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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大侄子胞弟的唯一血脉

  “可国公爷心怀大志,渐渐得了陛下青眼,二爷却只想远离朝堂纷爭。道不同不同为谋,从此两人渐行渐远,最后,二爷带著部分亲隨离了京,整整五年,杳无音信。”
  云棠的小手无意识地抓紧了夏月淑的袖子。
  “五年后,二爷突然回来,跪在国公爷面前认错,说终於明白了兄长的抱负。”夏月淑眼神悠远,语气中藏不住的可惜,“国公爷当时就红了眼眶,说亲兄弟就算打断骨头还连著筋呢,兄弟俩和好如初,甚至比从前更亲厚了。”
  她顿了顿,语气沉重了不少:
  “可惜好景不长,没多久边关告急,圣上钦点国公爷掛帅。二爷得知后,连夜请旨要隨军,被国公爷严词拒绝。可大军开拔后,二爷还是悄悄跟了上去。”
  她顿了顿,“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二爷去了之后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云棠听得正入神,立马嘟了嘟小嘴,一脸失望。
  “不过,”夏月淑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一旁的青鳶,“青鳶应当清楚,她是一路跟著国公爷走过来的。”
  云棠立马来了兴致,兴致勃勃地看向青鳶。
  青鳶上前一步,屈了屈膝,“当时战事將歇时,本以为一切无恙,国公爷正打算一举歼灭敌军,二爷不知从何处探得敌军绝密军情。正是那晚的情报,救了国公爷和十万大军的性命。”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可当夜,二爷便浑身是血地被抬进国公爷的大帐,眼瞧著只剩一口气了,二爷浑身都没有一块好肉。后来才知道,那是敌军恨国公爷入骨,故意留二爷性命,只为让国公爷亲眼看著胞弟咽气……”
  “二爷生性纯良,身边只有二夫人周氏一个女人。”青鳶继续道,“他抓著国公爷的衣襟,苦苦哀求,求国公爷一定要照顾好他的妻子。国公爷含泪应下,二爷这才……才闭了眼。后来国公爷按二爷临终所说,在边陲小镇找到了已有身孕的二夫人,將她接回了府。”
  云棠怔怔地坐著,小嘴微张。
  原来周秋兰刚认识云衡阳没多久,自家相公就没了。
  她忽然伸出小胖手,轻轻抹了抹夏月淑微湿的眼角,声音软糯,“所以,云瑞就是二侄子的孩子,也是大侄子……没能护住的弟弟,唯一的血脉?”
  夏月淑点了点头,一把將小糰子紧紧搂进怀里,“没事,都已经过去了。”
  酉时。
  云棠踮著小脚丫,趴在书案边沿,小手一本正经地翻著云璋的功课本子。
  “璋儿,这个天地玄黄后面是什么呀?”她故意板著小脸,手指戳著千字文的开头。
  云璋放下毛笔,挺直腰板,回道:“回小祖宗,是宇宙洪荒。”
  “那九章算术里,方田术第一题怎么解?”云棠眨巴著眼,小脚丫在凳沿上晃啊晃。
  云璋不假思索回答,“第一题应该这么解……”
  一旁正在默写的云鹤轩笔尖一顿,抬眼不可思议的望著云璋。
  云棠眼睛一亮,又接连问了几句词,云璋都对答如流,甚至连註解都能一字不差地背出来。
  她突然抽出本帐册,指著上方密密麻麻的数字,“那这个呢?”
  云璋扫了一眼,眉头轻皱了皱,“第三行合计少算了二两银子,第五列的稻米数量多写了十石。”
  “哇!”云棠手里的蜜饯“啪嗒”掉在地上,她猛地扑过去抱住云璋的脑袋,“璋儿也太棒了!”
  她扭头看向一旁还在默写的云鹤轩,“鹤轩呢,都记下了没?”
  突然被点名,云鹤轩扭捏著站起身来,扣著手,小心翼翼地回答,“小姑祖,九章算术是什么呀?第一题又是什么?”
  小姑祖分明比他还小,怎么有时候考校时,小姑祖说的话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云棠啊了声,“你还没有开始学算术吗?”
  云鹤轩抬眼看了看一脸认真的云棠,弱弱出声,“学是学了,但是……”
  云棠小嘴微张,她懂了。
  学是学过了,就是不过脑子。
  云棠摆了摆小手,“你继续默写词句吧。”
  接著,她扭头看向青鳶,“青鳶,快把璋儿带去月淑侄媳那儿去,让她把有问题的帐本都拿给璋儿看一看,也可以顺势帮帮月淑侄媳。”
  青鳶不禁哑然失笑,原来璋少爷的学识是这样用的。
  三日后。
  夏月淑看著面前摞得整整齐齐的帐本,指尖微微发颤,眸中盛满了讶异,“这些……全是璋哥儿核对的?”
  “是呀!”云棠翘著小脚坐在床上,得意地晃著手中的银铃鐺,“那些陈年旧帐,璋儿都理清啦!”
  夏月淑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抽出一本蓝皮册子,“京郊庄子近年的帐目总对不上,不如让璋哥儿试著瞧一瞧?”
  “好呀好呀!”云棠下了榻,拽著刚进门的云璋的袖子,“璋儿快看这个!”
  云璋恭敬地接过帐本,垂眸低声应道:“好。”
  云璋的硃笔在纸上划出一道道红痕。
  突然,他笔尖一顿,小脸严肃了不少,“庄上每年產出稻米两千石,帐上却只记了一千二百石。”
  他翻到末页,声音渐冷,“所售银两不足市价三成,可买方只写了城南贾户,买家信息严重不明。”
  “混帐!”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云棠扭头望去,只见云衡之大步踏入,袍角带起屋外凛冽的风。
  他抓起帐本,將之仔细看了看,“我竟不知,有人敢在国公府眼皮底下做这等勾当!”
  夏月淑慌忙起身,却被云棠拽住衣袖。
  小糰子仰著脸,眼睛亮得惊人,“大侄子,璋儿厉害吧?”
  云衡之视线从帐册上抬起,落在云璋身上,大手重重拍在云璋肩头,“好!璋儿目光如炬,心思縝密,竟能一眼洞穿此等蠹虫伎俩,不愧是我云家儿郎!”
  云棠小脚丫在床边晃得更欢了,小脸上满是“我就知道”的得意。
  她脆生生地追问,“大侄子,那这庄子上的管事是谁,你还记得不?”
  云衡之剑眉紧锁,沉声道:“京郊几处庄子都是早年置下的,管事多是府里的老人。至於这清溪庄的庄头,年深日久,一时倒真记不起具体是哪一个了。”
  云棠乌溜溜的眼珠一转,小手“啪”地一拍膝盖,“这还不简单?大侄子你就说,小祖宗我想去巡视巡视咱家的產业,看看山水,尝尝新米。点名要去清溪庄,你安排人送我去,我替你去瞧瞧那庄头到底是何方神圣!”
  “胡闹!”云衡之几乎是立刻否决,但看著小糰子亮得灼人的眼睛,语气又缓了下来,“你年岁尚小,庄上情形不明,岂能轻易涉险?要去,也得我去。”
  他袍袖一振,果断道:“此事蹊蹺,我亲自走一趟清溪庄。”
  云棠一听,小嘴立刻撅得老高,小手紧紧揪住云衡之的衣袖晃了晃,仰著小脸,眼巴巴地问:“那我呢?我也要去!”
  云衡之低头看著小糰子一脸期待的小脸,那亮晶晶的眼睛让他刚硬起的心肠又软了几分,一时竟有些踌躇。
  一旁的夏月淑见状,温声劝道:“国公爷,既然小姑姑想去,便由著她吧。总归不过是些贪心不足的蠹虫,多带些得力护卫隨行,料也无妨。”
  云衡之无奈地嘆了口气,大手揉了揉云棠的发顶,“罢了罢了,便依小姑姑的,只是到了庄上,切记不可乱跑。”
  “大侄子,这种叮嘱小孩子的话就不要给我说啦。”云棠瞬间眉开眼笑,小脚丫又在床边欢快地晃荡起来。
  云衡之柔声开口,“好,不说。”
  一夜无话。
  清溪庄,一间不起眼的偏屋內。
  “听说了吗?府里的小祖宗要来巡视庄子。”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声音,语气里透著不安。
  “慌什么?”另一个略显粗哑的声音接著响起,“帐册是经年的老帐,给出去的那本更是做得滴水不漏,一点问题都没有,之前那么久不都相安无事?国公爷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细查这些陈年旧帐?”
  尖细声音的主人似乎被说服了些,但仍不放心,“话是这么说,可这节骨眼上突然来……”
  “总之,”粗哑声音打断他,带著一丝狠厉,“这几日都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该藏的东西,都给我藏严实了,还有,管好底下人的嘴,尤其別让那位小祖宗撞见不该看见的人。”
  “是是是……”尖细声音连忙应道,“不过我也打听了,都说这位小祖宗其实就是个小娃娃,比府里的少爷小姐们还小,估摸著就是来庄子上散散心,看看新鲜,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吧?”
  那人沉默片刻,冷冷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一切照我说的办!”
  日头渐西时,一辆宽大的马车在数十名精悍护卫的簇拥下,驶入了清溪庄。
  庄子位置確实偏僻,从国公府驾马车出发,云棠一行人足足行驶了一个时辰。
  青鳶掀开车帘,“主子,国公爷,夫人,清溪庄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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