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一间房的主意

  案情以一种坐火箭的速度,很快有了判决。
  首先是沈玲母女被杀一案。
  证据確凿,当事人认罪,涉案人员高达十余人。
  胡阳、胡庆生、胡国庆等参与轮姦者判处死刑。
  胡大宝情况特殊,加上有人不想让他死,想留著后半生受活罪,他的罪行尚没有明確定性。
  几人的妻子甚至娘家,犯间接杀人罪,判终身改造,不日押往一年三熟的地方服刑。
  宗族或直接或间接参与的族老……怎么说呢,可以判间接杀人罪,可以判包庇知情不报罪,也可以判无罪……
  案件性质太过恶劣,轰动了县城,省领导多次过问。
  就在公安局上下一致同意从重处罚时,受害人胡和硕亲临,签据了谅解书,几人被无罪释放。
  不是他圣母,说了人死债消,想死哪有这么容易?
  国家不会虐待服刑犯人,每天干多少劳动经过科学计算,老傢伙们上了年纪还会从轻减免。
  轻易让人死了胡和硕不甘心,以包庇罪判处个两三年有期徒刑,真说不好老傢伙们是去赎罪还是养老。
  不如他亲自来。
  里面的人不知道自己和亲人即將到来的命运,接到谅解书的一刻泪流满面,哭著悔断肠,说自己养的孩子都是畜生。
  回去后一定洗心革面从新做人,好好约束家中子女。
  沈公安冷眼瞧著这些人虚偽的嘴脸,莫不是,还以为这份谅解书他们那些已经被判了死刑和改造的儿女也有吧?
  天真!
  感激之余,几人终於交代了幕后指使者:胡斌!
  两个孩子离婚再没有瓜葛,他们原本没想动沈玲,是胡斌跟那外来的领导千金做了不为人知的交易。
  女方给予好处,胡斌让沈玲彻底从世上消失。
  才有了几家小子喝醉,经人挑唆对沈玲母女进行姦杀。
  这些人快要恨死胡斌了!
  开始没供出他,不是顾念什么同族情谊,是以为他在外面能联繫到那位领导千金,再来一出指鹿为马。
  几人即將无罪释放,当然不会再留著胡斌。
  人证物证,包括当年出事后胡斌给的封口费,被一一呈到局长的办公桌前。
  死罪。
  这天,阮现现正围观蒋家兄弟被绑牛车拉去农场改造,时间不用多长,两年。
  他们身体不垮,还有精力满脑子想那事,阮老头的阮字倒过来写。
  进了农场,会有人彻底没收蒋文礼的作案工具。
  满脸鬍渣神色颓靡的胡和硕悄无声息出现在身后,嚇了满脑子坏点子的阮现现好大一跳。
  “要死啊!不知道人嚇人会嚇死人?”
  她被胡和硕拉到一边,对方开门见山:“我不想让胡斌死的太轻鬆,能帮我把手伸到號子里面吗?
  条件你开。”
  “不是有病吧你。”阮现现骂骂咧咧抬步就走。
  她插手动用关係的几件事,都是在替受害者討回公道,包括修路和从南方找到阮大姑,至少表面上她不会拿著人脉为非作歹。
  行事有分寸且有理有据,那些叔伯爷爷们才愿意宠著她。
  真理范围內,长辈们纵著她肆无忌惮囂张,触碰道德法律底线的事,她奉行能自己上就自己上。
  废了蒋文礼本是一句话的事,为了不留下把柄,她都决定亲自动手。
  胡和硕怎么想的?搬坐金山来,她也不是不能偷溜儿的给胡斌下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医生都检查不出的毒药。
  可她胡和硕有吗?
  被骂有病,胡和硕也不急,“知青点你住那间屋子。”
  阮现现脚步一顿,小脸纠结,屋子不大青砖盖的,值个七八十,那就干七八十的事好了。
  她咬牙切齿回过头,“让人在里面也不好过的法子有的是。”
  “第一,死刑,却不告诉他哪一天执行,让胡斌精神上被凌迟,余下的每一天分分秒秒被笼罩在死亡的恐惧里。
  第二,跟里面犯人的家属联繫联繫,你付报酬,让人在里面每天三顿打。
  我走了,招娣喊我回家吃饭了。”
  话落早已经一溜烟跑远,只有声音隱隱传回,“知青点的那间屋,从此以后是我的了!”
  站在原地的胡和硕怔愣半晌,驀地笑了!
  真是个贼丫头,动动嘴皮子就套走他一间屋。
  不过给的方法简单可行,他决定两者都给畜生们尝尝。
  不用钱,后山全一片无人之地养鸡鸭,专门和犯人家属做交易。
  事有轻重缓急,沈玲一案结案后,继续审理胡大宝伤爹杀妈。
  傻子无法沟通,办案人员把重心放在叶国身上。
  可正规高中教出来知青,到底跟族学教出来,只能把字认全的胡家人不一样。
  他咬死没有故意教唆胡大宝杀人,拿不出確实证据的公安甚至来找阮现现问婷婷能不能作为证人。
  她一口否决。
  前世今生加一起叶国都有罪,但罪不至死,甚至间接帮胡和硕翻出当年案件。
  阮现现跟胡和硕都利用了他达到自己的目的。
  当然,这是阮某人自己的道理,不是国家的法律。
  死不死的都行!
  但为他搭上婷婷,阮现现不乐意。
  她自己多了两世经歷不在意名声,婷婷不行,她还要在这个村生活很多年,甚至永远走不出去。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嘴碎的村民才不管因何指正,只会说因为婷婷的话间接害死一条人命。
  换言之,婷婷杀人!
  杀人的无稽之谈会影响伴隨她整个人生,包括婚事,阮现现怎么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她眼睛一眯张口就来,“婷婷?什么婷婷?我什么时候带她去过公安局?”
  公安:……
  那夜的口供在阮现现有心捣乱下,根本没签字。
  她又说:“赶去打扰小姑娘的寧静生活,你们不仅再问不出任何,还会为此付出承受不起的代价。”
  这次来的两名公安中,有一个陌生面孔,他脸一板,重重拍向桌子。
  “阮同志,你的话我可以理解为威胁妨碍公职人员办案吗?”
  “隨你。”阮现现满不在意,“你想像的那些事,我都不会干!”
  “只会……”她眯了眯眼睛笑:“让你们局里忙起来,忙到半个月睡不了一次好觉,忙到半年见不到妻儿。
  不信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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