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条小锦鲤 脱胎换骨

  孙禄瞥见陛下的脸色,立刻站出来:“放肆!陛下和两位殿下都未发话,此处哪有你说话的份!”
  柚柚看著那几个僕役被押到夏景帝面前,再次重复了一遍已经说过的证词。
  但无论听多少遍,柚柚都还是觉得生气。
  气坏她啦!
  在柚柚心里,娘亲是人中龙凤,但这些坏蛋便要將龙折角將凤折翼,將她困囿於小小的后宅。
  夏景帝听了,亦是目露慍色。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声音沉冷如冰:
  “好一个宣武侯!好一个温家!竟敢以如此齷齪手段欺瞒天家,此等行径,天理难容,国法难恕!”
  他目光锐利如刀,扫过瘫软在地的温家母子,最终落在江若云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痛惜。
  “传朕旨意!”
  皇帝的声音响彻殿前,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宣武侯温正清及其母,欺君罔上,构陷公主,罪证確凿,著即削去所有爵位官职,贬为庶民,其母助紂为虐,同罪论处。”
  “將二人並一干从犯收押,交由三司会审,依律严惩。”
  紧接著,他看向江若云,语气缓和却依旧郑重:
  “朕特旨,准长念公主与温正清义绝!”
  “著宗人府、礼部即刻办理相关事宜,收回温正清駙马印信,削其宗籍,公主恢復自由身,一切仪仗俸禄封邑皆如旧。”
  他这些话像是在脑海中过过许多遍似的,说起来流利非常。
  温正清和老夫人一听瞬间瘫软在地。他们此刻也终於意识到,只要长念不愿,一切由她而来的荣光,都能被皇室瞬间收回。
  前者甚至病急乱投医:“长念,你未免太狠心了些,你想想柚柚,她还这么小,你就忍心她与生父分离吗?”又看向柚柚:“柚柚,我可是你的生父啊!若是以后你母亲再嫁,你......”
  话音未落,颈间一阵刺骨凉意。
  柚柚立於高台上,手执辟邪,抵在他的脖子上。
  小小一个奶糰子,一双原本澄澈纯真的杏眼此刻沉静非常,竟与身后江若云那冷冽的目光隱隱重叠,透出一股与她年龄截然不符的威严与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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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脸绷得紧紧的,粉嫩的唇抿著。
  孙禄笑眯眯地看著,还是觉得可爱得紧。
  但温正清一点都不这么觉得,剑锋上传来的森冷瞬间碾碎了他最后一丝侥倖,让他浑身僵直,冷汗涔涔,再不敢发出半点声响,他惊恐地看著眼前这个仿佛脱胎换骨了的女儿。
  这一刻,无人再敢轻视她,她是手持神剑,受命於天的昭锦郡主,是维护母亲,斩断污秽的利刃。
  而那曾经於她而言是决定生死的生父,现在却瘫软在地上,只能以无谓的亲情做著苍白的威胁:“逆女......你竟敢弒父?快些將剑放下,否则...否则我便不认你这女儿!將你从族谱除名!”
  他试图用这世间最看重的宗族血缘关係来束缚她。
  但柚柚只觉得他两耳之间夹著回族的禁忌。
  她求之不得呀!
  她喜得立刻点头:“那便不认好了,一定要记得把我除名呀。”
  和她锦鲤大人待在一个族谱上,还不知道被他们沾了多少福气呢!
  柚柚深知做事一定要考虑別人的感受,千万不能让他们太开心的道理,提著剑在老夫人面前也晃了几下,她又气又怕,这一日的起伏伏伏伏让她大受刺激,竟两眼一翻昏迷了去。
  柚柚睁著双无辜的眼瞥瞥长辈们,见他们无人觉得她做得过分,这才又露出了一对小梨涡,亲亲热热地贴著江若云:“以后柚柚就只是娘亲的女儿啦!”
  那辟邪剑像是知道小主人提著自己费劲似的,逐渐变成了適合柚柚的大小。
  不过在场的人也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了,就连向来喜欢大呼小叫的系统也以麻木的心態冷眼看著。
  嘿嘿,你要是见过突然不知道从哪里蹦躂出来的凶兽,你也会这样的。
  太后只是午后小憩了一会,就从宫人口中得知了自己错过了两桩大事!
  还都与她的宝贝心肝肝们有关!
  忙派人去请皇帝来,务必要把他们留下一道用了晚膳再回去,她可要好好听听她们家柚柚是如何大展神威的。
  听到长念说柚柚用剑指著温正清时,太后乐得连箸都搁下了:“这才是皇室郡主该有的风范。”又惋惜:“若是就这么將他刺死,才大快人心呢。”
  夏景帝嘴角一抽:“母后...动用私刑,柚柚在外头难免会被人议论。”
  太后横眉:“议论又如何?循规蹈矩却不被任何人注意,才是最为要命的!”
  她自幼便知自己所求为何,这一路走来从妖妃被骂到妖后,真正能刺伤她的,只有没能得到的权势罢了!
  酒足饭饱后,夏景帝却得知国师於钦天监有请,於是原本享天伦之乐的念头也只能暂时搁置。
  愁著脸:“国师今日是有何事?”
  倒不是夏景帝对国师有意见,实在是国师主动寻上门就带不了好消息。
  果然。
  白泽呈上了卦象:“江州將有疫病。”
  “可知源头?”
  “还未发生,是二旬后的事。”
  夏景帝嘆了口气。
  疫病的来源有许多,有气候致使的,也有动物致使的。
  难就难在来势汹汹,防不胜防,且不知起因便难以对症下药。一旦爆发,往往十室九空,尸骸枕藉,非但使民不聊生更动摇了国本。
  夏景帝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敲击著御案:“二旬......时间太过仓促。朕会即刻下旨令江州严防,广储药材。但大张旗鼓,恐先引起百姓恐慌,若处置不当,未及疫至,便生乱象。”
  他长嘆一声,面露疲色:“近年来边关不寧,各地灾荒频发,赋税徵收一降再降实属不易,仓廩也非充盈,地方官吏亦不乏贪墨之辈......朕远在京城,纵有良策,亦恐政令不通,反误了时机。且若无预兆,这些个官员们,大抵也只做做表面功夫糊弄朕!”
  国师往日只是掖著手听,今日想到面前之人是柚柚的祖父,难得起了宽慰的心思,便道:“陛下不必如此忧心,若照著先前的几例疫病,便是防范到位,也阻不了天命。”
  夏景帝:“......”
  这算哪门子的宽慰?
  这个时候就很羡慕先帝。
  死得早怎么不算一种快活呢?
  “爱卿越发会说话了。”
  白泽谦逊道:“陛下过誉了。”
  给夏景帝又是好一顿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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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姨娘得知了温正清和老夫人都下狱,且官职爵位皆不在的消息。
  怎会如此!
  前来告知的婢女是漱玉院的人,愣是將这整件事说得像是说书一般,妙趣横生。
  当然,柳姿並不觉得妙趣。
  因为婢女此遭来,是將她们逐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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