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新土地李峰走马上任,饿死鬼来了!
两只鬼物的面孔因极致恐惧而扭曲变形,充斥著难以置信的惊骇。
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慄將它们死死钉在原地,连最细微的挣扎都化为徒劳。
“阴…阴兵?!”
胖鬼物心胆俱裂,眼球几乎要瞪出眶外。
彻骨寒意从脚底直衝头顶。
“地府不是早已消失了吗?这阴兵究竟从何而来?”
精干鬼物內心更是沉入冰窖。
它比同伴更清楚这身装束和气息意味著什么。
这是真正的地府阴兵!
完了!彻底完了!
今日恐怕在劫难逃!
它连逃跑的念头都无法凝聚,只剩下无边绝望。
就在这时,其中一名阴兵动了。
那双猩红的目光如同实质,冰冷地扫过两只僵直的鬼物,一道低沉却直抵魂魄深处的声音轰然响起:
“大胆孽障!光天化日,竟敢行凶伤人。”
声音平稳却蕴含著不容置疑的威严,令两只鬼物心生敬畏。
话音未落,两名阴兵已然出手。
只见祂们腕部轻振,那两柄丈二长的玄色长枪如同蛰伏的黑龙骤然暴起,化作两道撕裂雾气的黑色闪电。
嗖---
破空声尖锐刺耳。
下一刻。
两声利刃穿透的闷响几乎同时迸发。
长枪精准无误地洞穿了两只鬼物的鬼躯。
它们连最后的哀嚎都未能出口,眼中的惊惧尚未消散,躯体便从枪尖贯穿处开始,如同燃尽的纸灰般轰然崩解。
瞬间化为灰烬。
山风拂过,连最后一点残跡也消散无踪,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
从阴兵现身,到出声呵斥,再到雷霆般將两只凶戾鬼物彻底湮灭。
一切皆在电光火石之间。
陆爭刚强忍著剧痛撑起半个身子,扎西脸上的震愕还未褪去,战斗便已尘埃落定。
扎西怔怔地望著鬼物湮灭之处,猛地抬头看向那两位巍然矗立,散发著幽邃气息的黑甲阴兵。
脸上瞬间涌起狂喜与劫后余生的激动。
“阴兵!真是地府的阴兵!”
他心臟狂跳,血液近乎沸腾。
他曾翻阅过局內那些关於古老地府的残缺卷宗,更无数次听妻子沫沫的堂妹刘小月,以无比崇敬的语气描述过蓉城城隍及其麾下阴兵的凛凛神威。
但百闻终不如一见。
他亲眼目睹传说中阴兵,以如此强悍姿態降临世间,瞬息涤盪邪祟。
这份震撼让他无以言表。
一旁的陆爭终究经验老道,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迅速恢復冷静。
他瞥见扎西那直勾勾的目光中满是炽热崇拜,心下当即一紧,唯恐这直率的兄弟失了分寸,冒犯前方那两位深不可测的阴兵。
於是!
他赶忙忍著重伤吸了口气。
隨后压低嗓音急切提醒道:
“扎西!低头转身,勿要直视!”
“切莫衝撞大人!”
陆爭声线里浸透著难以掩饰的敬畏与催促。
扎西被这急声喝醒,浑身一凛。
立刻意识到自己举止不妥。
於是他慌忙依言垂首,竭力挪动身躯笨拙地背转过去,不敢再望向阴兵方向。
可他胸腔中那颗心仍如擂鼓般狂跳不止,激盪难平。
两名阴兵猩红的目光在陆爭与扎西身上稍作停留。
似是对他们的態度略感满意。
隨即黑影微晃,便如出现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浓重雾靄之中,再无踪跡可循。
看到阴兵消失后,扎西这才抬起头来。
眼中震撼依然没有消失。
陆爭上前拍了拍扎西的肩膀。
隨后笑著道:
“別愣著了,现在地府復甦,到处都是阴兵阴神,习惯就好了!”
隨后。
他转头看向远处一个跌倒的背影。
而后对著扎西道:
“你老婆好像脚崴了,赶紧去背她回家吧!”
闻言。
扎西这才回过神来,而后看向陆爭手指的方向,果然他老婆刘沫沫正在捂著脚。
他连忙朝著刘沫沫的方向赶去。
没一会儿,扎西就来到了刘沫沫的身边,把她扶起来。
刘沫沫满脸泪痕的看向扎西道:
“扎西哥,我想去蓉城找小月,让她带我去求香灰。”
刘沫沫现在真的很后悔,后悔没有接受堂妹刘小月送给她的香灰。
如果有香灰的话,刚刚扎西哥就不会为了救她,而陷入险境了。
“嗯。”
扎西闻言,点了点头。
......
此时,阎罗殿外。
黑白无常静立等候,祂们身后,跟著一个魂体都显得有些不稳的魂魄。
仔细看去,这魂魄周身环绕著一层淡淡的,令人舒適的金色光晕,正是身负乙等功德的象徵。
此人名叫李峰,恰是陈书运的一位表哥。
黑白无常之所以带著他的魂魄来此,正是因叶北先前曾吩咐过,勾魂之时需留意身负功德之人,带回地府另有安排。
身材高瘦,面色惨白,头顶白色高帽上写著一见生財的白无常,恭敬地对著紧闭的殿门躬身行礼,声音清晰道:
“陛下,卑职白无常有事稟告。”
殿內传来叶北平静无波的声音:“进来吧。”
“谢陛下。”
沉重的阎罗殿门无声开启,露出內里幽深景象。
黑白无常一左一右,带著依旧战战兢兢,连头都不敢抬的李峰魂魄步入殿內。
叶北微抬眼瞼,目光扫过下方的黑白无常,最终落在他们身后那散发著功德金光的魂魄上。
“寻到有功德的魂魄了。”
叶北的语气平淡,却自带威严。
身材矮胖,面色黝黑,头顶黑色高帽上写著天下太平的黑无常,连忙恭敬回话:
“回稟陛下,正是。”
“此魂魄生前积有乙等善功,符合陛下先前的吩咐。”
叶北微微頷首,抬手间,那本蕴含著眾生命运的生死簿便自动浮现於案前,无风自动,书页翻飞,定格在某一页上。
叶北的目光落在书页上,淡淡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迴荡:
“李峰,男,辽省人士,癸卯年五月十八申时生人,阳寿四十有五。自小便心性善良,乐於助人,一生扶危济困,累计助人百余次,此番更是因捨己救人而亡。功德评定,乙等善功。”
生死簿上的记载简洁却厚重,概括了他平凡又不平凡的一生。
念罢,叶北合上生死簿,看向下方因为听到自己生平而略微止住颤抖,却依旧茫然的李峰。
“李峰,今日唤你至此,皆因你一生善行,功德加身。地府赏罚分明,现予你两个选择。”
他的声音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却又透著一丝给予机会的平和。
“其一,你可授封为籍贯所在地之福德正神,即土地神,享一方香火,担护佑乡里,保境安民之责。”
“其二,你可暂入小枉死城安居,待阳寿尽时,再依功德,投入富贵善良之家,享一世安康顺遂。”
此言一出,殿下的黑白无常面无表情,祂们早已知晓陛下意图,带此魂来便是为此。
然而李峰却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
他这四十多年,所做那些事,帮那些人,从来就没图过什么回报。
只是觉得別人有难处,自己恰好能搭把手,帮完了,心里头就舒坦,就亮堂。
他只是希望这世道能因为自己这点微小的举动,多一点点温暖。
他从未细数过自己帮过多少人,更没想到,这一切,地府竟然都记得清清楚楚!
既感动又惶恐,其中还掺杂了难以置信...种种情绪交织在他心头,让他魂魄都在微微震颤。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那高踞殿上,笼罩在神光中的威严身影。
声音因为激动和紧张而有些结巴:
“大人...您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可以当土地神?”
“如果我真成了土地,是不是就能继续保护大家,继续救人了?”
如今鬼物横行,他的家乡陈家村也难以倖免。
若是能成为那里的土地神,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守护整个村子,守护那里看著他长大的乡亲,还有他那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年迈父母。
叶北对於他这般反应似是司空见惯,声音依旧平淡却带著肯定:
“地府善功乙等,自然是有资格的!”
说罢,叶北微微一笑,屈指一弹。
一道散发著柔和白光的令牌自他手中飞出,轻飘飘地悬浮在李峰面前。
那令牌非金非木,材质难辨,上面刻著古老的符文,蕴含著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拿著吧,且去便是!”叶北道。
李峰看著眼前悬浮的令牌,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他颤抖地伸出双手,如同捧起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那枚令牌。
就在他指尖触及令牌的瞬间。
嗡!
一道耀眼却不刺目的白光瞬间將他整个魂魄笼罩。
他破旧休閒服样的魂体衣著迅速发生变化。
化作了一身象徵著神职的,整洁的蓝色宽袖袍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看似普通却蕴含著地脉之力的木杖。
他周身的气息也变得厚重和安寧,与脚下的土地產生了某种玄妙的联繫。
而他此时的等级已然达到了元境巔峰
虽然面容依旧年轻,但那份神职的威严已初步显现。
神位融合,自然明悟。
李峰,如今已是陈家村土地神,立刻知晓了殿上那尊存在的真实身份。
他慌忙跪伏於地,行三叩九拜之大礼,声音带著无比的敬畏与激动:
“陈家村土地李峰,叩谢阴天子陛下隆恩!!”
叶北受了礼,轻轻一挥手:
“平身!望你谨记职责,莫负福德正神之名,好生护佑一方百姓。”
“小神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託!”李峰郑重承诺。
叶北目光转向下方的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你二人隨祂走一趟,助祂开闢神府,安定一方。”
“谨遵陛下法旨!”黑白无常躬身领命。
隨即,黑白无常便带著新任土地神李峰,退出了阎罗殿,化作阴风,直奔阳间辽省陈家村而去。
......
而此时。
辽省陈家村。
李峰家的院子里,挤满了前来弔唁和帮忙的村民,一股沉重的悲伤气氛瀰漫在空气中。
李峰的老母亲郭婶子,哭得几乎晕厥过去,被几个妇人搀扶著。
她泪眼模糊地看著躺在门板上,脸色已然发青的儿子,捶胸痛哭:
“我的儿啊你这傻孩子...一辈子就知道帮別人,最后呢?谁又能来帮帮你。”
“你让妈怎么活啊!呜呜呜...你这是要了妈的命啊...”
“郭婶子,您节哀啊,峰哥是我们全村的大恩人,是大英雄!”一个年轻后生红著眼圈劝道。
陈书运也站在一旁,他强忍著悲痛,扶著郭婶子的肩膀,声音沙哑:
“婶子,峰哥走了,还有我们。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峰哥在天之灵,也不希望您这样。”
“是啊,郭奶奶,书海叔叔永远活在我们心里。”几个半大的孩子也抽噎著说。
眾人纷纷出言安慰,但悲伤依旧浓得化不开。
就在郭婶子刚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
毫无徵兆地,一股阴冷刺骨的狂风猛地颳起,捲起漫天沙尘,吹得人睁不开眼,院里的纸钱被吹得四处乱飞。
同时,一个尖锐刺耳,仿佛铁片刮擦般的声音,伴隨著浓浓的血腥气和饿鬼的嘶嚎,从四面八方传来,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哈哈哈...好多鲜美的血食啊!想不到这穷乡僻壤,居然藏著这么一顿大餐!”
“好饿,今天一定能吃个饱了!”
声音飘忽不定,只闻其声,不见其形,但这足以让所有村民瞬间陷入极致的恐惧之中!
小孩被嚇得哇哇大哭,大人们也面无人色,瑟瑟发抖地挤在一起。
陈书运脸色剧变。
他体內的厉鬼力量瞬间被这股强大的阴邪气息引动,让他立刻判断出来者的恐怖。
这绝对是一只达到了灭境巔峰的饿死鬼,远不是他能对付的。
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用加密通讯器向辽省御鬼局总部发出了最高级別的求救信號,快速说明了情况。
但他心里清楚,支援赶来需要时间,而现在,每一秒都可能有人丧命。
他猛地一步踏出,挡在了所有村民和那未知的恐怖之间,体內力量涌动,对著身后惊慌失措的眾人大声吼道:
“快跑!全都往村外跑,別回头!这鬼东西厉害得很,我撑不了多久!”
村民们的反应各不相同。
老人们经歷过风浪,知道留下只是拖累,含著泪咬牙转身就跑。
但一些年轻气盛的后生,看著陈书运独自挡在前面的背影,热血上涌,非但没跑,反而抄起了旁边的铁锹和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