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集合
另一边，蔷薇也坐在马车上，相比於梅穿库子那边的情况，她这里的家庭氛围非常不好。
“奶奶”满脸晦气的坐在旁边，离蔷薇远远的，忍不住抱怨：“你说说你，整天不好好的做祷告，等会儿仪式失败，你让我的老脸往哪搁？”
“你就不能学学隔壁家的梅穿库子吗？你看看人家，多努力，多上进，短短几天时间，对祇的忠诚度到了多大的程度？”
就像是面对学习成绩差的孩子，老妇人喋喋不休的数落著，语气里带著恨铁不成钢。
蔷薇坐著不说话，心想自己真要向梅穿库子那种傻帽学习，那还了得？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回懟了一句，说梅穿库子很猥琐，听说刚进城的第一天，还舔神像来著，搞得她奶奶理解不了孙子的做法，到处跟人说。
以至於蔷薇这个玩家，都听到了风言风语。
“那有什么？”
“人家猥琐，但人家信仰祇多啊。等过了接纳仪式，他的地位跟你就是天差地別。”
“你以后想见都见不到他来著。”
所谓的接纳仪式，不仅决定玩家能不能留在平安城內，还会根据玩家们对“神祇”的信仰度，划分等级，即在城里未来的社会地位。
像时予身边的老妇人，就是当初参加接纳仪式，信仰度最高的居民。
所以老妇人现在能住进城里最大的房子，在收养“亲人”的时候，也能提前选择，把最有潜力的时予带回家。
蔷薇撇撇嘴，彻底不说话了。
她明白了，在这里，信仰祇就是一切。至於人品怎么样，做了什么事儿，根本不重要。
没有人会关心的。
这是“神祇”建立的扭曲制度，让所有人向著一个可笑的目標去努力。
只要达到了目標，“祂”就会奖励信徒一切。
在城外，人们攀比的东西可能是学习，工作，婚姻。
到了这里，只有信仰！
……
从家到圣菲约大教堂的路程並不算长，再加上马路宽阔，遇到路口的时候，人们按照信仰度高低的顺序优先过马路，並没有出现堵车的情况。
时予很快就来到了教堂门口。
无论第几次看到这座教堂，时予都不得不感慨，它的做工的確很精致，比现实世界中的任何教堂都漂亮。
墙壁洁白莹润，散发著一股神圣的气息，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內心平和了许多，仿佛能够洗涤心灵。
但时予知道这是一种污染，
她们医院的人，一直都很跳脱，只有吃了药才会冷静下来。
是药三分毒，吃药对身体不好。
这座教堂的效果，应该是跟那些药片有相似的作用。
时予站在门口，四周人也都很虔诚，一个个双手合十，维持著安静祥和的氛围。
就在这时，人群里忽然躥出一个大妈。
她刚刚也跟著其它人沉浸在对教堂的震撼里，然后在祈祷的时候，看见了从车上下来的时予，顿时情绪激动，跑了过来。
“闺女，金幣呢？”
“你答应过我的，要找我排队。你不知道嘞，我在城外等了你好久，等的其它人都先进了城，天气越来越冷，我还在等。”
“俺別的不在意，今天就想问问你为什么要骗我？”大妈怒气冲冲，执著的看著时予，一副得不到答案绝不肯罢休的模样。
“我没骗你啊。”时予看著她。
“胡说，你明明说了要排队就找我……”
“是，可我也没排队呀。”时予拿出邀请函：“我直接进去了。”
大妈顿时被噎的哑口无言，最后恼怒道：
“你有邀请函还找我，你这是诈骗。”
她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快来人啊，现在的小年轻真不是人，欺负我一个年纪这么大的。
你今天要是不把钱给我，我就不起来了。”
“哦。”
时予是谁，能被道德绑架？本来要是这个大妈態度好点，说不定她还真给对方点钱，但是现在这个態度：
“那你別起来了。”
时予掏出狼牙棒：“你要是敢起来，我打爆你的头。”
大妈才不管，她不信时予真的能打自己，哎呦喂的叫唤：“看见了没，这就是个人渣，一点也不尊老爱幼。”
她做这事儿的时候，情绪激动，表情鲜活，与刚才“发木”的脸色有很大差別。
旁边走出两个教堂的神职人员，很快把大妈带了下去，对时予却没怎么管束。
其它人本来还有点讚同大妈的说法，见此立马转变了口风，指责起来：“为老不尊啊。”
“什么老，她很老吗？我看正值壮年。”
“唉，这世道，不是老人变坏了，是坏人变老了。”
这只是个小插曲，很快就被解决了。但原本庄严肃穆的氛围，被破坏了个七七八八，有种再也回不去的感觉。
毕竟圣菲约教堂是一个非常神圣的地方，现在走出来一个撒泼打滚，扯著嗓子嗷嗷喊的大妈，变得跟菜市场一样。
顿时逼格下降了不少。
当然，这个撒泼打滚也分人。
像蔷薇这么年轻漂亮的人躺在地上打滚，杀伤力就没那么大。甚至有的人还觉得怪可爱的，喜欢看。
像大妈躺在地上，又是威胁人又是要钱的，没人能理解跟喜欢。
再者，眾人的注意力被时予这边吸引了过去，也就下意识忽略掉教堂所带来的影响。
四周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当最后一个玩家到达现场，身后的教堂大门，缓缓打开。
巨大的天使雕塑矗立在教堂中央。
教堂很大，很高，看著十分的空旷，同时进去一群人，也没有显得特別拥挤。
几个神职人员站在雕塑旁边。
与前几日不同的是，除了执事这种职位的神职人员，今天还出现了三个神父。
站在最前面的神父，年纪大约四十岁左右，长相平平，不过却最吸引时予的注意。
因为他的瞳孔，泛著水墨色。
正是当初，在副本里送自己金幣的人。
时予抬头，神父似乎並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跟旁边两位神父小声交谈著什么。
人群中，布莱恩眉头皱起。
遇到同行了。
这几位，也是神父，跟自己一样。
不对，他才是真正的神父，这几个不正经。
尤其排在最中间，最前面的那个，一看就是西贝货，眼里连信徒最该有的狂热之色都没有。
他，不信仰这里的神祇，甚至还隱隱带著鄙夷。
虽然神父一句话也没说，但布莱恩凭藉著多年来的直觉，仍旧感受到了。
做他们这一行的，多多少少对同行都有点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