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饲料
乔托和殉道者机甲隔著十米对峙著。
如同两个绝世高手，无需言语，仅靠直觉和原始的观察力就能理解一切。
“我收到佐久间的消息，说『找到英魂殿了』，於是我过来了，却未发现他人。”
乔托开口了，右眼转动一圈，已经把现场情况尽收眼中。
“看来他已经魂归无锈天国了，哼。”
这一声“哼”究竟是何意味，大概只有乔托自己知道。
“你这锈的奴隶，可悲的孤魂野鬼，”他重新看向殉道者机甲，语气中充满鄙夷，“家园已经毁灭，自身亦沦为怪物，即使这样还要战斗吗？”
殉道者机甲没有语言功能，只会用行动回应，它再次杀向乔托，乔托也沉著应战！
乔托的双手变换自如，液態金属时而分散成刀刃与长枪，时而聚合成坚固的护盾，不但能近距离阻挡重机炮的直射，还能同时对它身上所有关节发动集中攻击！除了液態金属，他身上还藏许多源自炼金术的道具，填满晶体粉尘的手榴弹爆炸时放出幽灵般的白色火焰，毒爆弹能溅射出腐蚀鎧甲的剧毒！
殉道者机甲的身体不但多处关节受损，连鎧甲外部都被剧毒烧蚀！但它也不是吃素的，电线和金属触手从鎧甲缝隙中伸出开始自动修復，地面的锈渣被它吸纳进体內成为重机枪子弹的来源，凭著强悍的底力和续航能力越战越勇！
二者战得难解难分，可谓精彩至极！明明才过招了不到两分钟，却给人感觉如两小时般漫长，末日战士们都看傻了眼！
（果然是高手……）
黎夜留心观察乔托的一举一动，这男人是个早已习惯於战斗的人，看似有来有回，实际上乔托已经占据了上风。
黎夜並没有在那傻看，而是趁著乔托的注意力都放在战斗上，悄悄躲起来从死去的末日战士身上扒了呼吸面罩和外套穿戴上，以免被发现他满身的锈痕。
忽然，殉道者机甲的动作变了，它裙甲放出大量烟幕弹阻挠乔托的攻击，自己改变喷射口的方向，突然拉开了距离。
黎夜本以为它要重整態势，但它忽然就这样终止了战斗，扭头离开了，消失在密林般的建筑废墟之间。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
末日战士们面面相覷，然后面露喜色。
“““““乔托大人贏了！乔托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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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
乔托突然吼了一声，战士们被嚇得大气不敢出。只见乔托迅速移动到广场旁一段残破的墙壁后面，似乎在戒备著什么，倖存的战士们也立刻跟过去躲在墙后，黎夜也混在其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忽然——
远处传来某物疾驰的声音，混合著嘶哑的尖啸，一道紫光闪过，黎夜小心翼翼地从墙后探出头去一看。
是锈斑骑士！
它就在一公里外的一座巨厦的楼顶，那是这附近除了英魂殿外的最高处，即使隔这么远也能依稀看到它的身影，甚至感觉到它浑身散发的危险感！
它似乎在寻找什么，乔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的手变形成液態金属障壁把这片地方隔离，似乎能在一定程度上屏蔽生物信號。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可能只过去了一分钟，却让人感觉像一小时。
乔托一直维持著液態金属障壁，直到锈斑骑士终於离开，拖著紫色的光尾消失在远方。
殉道者机甲也没有回来。
又等了一会，没有生变，乔托这才撤下防御。
末日战士们这时候才真的放心庆祝了，黎夜也装模作样地为他叫好，但乔托对庆贺声充耳不闻，只是默默地望著锈斑骑士消失的方向。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说道：
“殉道者机甲暂时应该不会出现了，神国的战士们，你们去確认英魂殿內部情况。”
“““““遵命！”””””
末日战士们立刻去办事了，而黎夜被他叫住了。
乔托依然在看锈斑骑士消失的方向，淡淡地对黎夜说：
“我以前击败过这里的精英怪物，获得了城市地图，从这里继续往西前进，应该能到一个叫『主控室』的地方。”
“主控室？”
“如果我所料没错，锈斑骑士的老巢大概率就在那里。”
“那里……”
黎夜看向乔托指向的方向，东边，但往东的话不就是——
“那里，会非常靠近『锈海』吧？”
“是的，所以极其危险，届时我会亲自前往，本来是要带你和佐久间隨行的，现在只剩下你了。”
“我……愿意隨行。”
“甚好。”
乔托点了点头，就走去英魂殿了，他在不装神弄鬼的时候说话总是非常简洁高效。
但黎夜隱隱感觉到异常。
乔托，似乎有点急躁。
……
……
黎夜也跟去了英魂殿。
这里和他梦中的样子相差甚远，没有坐在柜檯后对著骑士们微笑的桂妮维亚，没有华丽的大理石地砖和装饰品，锈灾的侵蚀加上岁月的流逝，让它的內部化作废墟，那些给见习骑士用的学习装置也早就坏掉了。
然而，那无数个装有骑士先烈的残躯的胶囊仓还在。
这些胶囊无疑採用了当时最尖端的抗锈技术，不但保护得非常严密，续航也长得离谱。末日战士们一番搜罗，发现其中极少数——说是极少数其实也有上百个了——胶囊仓居然还在运作，里面的遗骸尚未腐坏，甚至细胞都有一定活性。
“把这些全部装上带走！”
乔托当即下令，甚至亲自监工，这是黎夜第一次见他露出明显的兴奋之色。
他要这么多新鲜尸体干什么？
……
……
搬运工作完成得很迅速，因为甚至乔托都亲自动手般了，他把液態金属手变成触手状可以一次搬一堆，搬完后所有人立刻开车离开，非常高效。回程路上也没有耽搁，面对几群游荡的锈蚀尖兵他完全不恋战，都是加速甩开。
但是，路上，乔托收到了来自镇守大本营的伽曼的传讯。
“有锈蚀兽混进了堡垒，杀了许多人……？”
黎夜闻言心里一惊，大本营居然进怪了？秋寐和璃忆雨还好么？
但他也没有看漏乔托脸上的表情。
得知死了不少手下的瞬间，这男人脸上居然浮现了笑意。