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条小锦鲤 舅舅救救

  竟有人胆大到將手伸到了太后这?
  江若云神色转冷,声音也不若和柚柚说话那般柔和:“搜身。”
  “是!”
  侍卫领命,果然在那具尸体手中搜出了袖里箭。
  用银针探了一下,侍卫脸色骤变:“稟夫人,上面沾了剧毒。”
  隔著木盒的暗器被呈到了江若云面前。
  打造得极为精巧,却看不出是出自任何名匠的手中。
  他是谁派来的,又是要来刺杀谁?
  隨著对方的身死,一切都成了谜题。
  江若云让身边的婢女去喊仵作,希望能从尸体下手,发现些端倪。
  她知晓自己误会了哥哥,语气放软了些,但还是不解:“你发现了直接说便是,如今人死了,线索也就断了。”
  江滦还在观察著温柚柚,听了这话不耐地皱了皱眉。
  一句关你屁事卡在喉间,看见温柚柚那张稚嫩的小脸,又咽了回去。
  “...关你什么事?”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江滦还是听进去了方才她说的话。
  確实。
  不论如何,在孩子面前是该收敛些。
  况且若是没记错的话,这孩子,恐怕是这一辈唯一的姑娘了。
  皇祖母和父皇指不定要疼到心窝子里去。
  想到父皇,江滦便更没了好脸色。
  催著他们离开。
  江若云派人去寻的仵作来了,就带著温柚柚离开了他的屋子。
  世界一下子寂静下来。
  整座昏暗的屋子只余下他的呼吸声。
  令人厌烦。
  江滦掀起眼帘,去够桌上的提盒。
  他还要看著当初栽赃陷害他的凶手去死。
  即使是如今的处境,他也得好好活下去。
  然而刚掀开提盒的盖子,饭菜的香味还没飘散开,一个熟悉的小脑袋便从窗外探了进来:“舅舅!”
  还朝他招手。
  他们很熟吗?
  江滦不理会她,拿起了筷子。
  “舅舅舅舅!”
  嘰嘰喳喳的,比外头的鸟雀还烦人。
  江滦认命地回道:“做什么?”
  窗外的小糰子从身后变戏法似地端起一碟糕点,举到他面前,邀功似地:“来和舅舅一起用膳呀!”
  江滦拒绝:“不要。”
  他才不想帮江若云带孩子。
  不过——
  江滦狐疑地看了眼面前这幼崽的身形。
  瞧著也得有三四岁了。
  江若云四年前怀孕了?
  “要嘛!”
  “不要。”
  “要嘛要嘛!”
  “不。”
  被三连拒绝,温柚柚耷拉著脑袋,就连发顶的一撮呆毛都耷拉了下来。
  江滦自顾自地吃了几口,耳边再没了那崽子嘰嘰喳喳的声音。
  没耐心。
  不过他也早就习惯了。
  所有人,都会像窗外嘰嘰喳喳的鸟雀一样,从他的身边喧闹过,然后离开。
  身上残余的血腥味让他没什么胃口,机械性地扒了几口饭充飢。
  “叩叩叩。”
  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江滦不耐道:“直接进来,门没锁。”
  “舅舅救救,柚柚推不开哇!”
  江滦:“......”
  怎么又是你啊。
  ===
  温柚柚实在无聊得紧。
  树上的麻雀和她八卦著屋子里的怪人:“看起来凶巴巴的,不过之前有人类想用杆子把我们赶走,他居然制止了他们誒。”
  “他也怪可怜的,天天被关在这小屋子里头,还没我们自由呢。”
  “你这是要去找他一起吃饭?赶紧回家洗洗睡吧孩子,他才不会答应呢。”
  话音刚落,温柚柚还没来得及说话。
  身后“吱呀——”一声,门开了。
  麻雀们闭嘴了,开始埋头梳理羽毛,缓解被打脸的尷尬。
  江滦垂眸看著还没他腰高的小不点,扯唇道:“愣著干嘛?不是要和我一起用膳?”
  语气还是硬邦邦的,却带著说不出的彆扭。
  温柚柚欢呼一声,端起自己放在一旁的盘子,跟做贼似的示意舅舅小声点,偷偷摸摸地隨他进了屋,又悄咪咪地关上门。
  努力不发出多余的动静。
  江滦的嘴角抽了抽:“你在做贼吗?”
  搞得好像他很见不得人似的。
  温柚柚嘆气,没办法呀,娘亲不让我跟你玩。
  江滦已经许久没有和人单独共处一室过。
  觉得坐著彆扭,哪哪都彆扭,就连拿著筷子的姿势都彆扭。
  ...
  他嘆口气,搁下筷子:“说吧,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天下纷纷皆为利往。
  他不信他无所求。
  温柚柚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耳朵都泛著红,声音吶吶的。
  江滦没听清,问了一句:“什么?”但心中的触动又啪嘰一下没了,果然,就算是这么小的孩子,也是如此,免不了俗。
  他的眉眼瞬间寡淡下来。
  但很可惜,不论是权势地位还是金银珠宝,如今的他全都没有。
  甚至可以说,她就算想要什么,他几乎都办不到。
  温柚柚大声道:“想吃舅舅饭盒里的狮子头!”
  江滦:“......?”
  坏了,这个他是真有。
  浓油赤酱的狮子头裹满了汤汁,圆滚滚的颇为喜人,但江滦素来不喜这样重口味的菜色,偏爱清淡的饮食,这例狮子头是碰都没碰一筷子。
  原本心中升起的隔阂被轻而易举打破。
  江滦都有些无奈,用双乾净的碗筷把狮子头挪到了她那侧。
  凳子有些高,温柚柚手脚並用都没爬上去。
  水汪汪的大眼睛再次可怜巴巴地看向江滦。
  江滦认命似地伸出手,就瞥见了自己身上的“红衣”。
  手指蜷缩了一下,收回了手。
  “我身上脏,你坐榻上吧。”
  这小糰子被养得很乾净,身上还有一股糕点的奶香味,江滦竟然不怎么排斥她靠近自己的私人领地。
  但是温柚柚没动,而是慢吞吞地一步一步地蹭到他身边,小脸皱起,看著他身上:“舅舅流了这么多血,会不会死掉呀?”
  系统:【......】看得出来是第一次做人,没什么经验,完美的躲过了所有人该有的样子,说话也太吉利了吧。
  江滦皱眉,远离了她一点:“不会。”
  “人流血不会死嘛?”
  “会。”
  温柚柚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她歪著小脑袋思考的样子...
  怪笨的。
  江滦压下翘起的唇角:“是別人的血,不是我的。”
  说完,又有些后悔,听上去像是变態杀人狂。
  但温柚柚的脑迴路显然和他不一样。
  她反而激动起来:“舅舅好厉害!”
  江滦:“?”
  他也懒得在意脏不脏的了。
  “吃你的狮子头去。”
  温柚柚被提溜著后领放在了椅子上。
  一双腿在桌下晃来晃去。
  她只夹走了其中一个狮子头。
  “另外一个是舅舅噠。”
  “我不吃。”
  “你吃。”
  “不吃。”
  温柚柚气鼓鼓地看了他一眼,“多吃肉才有力气打坏人呀。”
  江滦不为所动。
  但最后看著温柚柚吃得喷香,他也多吃了几口饭。
  见温柚柚想把狮子头放在盘子里端走,江滦问:“侯府破落到了你吃不起肉了?”
  温柚柚摇头:“我带回去给旺財吃,好朋友之间要分享。”
  旺財...好朋友...?
  这名字怎么听都不像是个人啊。
  而且拿他的东西借献佛?
  “放下。”
  “舅舅准备吃了嘛?”
  “没有。”
  那温柚柚就不肯放下了:“粒粒皆辛苦啊粒粒皆辛苦,不可以浪费粮食噠。”
  前半句诗没记住,就后半句车軲轆似地念。
  在这方面她执拗得可以。
  江滦拗不过她,“...那我吃。”
  看著她献宝似地他一鬆口就立马把狮子头端到他面前。
  江滦心里难免起了一丝胜利的喜意。
  瞧,他在这外甥女心里,还是很有些地位的。
  比那劳什子的旺財重要多了。
  对了——
  “旺財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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