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英雄末路（下）

  第94章 英雄末路（下）
  “安息吧，亨特！！！！”
  黎夜的致命攻击奏效了，殉道者机甲的最后挣扎炸穿了地板，二者一起下坠之时，黎夜把锈结晶深深刺进机甲的胸中！一边坠落，一边將它的胸甲，彻底撬开！
  机甲发出无声的嘶吼，它浑身残存的护甲彻底散架，外层金属框架完全剥落，內在核心一一用人类神经中枢作为驱动的核心完全暴露在外！
  “永別了！！！！”
  黎夜大吼看，给它最后一击一之时，他的手停下了。
  明明还在下坠，他却感觉不到引力，他的心臟仿佛停止了跳动，空间仿佛凝固了，他根本难以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核心位置，是一颗头颅。
  他从下巴到后脑被外力贯穿了，这显然是他的死因。
  但，他並不是亨特。
  这是一个老人。
  满脸都是皱纹和伤痕。
  长著狮子鬃毛般的鬚髮。
  即使皮肤已经锈化，黎夜还是认出了他。
  “西吉斯蒙德——！？”
  难以言喻的惊骇贯穿了黎夜的脑髓，西吉斯蒙德？传奇英雄，晓月骑土，西吉斯蒙德·杰士卡！？为何被装进殉道者机甲的是他！？
  他是殉道者机甲的话锈斑骑士又是谁？？
  在他的手和西吉斯蒙德的头接触的瞬间，往日的剪影顺著诅咒传入他脑中，无数的声音和画面在他脑海里炸开！
  卡梅洛特城已经毁灭，从城市到嘆息之墙之间的谷地也在顷刻之间覆灭！在云中的那个存在的注视下，数以千万计的锈蚀尖兵如蝗虫过境！大地几乎是瞬间变成荒芜！
  这次的进攻远远超过任何人的想像，任何防御，什么火炮，什么炸弹，什么天基武器，常规的非常规的全部无效！锈的巨浪撕碎了一切！骑士们兵败如山倒，一切决心和荣耀都成了笑话，他们拼尽全力的抵抗只让他们显得更加可悲！
  在这之中，西吉斯蒙德是撑得最久的，但那个存在只是远远的向他指了一下，锈之颶风就吞没了他！无尽的尸体，无尽的死亡，无尽的痛苦，锈灾大军衝撞到嘆息之墙上，一切生灵都已在锈中凋零！
  除了-
  “英雄一不会一—倒下！！！！”
  或许是因为宿命，或许只是因为侥倖，已经被锈蚀得残破不堪的亨特依然勉强存活！
  他强忍一切伤痛，背著三四个重伤的同伴一一他不知道同伴们早已死了一一在锈之风暴中奔跑！
  “坚持住—”
  无意义的吶喊。
  “站起来—”
  无意义的奔走。
  “我们会贏的一一无意义的鼓励。
  “倖存者们！喊出我的名字吧！”
  无意义的呼喊。
  “不论你在何方，只要呼唤我，我定会伸出援手！！！！”
  无意义的施救。
  “站起来！站起来！我们还没输！我们背后是人类的存亡！！！！”
  无意义的决心。
  他的身体已经无限接近枯萎，是纯粹的毅力支撑著他继续行动，心急如焚又精疲力竭的他早已分不清东西南北，到处都是敌人，到处都是死亡，到处都是想救却救不到的人！
  而在前方
  “西一一西吉斯蒙德前辈！！！！”
  他看到了那个站在户体堆之中的身影，是晓月骑士！他心中再次燃起希望，英雄仍在，他们还没输一“西吉斯蒙德前辈！！！！”
  “您在这里一太好了“我们一起战斗吧！一定能贏的！！”
  “大家只是累倒了！嘆息之墙还能坚持！我们——我们——我——
  然而，西吉斯蒙德对他的呼喊毫无反应。
  这一刻，亨特终於看清楚了。
  这老骑士的头盔已经被打落了。
  他的头，从下巴，到后脑，被一股强大的外力贯穿。
  这位传奇中的传奇，早已死了多时了。
  “西吉斯蒙德———前辈————.？餵————.喂！！！！！
  他听到自己心里传来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希望的粉碎。
  决心的破碎。
  认清现实吧。
  再怎么逞强也没用了。
  所有人，所有人，所有人，都已经牺牲了。
  锈灾贏了。
  嘆息之墙马上就会沦陷了。
  墙后的人民，人类最后的有生力量，也即將—.
  “即將—死去—”
  “上亿人—即將—死去·—.”
  亨利喃喃著，浑浊的双眼看向嘆息之墙。
  “我必须做点什么必须—救他们“必须救他们——但怎么办—
  机械鎧已经千疮百孔，武器也全部报废，只剩下亨特看向西吉斯蒙德的遗体。
  遗体身上，那身最强的机械鎧，勉强还算完好。
  这一刻，他做出了选择。
  “只能这样了—”
  “即使身死—我也—！”
  一道道锈色雷电肆虐大地，锈蚀尖兵们在废墟中嘶吼著，跃动著，仿佛在炫耀这毋庸置疑的胜利，再也没有人敢挑战它们，一切抵抗都是儿戏，人类的文明將被埋葬在锈中。
  然而“英雄一一降临！！！！！”
  一声厉喝响起，一道强光从天而降，把一大群聚在一起的锈蚀兽全部炸飞！
  一个骑士，一个拿著巨骑枪，扛著电磁炮的骑士，突然杀进正在庆祝胜利的怪物之中！他左衝右突，不知恐惧地攻击著目光所及的一切！
  给最强骑士量身打造的机械鎧根本不是亨特的肉体能承受的，全身骨骼早已在鎧甲重启的瞬间粉碎，五臟六腑仿佛在地狱中焚烧，他全靠顽强的精神驱动机械鎧拖著身体行动，用纯粹的意志力压制一切伤痛！
  他嘶吼著，嚎叫著，哭泣著，背负著无尽的痛苦，如同一把利剑劈开锈的大潮，一路衝杀到嘆息之墙下！成片成片的怪物倒地，骑士的怒火焚烧锈色的污秽，他背对著墙壁，
  面对整片大地的锈灾，高声宣告-
  “我乃寒月骑士亨德利安·亚尔特留斯！眾英雄之英雄，眾骑士之骑士！只要我还尚存一息，嘆息之墙就不会陷落！！！！”
  锈色天幕向他崩落，无尽的灾厄向他袭来，而他高举骑枪，以殉道者的姿態，挺身迎击一轰！！！！！！
  黎夜和殉道者机甲轰然落地，掉进主控室机房！落在乔托和锈斑骑土之间！
  黎夜抬头看去，这一刻，往日断片中的画面和现实的景象重叠了！英勇的寒月骑士和眼前这个名为锈斑骑士的怪物映射在一起，这失去理智的怪物发出混沌的嘶吼，残忍地昭示著昔日英雄的最终结局！
  黎夜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涌出，万般思绪在此交集，最终化为言语“亨特！！！！！”
  “！！”
  这一瞬间，他和锈斑骑士產生了某种感应，他体內的锈控制不住地破体而出，锈斑骑士一一亨德利安·亚尔特留斯也一样，它仰天嘶吼，全身的锈斑如火焰涌动！
  “你一一你！！！！！！”
  而就在黎夜背后，乔托瞪大了双眼，然后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暴怒！！
  “锈之力在你身上！！原来如此！！！！你这窃贼，把力量给我交出来！！！！！！！”
  他怒吼著冲向黎夜，但巨大的震动让他们同时倒地！整个主控室都化作了锈的沙尘，
  一切都消融於锈中，而巨大的锈色风暴隨著锈斑骑士剧烈的精神波动出现，把所有人捲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