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见她

  君沉御指骨收紧,“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你害了眠儿多少次!”
  “是朕眼盲心瞎,错信了你,若非朕觉得你单纯,绝不会处处偏袒你。”
  寧霜雪被掐的脸色铁青,她在君沉御身上感受到了浓郁的杀意,她挣扎,想要挣脱他的手指,可是想要掐死她的人是帝王。
  帝王让谁死,谁就得死!
  她不能挣脱,也不敢挣脱。
  感受到君沉御失控的怒意,寧霜雪彻底怕了,她慌张摇头,嘴里憋出难受的话,“皇上…当年,当年雪儿为了救你,万箭穿心……”
  “皇上,雪儿知错了…你饶了雪儿吧……”
  寧霜雪本以为这句话会让君沉御动摇,没想到君沉御只是阴鷙一笑,“你救了朕,可你又不曾救过眠儿!”
  他另一只手攥住寧霜雪的手腕,一把匕首握在她手心。
  寧霜雪惊恐的睁大眼,下一秒,那把匕首直接扎在了君沉御的身上!
  “啊!”寧霜雪喉咙里溢出尖叫嘶吼,她被掐的缺氧,但是鲜血飞溅时,寧霜雪更多是的震惊和错愕。
  君沉御手指骨鬆开,他看著胸口上的匕首,冷冽的笑了。
  这一刀扎在他身上,这三日的麻木终於有了些许感觉。
  血浸染衣服。
  “眠儿病重,若不是你扣著太医,她不会一病不起!”
  君沉御將文书甩在她身上,哪怕他受了伤,这会依旧暴怒,“这上面,是你谋害她的罪证,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寧霜雪双眼紧缩,这一刻,她明白皇上为什么要杀她了。
  她突然讥讽的笑起来,而后眼神变得狠戾起来,“是!我是害了她,我要杀了她,如果不是她,皇上你该是我的夫君!你心里应该只有我一个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爱上温云眠!”
  “你为了她生气,为了她发疯,为了她不顾一切,可皇上你在我面前时,永远都是那么理智!”
  “我不想看到你为另一个女人发疯,所以我恨!我要杀了她!”
  君沉御喉咙中刺痛到乾裂,看著寧霜雪狰狞的脸,听著她怒吼的话,这一刻他才清晰的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都是因为眠儿。
  他不爱寧霜雪,他如今甚至想要杀了她!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明白的这么晚。
  他错把曾经的美好当做爱!
  当真是愚蠢!
  君沉御脖子上青筋暴起,他紧攥的拳头鬆动下来,“小禄子!”
  禄公公赶紧进来。
  “宣旨,废除寧妃妃位,贬为罪奴!朕要让她入慎刑司,日日夜夜的受著折磨!”
  寧霜雪浑身血液翻涌。
  “不,不要!”
  “我不要去慎刑司!”
  禄公公刚要应声,抬头看到皇上胸口流了那么多血,顿时嚇得魂飞魄散,“皇上!”
  “拖下去!”
  君沉御胸口的刺痛更剧烈了,禄公公身躯一震,只能立马应声,太监们快步跑进来,將人给拖了下去。
  君沉御失魂落魄的回去,他流著血,龙袍上都是刺目的血跡,但他不想包扎,更不想止痛。
  只有身上更疼,他的心才能不疼。
  ……
  北国,月皇宫。
  它並非红墙琉璃瓦的宫殿,而是庄重又严肃的黑墙黑瓦,高阶之上,是犹如巨兽般的宫殿矗立在云层之下。
  高座之上,秦昭一身黑色龙袍,刺金龙纹霸气凌然,他剑眉星目,冷眸中不曾有半点情绪。
  漆黑如墨的长髮变成了银丝,北国人从不束髮,头髮慵懒的垂在身后。
  黑衣银髮,让他本就凌厉的气场稍微削减些,整个人看著如同画中走出的美男子,更添贵气。
  月赫归快步走进来,看到皇兄中毒后变白的头髮,神色微微暗淡,“皇兄!”
  “何事。”秦昭的话,比以前更少了。
  “方才探子回稟,说无意中看到一辆马车从京城出来,探子看到了贵妃娘娘。”
  秦昭的暗卫併入了月影卫中,自然也有人认得温云眠。
  “你说什么?”
  月赫归赶紧说,“起初探子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京城就传出消息,说贵妃薨逝了,如此一想,贵妃很可能是假死。”
  秦昭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微微蜷缩。
  他眼中涌动著再也压抑不住的情丝。
  “她,离开君沉御了?”
  这时,月含音从外走进来,恭敬行了礼,“皇兄。”
  她抬起头看向秦昭,“皇兄,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贵妃娘娘,如今她若真离开了天朝皇帝,皇兄何不为自己爭一次?”
  月赫归诧异的看了眼月含音。
  秦昭冷眸微压。
  既然君沉御让眠眠逃离出了皇宫,那就別怪他又爭又抢了。
  ……
  入秋下的雨,冷的厉害。
  深夜下了雨,马车路过泥泞时,车轮陷进去。
  “夫人你看,马车的轮子陷进去了。”
  这次跟著伺候温云眠的,是顾家暗中派来的人,也是从小就伺候墨微的月珠。
  温云眠从客栈出来,戴著斗笠,风吹动衣裙,勾勒出她纤细曼妙的身姿,顺著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车夫正在费力的推车。
  温云眠蹙眉,看著雨还要再下会,便走了过去,“月珠,过来一起推车。”
  月珠赶紧说,“夫人千金之躯,怎能推车,还是奴婢去帮车夫推车吧。”
  温云眠笑了下,“哪有什么能不能的,只要有力气,就能推车。”
  她带著月珠去帮忙。
  雨下的越来越大,温云眠衣服和头髮都要打湿了。
  几个人狼狈的很。
  就在这时,后面忽然驶来数匹快马,和后面宽敞沉稳的马车。
  温云眠一看,还以为要挡著別人的马车,正准备先去跟后面的人说一声时,忽然多了无数个穿著盔甲的侍卫,快步走过来。
  有他们帮忙,很快就把马车给拉了出来。
  此时后面的马车车帘被风吹动,一个穿著矜贵黑袍的男人走下来,他骨节分明的手撑开竹伞,视线透过竹伞边缘,有银色髮丝被风吹动。
  他阔步走来,漆黑夜色里,大雨如丝,落在那只好看的手撑起的竹伞上。
  温云眠擦了擦额头上的雨水,侧眸刚要开口,那个高大的身影已经行至面前,雪松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竹伞,在他指骨中,向她倾斜。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