!”阿斯让鏗鏘有力地说道。
人们立刻呼应说,是什么事?
“我诚挚地请求诸位,在接下来的路上,请你们代我保护好恩主的安危!因我得到消息,似乎有一些被天神教团蛊惑的岁人,意欲在这场凯旋式上袭击我的恩主!这些教团余孽在法兰乡间携龙自重,为非作岁惯了,还想把圣都也祸害了,滨海区的瘟疫,很可能就是教团刻意製造的,为的就是让圣都民不聊生,好叫他们在法兰的土地上继续肆意妄为!”
人们闻言愣然,一时间群情激愤,立刻便有无数人高举拳头,表示愿意纠察可疑份子,保障法莉婭的安全。
阿斯让再次来到法莉婭身边,望著法莉婭呆滯的神情,心里不禁好笑。
“法莉婭,趁现在,你得向人们表示感谢。”
法莉婭终於有所反应,支支吾吾道:“你、在做说什么!我怎么可能——
“法莉婭,假如你想让我们的努力付诸东流,”艾芙娜低声道,“那你不道谢也不是不行。”
这时,依莲尼亚也走过来,教导道:“法莉婭阁下,如您难以开口,不如与我一同行抚胸礼。”
她微躬上身,右手掌心向內,抚住心口,眼睛目视前方,“请您环视人们时,视线稍作停留。”
后边的梅学得很快,对著阿斯让做了这个动作。
而法莉婭矜持极了,动作很是彆扭,抬头望向人群时,心中更为紧张。
可、可恶,好多人!
无数视线压在法莉婭身上,法莉婭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啦!
好在最后她还是贏得了人们的欢呼。
此时,周围一些上了年纪的中老年人,竟將依莲尼亚认了出来,面对他们的呼声,依莲尼亚罕见地窘迫起来,只微微点头,便飞速逃回到队伍后方去了。
队伍出发前夕,法莉婭將层层裹好的净血魔药交到阿斯让手中,一副依依不捨的模样。
“我手里那半净血,还留著没用,”艾芙娜说道,“我准备把它也託付给菲奥娜,若是做成了,我不会藏私,这瓶你就让你的奴隶拿去吧。”
阿斯让听后同样安心不少,他原来还想过,假如艾芙娜手里的净血也炼成了,要不要也忽悠过来遏制瘟疫,但如今教团已经盯上了法莉婭,这半净血还是用来防备不时之需为好。
拿到魔药后,阿斯让瞩託几位魔女千万当心,而后当著一眾市民的面,跨上马背,高举一会儿魔药后,驾著马匹,沿另另一条道路向滨海区进发。
人们自发让出道路,朝阿斯让喊著祝谢的话语,一些热心人更是发出请愿,
欲同阿斯让一道前往那片瘟疫笼罩之地,不过都被阿斯让拒绝了。
“恩主的意思是优先救助儿童,到时候,我会配合医生,將那些痊癒后的孩子们从滨海区中解救出来,”阿斯让缓缓说道,“这些孩子吃什么?又住哪里?这些事情本该由我的恩主来操心,可你们也都知道了,凯旋式一旦结束,我的恩主就將立刻动身前往法兰,孩子是无法跟去的。”
“包在我们身上!”人们言语不一,但大抵都是同一个意思。
“我替那些孩子感谢你们。”阿斯让谢道。
行至封控地带,少数滨海区出身,对当地还留有感情的人们终於停了脚步,
他们朝阿斯让挥手致意,目送他前进。
“嘿!先生!你怎么又来了?!”
这是阿斯让第三次遇到这位敬职敬业的士兵了。
“这次我是来救人的。”
不远的地方,能看见一群身穿蔽体黑袍,头戴龙首面具的医生笔直站著,显然已经恭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